江雉鱼略有感叹:“您没想过去报官吗?”这么说着江雉鱼也觉得好笑,那县令也不是好人,当时收了李员外的好处也是把她往死里整治。
但是江雉鱼却是没想到胡老伯的答案。
“那县令不管我们的,我以前儿子他们被带走说是出去赚钱,后来音信全无,那县太爷当时跟我们说是我们子女在外面过上好日子,不愿意回来养我们了,那哪有可能一个有消息的都没有,就是那县令对付我们的借口。”
“江姑娘现在我们认识的人里,只有你是个有本事的,我也知道有些强人所难,但是能不能帮帮我们啊,老汉我以后就是当牛做马也是要回报你的呀。”
老伯说着滚烫的热泪就流了下来。
“胡老伯我一定帮您,但是这怎么帮、如何帮我们还要从长计议。”江雉鱼劝说道。
胡老伯一听江雉鱼愿意管他们这档子事,立刻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点头应着“唉,唉……”
“老伯这胡大壮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这王六娘又是怎么成为你们那里的神婆的。”
胡老汉叹了口气,道:“其实是这样的,这胡大壮不是我们本村人,他是流浪到我们那里改名叫刘大壮的。我们村世代务农,基本就是自给自足,也没有什么太大需求,就是家里缺少些生活用品的时候才会拿着家里的菜来这换些银钱。但是日子久了,的确太穷了些。当时胡大壮刚好到了我们村里,他说自己是北方逃难来的,本来是来楚州寻亲友,但是没寻到,只好在我们这里借宿了,当时我们就……就信了。”老人家说着还有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江雉鱼却有些好奇:“您说他是逃难来这的?”
胡老伯又接着道:“没错,他自己说他是逃难来的。就是因为信了他的鬼话,我们收留了他,还帮他在我们村盖了房子。他落户到我们村子的时候也没有什么正经工作,也不务农,成日往村外跑,不知忙乎什么,知道后来有一日他回来说他找到了条路子,可以给村里的多余蔬菜水果都卖出去。”
江雉鱼懂了,和着这胡大壮根本就是个倒爷,低成本收来菜,再转手卖出去。
“他就只是要了你们的蔬菜?没有其他的不正常的行为?”
胡老伯摇了摇头,但是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他经常带回来一些孩子或是女人,说是街上捡的叫花子,给他们口饭吃帮他们一帮也算行善,现在想来可能的确有些奇怪,他整日无所事事养自己都费劲了,哪里来的钱去救济别人。”
江雉鱼似乎捋清了这刘大壮的身份,可能是个伪装的拍花子,而胡家村只是他这几年的临时落脚点。
“那后来呢?您儿子他们是怎么失踪的。”
“后来我们把多余的菜交给他,基本一个月能赚个四五百文,我们也没有多想,觉得钱够花就好,也没有什么他骗了我们的意识,我们村子里的年轻劳动力有时候会跟着他到这里送菜,日子久了也就被这的繁华迷了眼,都不想再回村子里了。是啊,这楚州多好,楚州的一块瓦在我们这些没见过世面的人眼里都是好的。”
江雉鱼有所感叹,是啊,一下就被迷了眼是多可怕的事情啊,就像她跟着杜大娘来到这楚州的第一日,也是看着什么都新奇,更何况她自己本身就是个现代人,都被这繁华迷了眼,更不用提那本来就生活拮据的胡家村年轻人了。
“他们后来抵不住胡大壮描绘的未来的美好和前途的光明,就要跟着胡大壮到城里谋个出路,以后好也能在这楚州城里定居,可是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后来出了什么事。”江雉鱼睁着大眼听得入神。
胡大伯叹了口气:“后来其实开始也是好的,孩子们在这楚州城都能帮上胡大壮一些忙,能零零散散赚些钱,时不时还能给家里寄些银子,又一次我家儿子和儿媳妇给家里一寄就寄了三两银子,那是我第一次见这么多钱。”
江雉鱼越听越不对劲:“您儿子和儿媳妇没有说她们做的什么生意?”
胡大伯摇了摇头:“别说说工作了,自打他们走后我们就没见过两面,每次都是来的匆匆,走的匆匆,打个照面放下钱就走了。”
江雉鱼点了点头。
“后来过了几日我们就彻底联系不上孩子们了,胡大壮说他们跟着一个老板出去做生意了,都没在留在楚州城,他么都去开封、苏州这些大地方了,他们以后就在那定居,等到他们安排好了就把我们接过去,开始我们还信,后来足足过了半年,都还是杳无音信,我么哪还能信啊,这多半就是在诓我们。我们找他对峙,他却说我们孩子是自己不想回来,连他都联系不到人,也没有办法,还说我们孩子没良心,我们胡家村人最是纯朴孝顺,孩子们出去赚钱也是省吃俭用留下来给老人孩子送回来,怎么可能做出这种弃养老幼的事,而且走了这么多年轻人一个都没音讯,这肯定不是简单的弃养老幼啊。”
江雉鱼听着也是火冒三丈,这个胡大壮太不是人了:“所以你们报了官?”
“对,我们报了官,但是就像刚刚我说的,那县令就像和胡大壮统一了口径,一口咬定是我们孩子不愿意回来养我们,他也没办法,我们最后求助无门,也都是老头老太,没本事,家里还有孩子要养能怎么办,只能忍气吞声。”
“这狗官。”江雉鱼骂道。
小白也跟着应喝:“嗷!”
胡老伯摸了摸小白的头:“紧接着我们家娃子就病了,病的很重,最开始是发热,后来浑身的骨头痛,痛的撕心裂肺,每日不停哭,接着就有孩子一个个地死了。”
“胡大壮说他能治?”琇書網
“他当然不能治,他几斤几两我们还不知道?所以他信口胡诌了一个王六娘也就是仙姑能治,我们也是没办法了,楚州城的医生说孩子没病,怎么看也看不出来,只能开些没有用的镇痛药,看孩子们疼成这个样子,说什么我们也要试一试啊。”
江雉鱼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谁愿意看家人受罪:“最后王六娘治的结果如何?”
看着胡大伯的苦笑江雉鱼就知道结果不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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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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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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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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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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