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何要护着琪娘那个贱人?
他保护的应该是自己!
想起白清,她心疼。
如若自己嫁了他,那日子该过得多么美。
俊俏的郎君,再生几个俏生生的小娃。
可是现在自己每日对着又老又丑,浑身老人味的老头子,还要受大夫人的气。
对员外太过殷勤,骂她是贱货。
对员外太过冷淡,骂她是懒货。
无论做什么都是不对,都要挨骂。
恐怕就是她死了,大夫人也会对着她的尸体骂个狗血喷头的。
那个老婆子就是看自己不顺眼!
这些府里的丫鬟婆子又都是见人下菜碟,看洪姨娘受气,便一个个开始偷懒懈怠。
送的饭不是冷的,就是馊的。
送的水不是凉的,就是干脆不给送。
也只有丫头小环对她还算是不错。
可是洪芍药却明显感觉小环今日回来就很不对劲。
“小环,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洪芍药问道。
“没!没有……”小环轻声道。
她什么都不能说。
“那看到白清了没有?”
“姨娘,看到了……白相公伤得很重,我见了他,他想姨娘去看看他。”小环目光闪烁着答道。
洪芍药很是惊喜:“他!他真的这样说?”
“他!他真的这样说。”小环始终低着头,不敢看她的主子。
“他在哪?我什么时候去?”
“在喜来客栈,让姨娘今晚就去。”
一整日,洪芍药都忐忑不安地坐在镜子前面,望着里面俏丽的容颜,她心中百味陈杂。
莫不是琪娘不在?
也是,那个又懒又馋的婆娘,如何能付这个辛苦照顾人呢?
肯定是把白清一人丢在客栈,自己走了。
洪芍药吃了晚饭,对小环说把院子门插好,如若有人来,就说自己身子不舒服,谁都不让进。安排好,她从后门溜了出来,她先找了几家药铺拿了些涂抹外伤的药膏,然后就四下环顾,看了看没有熟人,方才向喜来客栈走去。
天已经大黑,路旁的店铺都燃气了油灯。
街上很是昏暗,可洪芍药却感觉心里敞亮的犹如有个大太阳一般。
她身后一顶绿呢子小轿子总是不远不近地跟着她.
被喜悦冲昏头脑的洪芍药全然不知,径直走进了喜来客栈。
她刚要问,过来一个伙计低声问道:“请问小娘子可是姓洪?”
琪娘连忙点点头。
伙计对她摆摆手:“随我来。”
说完领着她七扭八拐来到一房门前:“小娘子进去就好。”
洪芍药点点头,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她前脚刚进去,只听门“咔哒!”从外面锁上了。
洪芍药一惊,屋里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她抱着一丝侥幸:“或许是白清怕被人看到,所以叮嘱让把门锁上。”
她向里面缓缓走去,边走还边喊:“白二哥,你在哪?”
没有人答应,她正在纳闷,忽然一双手从后面将她拦腰抱住,她刚要喊,一双唇覆了上来。
柔软,温存,身上还带着淡淡的香气。
洪芍药惊喜地迎合着,男子开始解她的衣带,不一会儿两人便已赤诚相向。
干柴烈火一般,苟.合在一起。
“咚!”门被踹开,进来十多个人。
灯也亮了起来。
“谁?”洪芍药顿惊,忽然看到抱着自己的男人是一副陌生面孔,她大叫着挣扎着要起来,可是男子却一脸媚笑,越发将她抱紧,她竟然动弹不得半分。xiumb.com
“好啊!你个贱人,竟然敢背着本老爷偷汉子!看我不打死你!”来人从仆人手里抢过鞭子向床上的洪芍药抽去。
洪芍药没穿衣服,顿时被抽得皮开肉绽。
第二日,李大美刚刚开门,就听到街上有人喊道:“快看啊,程员外的姨娘偷汉子,要被浸猪笼啦。”
琪娘也听到,从内院跑了出来:“娘,他们说的那个姨娘可是洪芍药么?”
李大美表情淡淡的:“是不是,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琪娘点点头,就向店外跑去。
东街的最东头是一座桥,桥下有条河,叫饮马河,传说曾有名大将军打仗在这饮过马,故此得名。
琪娘气喘吁吁地跑到了饮马河边,桥上桥下已经围了许多人。
“听说这姨娘昨晚偷汉子,两人还在干柴烈火呢?让程员外逮个正着。”
“是啊!那可真是有看头!”
琪娘走过去问道:“你们可知这姨娘姓什么?”
“好像姓明。”
“不对,是姓洪。”
“对,姓洪。”
琪娘的心中已经了然,是洪芍药没错了。
“她的奸夫是谁?”琪娘忍不住问道。
“听说是个戏子,不过好像那个人给跑掉了。”
“哎!来了!”
桥下,一顶轿子停在河边,过来几个家丁打扮的,从轿子上抬下来来一个五花大绑的女人。
女人浑身不着寸缕,披散着头发,浑身血迹斑斑,没一块好地方。
嘴里堵着一块破布,不停地扭动着身子,还发出呜呜的叫声。
几个家丁把女人抬下来塞到编好的猪笼里,在猪笼下面坠上一块大石头,然后抬着缓缓放到船上。
船开了,待行驶到河中央时,两人抬起来将绑着石头的猪笼扔进了水里。
琪娘眼睁睁看着猪笼渐渐没过洪芍药的头顶,然后又缓缓下沉,直到整个笼子消失不见。
程员外和他的大夫人程于氏一直站在河边看着,直到河上又恢复平静,两人方才上了轿子走了。
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消失了。
人渐渐散了,琪娘还傻呆呆地望着平静的河水。
她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面。
回到铺子,李大美看她两眼发直,连忙问道:“闺女,看到什么了?那个人是不是洪芍药?”
琪娘点点头,突然“哇!”大哭起来:“娘,芍药被他们给淹死了。”
李大美连忙将琪娘抱着安慰道:“闺女,莫哭莫哭,她这是活该,她人品实在太坏,这也算得上是报应吧!”
琪娘哽咽道:“娘,一人活生生的人就那么被淹死了。”
谢老头也听说了这个新鲜事,叹道:“哎,这是命啊!”
白成冷声道:“二嫂子真是好赖人不分,还哭她,忘了她是怎么害咱们家的了?”
李大美瞪他一眼,这个三小子竟然也敢指责她闺女,反了他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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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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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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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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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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