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皱着眉头,仔细思索着。这贾之霍居然敢骗夏芜,显然是冲着基金会来的。谁人不知鸢尾花基金会后面,可是有仁亲王、玉公主撑腰的?居然敢将手伸到这里来。
莫非⋯⋯郁筝心思深沉,莫非此人并非临时起意,乃是受人指使,就是想要给她点颜色瞧瞧?
会是谁呢?郁筝眉头紧锁,来者不善,若只是骗钱倒算了,就怕还有后招。
敌在暗,我在明,郁筝心里越想越烦,不知是碍了哪路神仙的道了。
此事重大,非她一人之力可以解决的。郁筝长叹了一口气,直觉着将会有一场暴风雨来袭。能找谁帮忙呢?
若是哥哥在,就好了,也多个人商量事情。左思右想,郁筝决定还是去找陆时勉商量。
“玉公主,你怎么一人来了?”觉晓见郁筝独自进府,神色匆匆,像是出了什么事。
“觉晓,王爷在么?”郁筝脚步不停。
“在,在。”觉晓甚少见郁筝如此严肃,忙引着她进书房。
陆时勉正全神贯注伏案批着奏折,冷不丁郁筝急匆匆进门来。
“怎么了?这会子来找我?”陆时勉赶紧停下笔,走上前去迎她在茶桌旁坐下。
“我有事找你,大事。”郁筝接过陆时勉递来的茶,一口饮下,这才大略将夏芜受骗之事全盘托出。
“我觉得,事情不止表面这么简单,又实在是没辙,你说我接下来该怎么办?”郁筝焦急地说。
“唔,你判断的没错,这人绝对不是简单想骗钱而已,”陆时勉脑筋转动,他想得更深些,“夏芜回醉仙居去找人了?”
“嗯,乐瑶跟上去了,我怕她一时冲动,万一那人还在,打草惊蛇了反倒不好。”郁筝赶忙说。
陆时勉点点头。诚如郁筝所言,基金会后面撑腰的大人物比比皆是,这贾之霍还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必然是有更大的阴谋。“今日已是正月二十三了。”
“嗯?”郁筝纳闷,陆时勉没头没脑地说这个干嘛?
“正月底各口子需要盘账,因着正月国库支出多,故这月的开销另外检核。”陆时勉也皱紧了眉头,若背后之人是冲着这个来,那可是糟糕了。
“什么?!”郁筝一惊,原来如此,“他是想让基金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出漏子⋯⋯不对呀,是谁会这么干?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不一定需要对他有好处,只要对你有坏处就行。”陆时勉分析着,忽然想起什么,“这事你和陆时彦说了没?”
“还没呢,就想着来找你了。”郁筝说完,脸忽然红了,这话好像太暧昧了。
陆时勉轻轻一笑,只看着郁筝不说话。
“对哦,他是基金会名誉会长,我,我还是找他商量去吧。”郁筝心慌意乱,她真是下意识就想着找陆时勉来了。
陆时勉见郁筝红着脸起身要走,他忙站起来拉住她,轻笑着说:“你第一个来找我,我很高兴。”
“谁说你是第一个,我想着和哥哥说来着,只是哥哥回岭南了,才,才⋯⋯”郁筝赶紧闭嘴,这不是不打自招么?
“呵,”陆时勉笑地更加开怀,一双桃花眼里全是温柔,伸手轻拍郁筝的肩,示意她坐下。
“我的意思是,若幕后之人心思更深,怕不仅仅是针对你,极有可能也会针对陆时彦的。”陆时勉说回正事。
“嗯,你说的对。谁会跟我一个女子过不去呢?”郁筝很赞同陆时勉的说法。
“五万两倒是小事,先补齐了。对了,你基金会里的账目如何?”陆时勉问。
“账目一直是我自己管着,乐瑶和闻嫣监督。每月我们都交给了工部核对的。”郁筝想了想,又说:“只是你们这的账簿我看不习惯,自己又做了一份。”
“嗯。我猜那贾之霍十之八九已经溜之大吉,你回去要夏芜画张画像来,我派人暗中寻找。”陆时勉细细叮嘱着,“你有句话说对了,切莫打草惊蛇。此事仅限于你、我、夏芜、陈乐瑶知道便罢了,越少人知道越好。”ωωω.χΙυΜЬ.Cǒm
“好,我也想到了。不过我是顾及夏芜的面子,所以连闻嫣和梦昙都没说的。”郁筝这下心里才踏实了许多,“陆时勉,谢谢你。”谢谢你,总是在我的身边支持我。
“又说傻话了。”陆时勉瞧着她簪着鸢尾簪,却没有戴上鸢尾镯,心里涌起一丝暖意,不由得脱口而出:“你这簪子惯戴着,倒是要回瑞蚨记炸一炸才好。”
“这簪子是瑞蚨记的么?”郁筝茫然地问,她一把抽出,拿在手上翻来覆去地看着,没见有瑞蚨记的商标啊,她记得陆时彦送的镯子上,倒是有个小小的瑞字。“我还以为是宫中的呢。”
“宫中哪有这般花样,”陆时勉伸手拿过郁筝手上的簪子,在指尖摩挲着,“鸢尾花产自代桓,秦云境内是没有的。”
“啊,原来⋯⋯”郁筝这才反应过来,这支鸢尾簪,原来是陆时勉送给自己的,还是以不为人知的方式,可想是费了多少心思。“我最喜欢鸢尾花了。”
“喜欢就好。”陆时勉起身,将手中的簪子复又插入郁筝的发髻中。“剩下的事情,便都交给我吧。”
“那怎么行?好歹我也要做些什么才好。”郁筝忙说,她可不想给他添麻烦。
“敌暗你明,好在基金会面上与我无甚关系,我又更在暗处了。”陆时勉怕郁筝心里过意不去,安慰她说,“你只要一切照常,莫让人看出端倪来,诚然这也不是件简单的事。”
郁筝嘟着小嘴,显然是不高兴。
陆时勉好脾气地哄她说:“对方都有胆子骗上门来了,保不准会有后招。我怕他们急了,做出些什么事来,伤着你了可怎么办?”
“你,你担心我啊?”郁筝悄悄红了红脸,忍不住问。
“那是自然,”陆时勉坦然回答到:“所以,你乖一点,好不好?”
郁筝脸更红了,心头甜蜜蜜地,“嗯,我不胡闹就是了。”
陆时勉这才笑着,伸手替她顺了顺耳畔的发丝,这才牵着她,送她出府门。
“那我先回去了,你放心,我不会拖后腿的。”郁筝望着陆时勉说。
陆时勉笑着点点头,又嘱咐她注意安全,多有不舍之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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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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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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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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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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