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良洲说:“一碰到她,我就控制不住自己。”
他忍不住回想宁悄刚才的表情,她一定很嫌弃自己。
“你说,宁悄会不会因为这个讨厌我?”
傅良洲越说,就越觉得宁悄打从心底里嫌他,否则怎么会趁着他洗澡走人了?
“她本来就不爱我,现在又发现我有这个毛病。”傅良洲猛吸了一口烟,语气透着两分寂寥:“你说我该怎么办?”
傅君礼:“……”
听筒里沉默着,傅君礼迟迟没有回应,他还在琢磨着傅良洲这几句话的意思,过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
傅君礼有点尴尬,小心翼翼的问:“小二,你是说,你有那方面的障碍吗?”
傅良洲:“嗯。”
傅君礼沉吟片刻,整理了几个问题:“在宁悄之前,和其他女人有没有过……?”
傅良洲回:“没有。”
“那你试过自己……?”
“试过,很正常。”
“只是一碰到宁悄才会这样?”
“嗯。”
傅君礼下了断言:“小二,你这个应该是心理上的问题。”
傅良洲起身走到床头柜前,在烟灰缸里抖落了烟灰,听着手机那头傅君礼清润而稳重的嗓音:“心理学上有一种现象,得到梦寐以求的东西时,有的人会生出一种逃避心理,害怕因为自己的原因,不小心毁了这东西,他就会自动产生或心理、生理上的各种反抗,来让自己无法得到它。”
傅君礼语气沉了沉,问道:“你是不是把宁悄看的太重要了?”
傅良洲将烟摁灭,眸光晦暗,一时难辨情绪。
他淡淡发问:“我知道了,该怎么解决?”
傅君礼阴阳怪气的:“这是你自己的心魔,我有什么办法?”琇書蛧
声音落下,傅良洲直接挂了电话。
他在床边站了好一会儿,情绪逐渐恢复冷静。
心魔?
他扯唇冷笑。
他不信。
…………
翌日,宁悄约了辛娆,陪她一起去和房东签租房合同。
拿了钥匙,两人在小区附近熟悉了环境,顺便准备买些必需品。
宁悄想起那天辛娆忽然匆匆忙忙离开的事,后来她在微信上问了几次,辛娆都没怎么理她。
宁悄忍不住又问:“娆娆,那天……是谁要见你?”
辛娆拢了拢身上的黑色大衣,淡淡回道:“一个朋友。”
她显然不愿意多说,宁悄抿了抿唇,只得作罢,转移了话题:“你最近有按时吃药吗?”
辛娆点头:“嗯。”
宁悄还是有些担心她,她吃了一年多的药,可那个病,还是三不五时的发作,宁悄怕她因为这个,而被人拿捏住什么把柄。
她想了想,便开口说:“傅良洲的大哥是医生,如果你有需要的话,我可以……”
宁悄侧首,发现辛娆忽然停住了脚步,表情显得有些奇怪。
她关心道:“娆娆,你怎么了?”
辛娆放在大衣口袋里的手指攥紧了,她摇了摇头,语气清冷:“没事。”
害怕宁悄发现什么异样,辛娆抬步向旁边的药店走:“悄悄,要买些常备药吧?”
宁悄跟着辛娆进了药店。
辛娆跟在她身后,手机忽然在口袋里震动。
她拿出来看了一眼,面色微沉。
他发来了微信,问她:[怎么还没回家?]
辛娆迅速的打出一行字:[和朋友在一起。]
他说:[我想你了,现在回来。]
他的态度近乎强迫,辛娆顿时气恼,打字的手指都在颤抖:[傅君礼,你不要太过分!]
接近一分钟的沉默,他才又发了一条消息:[娆娆,我想你了。]
接着,微信对话框里传来几张他们的照片,无一例外,都是在床上……
傅君礼恶劣的说:[这些照片,把你拍的很美,是不是?]
他拿着这些东西威胁她……辛娆想着,心中早已怒火燃烧!
宁悄正在小儿药品区。
辛娆走到她旁边,低声说:“悄悄,我忽然想起,我今天忘记吃药了。”
宁悄一愣,还没反应过来,辛娆又匆匆忙忙的告辞:“药放在家里,我先回去了。”
宁悄疑惑:“娆娆?”
她话音未落,辛娆已经转身走了。
宁悄不由得皱紧了眉头,她觉得,辛娆一定有什么很重要并且很麻烦的事瞒着她。
她想,要找个时间,好好的和辛娆谈谈。
宁悄拿着那几盒药准备付款,路过一排男性药品区,脚步蓦地一顿,忽然想起了什么……
……
宁悄在租住的经开二区待到了晚上八点,把房子收拾的很干净,这才拿着药回了傅公馆。
别墅一楼的灯亮着,宁悄趿着拖鞋进去时,见到他在客厅里抽烟。
他穿着衬衫西裤,纽扣一丝不苟的系着。深邃的五官轮廓,有一半隐匿在烟雾中,为他添了几分莫名的神秘感。
宁悄忽然发现,傅良洲长得可真好看,一举一动都很养眼。
只是……
宁悄拎着包的手指紧了紧,她抬步过去,在男人面前停下来。
傅良洲抬起头看她,朝烟灰缸里点了点烟灰,嗓音磁沉:“去哪了?”
宁悄说:“我租好了房子,下个周末就会带着唯一搬过去了。”
“嗯。”
傅良洲点了点头,神色平静,看不出任何不悦和意外。
宁悄担心他反悔,又不许她搬走了,就没有在这件事上多谈。
她低着头打开拎包拉链,从里面拿出那盒药。
“我还顺便给你买了药……”
傅良洲将手指间的摁灭,疑惑道:“什么药?”
语毕,宁悄将那盒药递给了他。
傅良洲垂眸看去,脸色倏地沉了,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问:“宁悄,你什么意思,嗯?”
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宁悄小脸绯红,连忙解释:“你不要误会,我没有嫌弃你的意思!”
她看起来,像是在欲盖弥彰。
“我是想……你要不要吃个药试试呢?”
傅良洲将药盒扔在茶几上,从沙发里起身,挺拔的身形伫立在她面前,她视线里立刻投落了一片阴影。
宁悄抬起头与他对视。
他眸中跃然薄怒,声音低沉警告:“宁悄,我没有病——”
声音未落,宁悄早已经拆开了盒子,撕开包装,从里面倒了一颗出来,然后趁着他说话时直接塞进了他嘴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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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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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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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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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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