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没有坐骑,子龙亦能七进七出。
一片赤胆平乱世,手中长枪定江山”
前世德邦总管的故事:
在联盟成立之前,诺克萨斯以其蔚为壮观的“绞肉大赛”而闻名于世。
这是一个残忍而扭曲的角斗赛事:当一位斗士赢得比赛时,他要同时面对的对手(通常为战俘)数目会随之增加。
这就意味着每个参赛者最终都必死无疑,只是会带着无上的荣耀死去。
赵信,当时被称为“维斯塞罗”,所面对的是300名士兵,这个数目是之前记录的将近六倍。
显然,这也意味着是他的最终赛事了。
嘉文二世在听闻了这个史无前例的功绩之后,偷偷地潜入角斗场,给赵信提供了另一个选择:
为德玛西亚效力,惩罚那些最终要将他处死的人,以此换取他的自由。
堂堂君主竟会舍生救他,赵信在震惊之余接受了嘉文二世的条件。
在德玛西亚策划的突袭掩护之下,嘉文解放了赵信以及他的三百名对手。
在他们撤退的途中,赵信替嘉文挡下了一支毒箭。
这种忠心护主之举,来自于一个并未宣誓效忠的人,为赵信赢得了一个国王身边的职位,直到国王驾崩。
赵信盘腿坐在一方石台上,双膝架起一杆长枪,双手落在枪杆上。
他的披风沾着焦黑和血渍,铠甲上也满是凹陷和划痕。
几缕发丝溜出了头顶的发髻,挂在他脸前,钢铁般的灰丝已不再有年轻时的乌黑光泽。
换做平日,他应该已经梳洗整理,除去血、汗和火焰的气味。
他应该已经把盔甲送去铁匠铺修理,再换一件新披风。仪容为礼,毕竟他的身份是德玛西亚总管。
但今天并不是平日。
国王驾崩了。
他是赵信平生见过最值得尊敬的人,他对国王的敬仰和爱戴胜过其他任何人。
他曾发誓要保护他……然而赵信却没有出现在最紧要的关头。
他痛苦地深吸一口气。沮丧几乎要将他压垮。
前一天的法师起义让整座城市措手不及。赵信一路奔回宫殿,途中多处受伤,但他麻木不觉。
几个小时里,他始终坐在那儿,独自一人,让石头的寒意钻进骨缝里,让悲伤、耻辱和罪恶如裹尸布般盖住全身。
那些在袭击中幸存的宫殿卫兵没有打扰他的惨怆。
他们封闭了阶梯花园,让他可以在静坐中度过黑暗的时刻。
赵信对这小小的仁慈充满感激。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们眼神中的怨怒。
终于,阳光照到了他,就像审判之光一样。炫目的光线迫使他半闭起了双眼。
他长长叹了口气,咬紧牙关。他拄着膝盖站起身,最后扫了一眼这座他深爱的城市,以及这座带给他慰藉的花园。然后他转过身,返回王宫。
许多年前,他曾许下过诺言。现在他打算将其兑现。
有气无力、失魂落魄,赵信觉得自己像不散的阴魂,游荡在最终亡故的地方。
他宁愿自己已经战死。为了救驾而死至少可以死的有尊严。
他沿着宫殿的回廊漂游,一切都突然变得冰冷死寂。仆人们遇见他都一言不发,在可怖的缄默中碎步走过。
站岗的卫兵们脸上带着哀伤的神情。他们行了军礼,但他却低下了头。他不配接受礼遇。
“我记得冕卫元帅去了北院,总管大人,”其中一名卫兵说道,“正在指导增加布防。”
赵信在心里叹了口气,但嘴上只是咬紧了牙,向那名卫兵点头致谢。
“大人……”另一名卫兵说,“无人责怪您的——”
“谢谢你,士兵。”赵信打断了他。他并不需要他们同情。两名卫兵一齐敬礼,然后继续巡逻。
赵信转过身,朝着那两个卫兵来的方向,沿着回廊走向宫殿的北翼。
他穿过一个悬挂着军旗和条幅的大厅,驻足在其中一面旗帜下方——蓝色的底面上绣着德玛西亚的白翼利剑。
这面旗是太后生前和她的贴身女仆一起亲手缝制的,虽然有三分之一都被烧毁了,但依然是一件工艺精湛、壮美绝伦的作品。
它曾在盐尖山之战中陷落,但嘉文国王御驾亲征,为了夺回这面旗带头冲锋,那时赵信就在他身边。
他们突破了上百名身着皮毛护甲的弗雷尔卓德狂战士,才重新抢回旗帜。
然后赵信成为了那个扛起大旗的人——即便火舌舔去了它的镶边,这面旗也依然迎风飘扬。
那副景象扭转了当天的战局,让德玛西亚士兵重整旗鼓,拿下了一场奇迹般的胜利。
在平安凯旋以后,嘉文拒绝修复这面旗帜。他希望所有看到它的人都不会忘记它所代表的历史。
恍惚之间,赵信发现自己走到训练场。
那里才是真正的家,才是令他感到安然的处所。他曾与国王在切磋中度过不知多少时间。
也是在那里,国王喜悦地看到皇子将赵信接纳为家人。
想到皇子的那一瞬,就像被刀插进了肚子。
赵信失去的是人生的挚友,而年轻的嘉文失去的却是父亲。
他出生的时候母亲就因难产而死,如今的他已成孤身一人。
赵信感到如鲠在喉,他正要继续动身,却有一个熟悉的声响让他驻足:一柄没有开刃的剑砍在了木桩上。有人正在训练。赵信皱起了眉。
随着他缓缓走进厚重的大门,一种烦闷欲呕的感觉涌上心口。
一开始他并看不清是谁在里面。房间内环绕的拱廊和立柱似乎在故意遮挡那个人。剑刃击打的声音在他耳边洪亮地回荡着。
绕过一根根立柱以后,他终于看到是皇子正在举着训练用的重铁剑对着木头假人挥砍。
他汗流浃背,气喘吁吁。他的表情诉说着痛苦,招式狂放不定。www.xiumb.com
“叔父?”
“皇子殿下。”他单膝跪地,深深低下头。
嘉文什么都没说。他只是站在那里,俯视着赵信,喘着粗气。
“对不起。”赵信依然低着头。
“是因为打扰了我,还是因为没有及时护驾?”
赵信微微抬头看去。嘉文正对他怒目而视,手里还提着训练用的重剑。他不知如何回答,不知如何说清自己的感受。
“我辜负了他,”他最后开口说道,“也辜负了你。”
“平身。”嘉文命令道。
“你去哪了?”嘉文大吼着,绕着他踱步。
赵信垂下武器。“您非得这样不可吗?”他低低地说。
“是。”嘉文怒火中烧,手中握紧了剑。
赵信叹了口气。“请稍等。”说着,他走到旁边将自己的长枪放到一个武器架上。嘉文等着他,握剑的手松开又扣紧。
赵信刚一回到房间中间,嘉文立刻就出手了。他快步冲过来,发出用力的低吼。
他的攻击毫无章法,但愤怒给了他力量。赵信借力用力,架开了每一次攻击,他不想直接以硬碰硬。
换做是其他任何时候,他都会毫不留情地斥责皇子的狼狈不堪——他只想着进攻,结果让自己门户大开、破绽百出。
但赵信不会打扰皇子的情绪,他有足够的理由宣泄愤怒。
他也不会趁人之危,攻击皇子的破绽。如果皇子非得狠狠打他一顿不可,那就让他打个痛快吧。
“你——去哪——了?”嘉文在挥砍的间歇问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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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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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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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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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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