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刚把手伸出去的那一瞬间,他的手腕就被人死死地握住,以那人的力道来看,墙后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安柴!
“你到底是谁!快松手!”
“既然已经入了我们的套,还想着跑么!”
那人正挣扎时,头顶上突然出现一个黑色的人影,他抬头一看,才发现那人竟然是子桑墨。
那人的腿瞬间就吓软了,咬着舌头就要自裁,可这一回子桑墨也是有备而来,一把捏住了他的下颌,往里面塞了一块抹布。
“死,太便宜你了!”
子桑墨扭送着那个人回了将军府,恰好这时候迦傩也在府邸之上,看着子桑墨押送上来的那个人,顿时长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你不是如心,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假扮成如心的模样?”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真当我是你们这样的和尚吗?”
“如心”冷笑一声,看着坐在上头双手合十的迦傩,又扭过头去看向子桑墨,挑衅道:“给我个痛快吧!反正在我嘴里,你们也问不出什么东西!”
“问不出什么东西吗?我可不这么觉得。”
唐溪笑着,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巧的瓷罐子,里头装着满满当当一罐黑色的粉末,她用手捏了一些,喃喃自语道:“这可是好东西,只需要用小指甲盖这么大的一点,就可以让人说真话了,你要不要试一试?”
“不管你用什么刑罚,我都不会说出一句,上头给了我那么多银子,足够我安家的了。”
“如心”的嘴巴很牢,即便是听见唐溪这么一说,依旧没有半点打算松口的意思。
“是吗?可是这东西也不是没有副作用的,用完之后,你会沉浸在无尽的痛苦当中,来到这世上,走一遭所经历的一切悲伤,痛苦的回忆都会在这一瞬间涌上你的心头,让你重新体会一遍。”
唐溪说着,放下了手中的罐子,走上前去一把捏着他的下巴,迫使他盯着自己的眼睛。
“甚至你还会看到你最害怕的东西,即便这样,你也不说吗?”
“如心”听了这话,下意识地吞了一口唾沫抹,可嘴巴还是硬的很,依然不肯松口。
“有什么花招,只管使出来就是了,我会怕你吗?”
“好一个嘴硬的家伙,好,那我就让你试试这新药。”
说着,唐溪狠狠地塞了一把那黑色的粉末进了他的嘴里,顷刻之间,“如心”浑身抽搐着倒在地上。
站在一旁的迦傩倒吸了一口凉气,皱着眉头问道:“夫人,这是做什么?”
“我知道大师是担心伤了他的性命,这一点我当然有考虑,大师放心,这东西不足以让人死亡,左右是折磨折磨他的精神罢了,等他醒了之后,自然一切都会说的。”
唐溪信誓旦旦地说道。
眼看着天色不早,她在这里等候了这一晚上也有几分困倦,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
“回去休息吧,这里留一个人看着就是了,天亮之前会有结果的。”
说着,她领着子桑墨回去睡了。
等到众人三三两两的散去,大堂内只剩下迦傩和“如心”两个人。
迦傩眯着眼睛来到“如心”身边,看着倒在地上,面色难看的那人,喃喃低语道:“这也是你该有的报应。”
话虽这么说,他却依旧是席地而坐,在一旁念起了法号。
“如心”在一片迷雾之中醒来。
他猛地坐起身子,四下张望一番,周遭空无一人,格外寂静,他强撑着起身,余光中却出现一道黑色的身影,一闪而过。
“谁在那里!”
他十分警惕,四下搜寻着那一道身影。
可是并没有人回应他,回应他的只有周遭的空旷与寂静。
他漫无目的地朝前走着,忽然,一双冰凉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腕,他吓得回头看去,却看见一个面色苍白如纸的小男孩,站在自己身后。
“你为什么要杀了我和我爹爹?”
他心头一沉。
这是……
那一日的记忆闪回,他恍惚间又看到了真正的如心被推下楼时,他的儿子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表情。
“你,你害死了我爹爹!”
“哟,出家之人还能有孩子呢?想来也不过是个坑蒙拐骗的下九流吧!”
他冷笑着嘲讽。
那个小子却一句也听不进去,哭着扑上前来,死命的垂着他的双腿。
“你还我爹爹,还我爹爹!”
“哪儿来的黄毛小子?滚一边儿去!”
他怒喝一声,拎着那小子的衣领,将他丢到了一边,可那小子依旧不依不饶。
“你,我要去报官!我要去报官!”
“回来!”
他一把将那小孩捞了过来,捂住了小孩儿的嘴巴,凑在他耳边低语:“我告诉你,你若是张扬出去,连你娘亲也要死!”
“呜呜呜!”
“我念在你是个孩子,留你一条狗命,但我告诉你,你若是敢有所动作,我一定杀了你灭口!”
说完,他把那孩子放了。
可就在他扭头正打算换衣服的时候,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我杀了你!”
那小孩儿又如何能跟他这样训练有素的人比呢?三两下,就被他解决了,尖刀刺穿了孩子的胸膛,鲜血喷涌而出。
他永远都忘不掉,那张稚嫩的小脸上那副绝望的表情。
可就在这一瞬间,那张稚嫩的面孔,却变成了他的儿子!
“儿子!”
“爹爹?”
小孩儿已经没了眼泪,只是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将利刃穿过自己的胸口。
“如心”连忙把利刃拔了出来,可无论做什么都是无济于事的,孩子就躺在他的怀里,失去了气息。
“相公,相公!”
不远处,一栋小楼着了火,里面发出女人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如心”抱着孩子的尸体跑了过去,才看见自己的妻子在火海之中煎熬。
“相公!你为什么要把我们都害死?收手吧!”Χiυmъ.cοΜ
“爹爹,你为什么要杀了我?”
“相公……”
妻子和孩子的声音不断在耳边回荡,一遍一遍的折磨着“如心”的心。
“不,不要!”
坐在一旁的迦傩看着梦境中的“如心”痛哭流涕的模样,从鼻腔中发出一丝冷笑。
“都说了,这是你的报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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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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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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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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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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