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朕有事要问你,”皇帝定定地看着他,“项安处死了吗?”
“已经执行了。”褚玉景对答如流。
子桑墨跟他站在同一排,远远看出,褚玉景并不从容。
事发异常必有鬼。
回到府里,一进门就看到唐溪,子桑墨心情大好,“没去你那宝贝药膳房?”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酸?
唐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什么药膳房?我夫君和儿子才最宝贝。”
唐溪这是跟子桑灏学的,小嘴抹了蜜。
不过可以讨好子桑墨,子桑墨是吃这一套的。
“今日本来应邀跟班芙妮去集市,结果我到宫门口,班芙妮的女官跟我说公主临时有事,晚上再去。”
唐溪好奇,“她那么闲,能有什么事?”
一不用跟皇后请安,二不用争宠争恩的,真奇怪了。
子桑墨失笑,“也许她只是赖床。”
唐溪也笑了,“有你这么说人家公主的吗?”
而后她认真地想了想,“不过……确实最可能是赖床。”
子桑灏写字出来,听到了,不免吐槽,“公主姐姐居然赖床,灏儿早早就起来了。”
唐溪回他,“就我们灏儿最用功。”
子桑灏被夸奖了,立刻想要更多,“那娘亲有没有做好吃的糕点奖励我?”
得寸进尺!
这父子俩得寸进尺的方法都这么如出一辙!
“阿溪,你不要光做给班芙妮。”
子桑大将军的意思是,我想吃,但我不说。
“你们只会欺负我!”
她低吼一声,到厨房忙活去了。
不过唐溪是乐在其中的,给丈夫和儿子下厨这件事,她总能获得成就感。
特别是她做现代糕点,子桑墨和子桑灏就会用一种没见过世面的速度大快朵颐。
这时她就能感觉到无比骄傲。
不仅是自己自豪,还是两个文明之间比过一头的自豪。
“感觉是,有事发生了,就在昨晚。”
唐溪把糕点摆上来,在子桑墨耳边悄悄道。
子桑墨点头,“她那么着急出去玩,不会赖床。”
子桑灏听到了一些,觉得心慌,“娘亲,班芙妮姐姐是不是出事了?”
看小崽子这么着急,唐溪只好跟他解释,“这个娘亲和爹爹也不清楚,等晚上见了她再说。”
子桑灏点点头。
“灏儿,你是不是喜欢班芙妮姐姐?”唐溪忽然正色。
子桑灏有些奇怪,“什么样的喜欢?”
随后,小崽子自己补充道。
“不是爹爹对娘亲的那种喜欢,而是朋友之间的喜欢,我从小就没什么朋友,和亲路上,公主姐姐也没朋友。”
唐溪这时才把自己的一颗心放好,开玩笑,可不能喜欢班芙妮,那是公主,是皇帝的爱妃!
子桑墨对唐溪这种脑洞大发的瞎想实在不知该说什么。
“阿溪,你想象力太丰富了,少看点话本。”
子桑灏也点头,父子两人双双吐槽唐溪。
唐溪气不过,来了劲儿,“那好,灏儿,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最多再有十年,子桑灏就可以娶亲了,现在问,确实有点早。
“嗯……像娘亲一样。”子桑灏默默说出让唐溪无措的话。xǐυmь.℃òm
啊?什么跟什么?
子桑墨笑而不语,故作严肃,“混小子,说的什么话?”
“为什么?”唐溪好奇。
难道她没有带给小崽子浓浓的母爱吗?是她还不够慈母吗?
“因为我长大了要成为像爹爹一样保家卫国的人,也要找一个像娘亲一样有趣的姑娘。”
子桑灏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娘亲很乐观,又经常笑,遇到什么事都为别人着想,我喜欢这样的姑娘。”
看他越来越确定,唐溪却十分尴尬。
这都什么事?
不过这也算自己把反派教导好了吧?
简直是好过头了。
……
“王爷,想来是宫里发生了什么事?”
温也和褚玉郢在客栈里,望着底下如花似玉的姑娘们。
褚玉景面色不善。
“殿下不愿见本王。”
一个姑娘靠近来,被褚玉景一把推走,温也倒是玩得很开。
“娘娘应该是,在为殿下着想,也在为殿下铺路,项安的事……是陛下的手笔吧。”
温也搂着那姑娘的腰,右胳膊狠狠用力,只听咔吱一声,姑娘疼得倒抽气。
估计身上什么地方的骨头错位了。
她不敢挪动,更不敢叫出来。
“一点也不怜香惜玉,等本王兵临城下,叫那些个朝廷大员,把嫡女都往你府里送。”
褚玉景笑了。
笑得十分变态。
“是陛下的手笔又何如?本王以为,宫里生变,加之,原本今日班芙妮跟唐溪要去集市,到现在也没动静。”
他的人马,可是还在集市那边守着呢。
可不能竹篮打水一场空。
“殿下不能出事,若陛下要动她,就是逼我提前起兵。”
褚玉景倒了酒,一个劲儿猛灌。
他知道,陛下之所以最开始让他杀了项安,大事化小,不过是因为母后吹了枕边风。
后来陛下在行刑时突然派人截走项安,一定是因为,母后出了纰漏。
“若从巴南城大量调兵,需要的日子还多,现在不是该出手的时候,王爷,必要时刻——”
突然,褚玉景把一整壶酒直接泼到温也脸上,“必要时刻什么?”
他明白温也的意思。
温也却不避讳。
“必要时刻,弃掉皇后娘娘。”
他坚持说完。
妇人之仁,是他们这种亡命徒最不该有的。
褚玉景能踩着皑皑白骨有如今的实力,就是因为他足够狠。
巴南城之前的县官,因为不听话,被褚玉景杀了全家。
连尚在襁褓中的婴儿都没有放过。
这些年,这种事已经不知道干了多少次。
关键时刻,不能输在心理。
“不用你说。”
褚玉景拂袖,起身走了,理都没理温也。
他可以不在乎父子之间。
因为陛下曾将他弃到偏远的巴南,对他不闻不问,让他受尽白眼。
但身在宫中的母后,是他无论如何不能辜负的。
温也搂着那位青楼姑娘,轻轻地问,“美人,方才听到了什么?”
那姑娘也聪明,“没,没听到什么……”
不过她不够老练、胆大、严谨。
所以注定,温也还是掐住她纤细的脖子,一点一点,慢慢的,看她失去呼吸。
几个暗卫进来,扶走了美人尚有温度的尸体。
温也犹意未尽,也站起来,看着底花枝招展的妓女们。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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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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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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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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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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