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时就陷入了两难的境地,答应吧,不甘心,十万足以让他肉痛。不答应则会被对方看扁了,他从一开始就针对钟正月。拒绝打赌其实就是认怂,他丢不起这个脸。xǐυmь.℃òm
突然,他又想到一个可能:那就是对方的目的是要把他吓退,因为他根本就治不好秦峰的肩膀。如果他不敢赌,钟正月治不好,也就治不好了,充其量也就损失五万块钱。他越想越是这个可能,于是,他有了主意。
当即就说:“我跟你赌了!”
钟正月笑了笑,然后说:“秦先生,想好了吗?”
秦峰犹豫了一下,然后就说:“钟先生,这样似乎不好吧?”
“既然不愿意,那就算了。”
说完,他转头对岑青青说:“青青,不是我不出手,是人家根本就不相信我,还有,作为姐夫,我给你一个告诫,下次不要做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情了。”
说话的时候,他已经转过身,然后就朝着门口走去。刚才的事情,他心中的戾气已经宣泄的差不多了。多日来心头的压抑也随之消散得七七八八了。
因此,他并不是故作姿态,而是真的想走。毕竟,秦峰是岑青青的老师,他如果真的收了十万,显然是很不妥的。既然秦峰拒绝治疗,他正好借坡下驴。
见他要走,胡少波不干了,立刻就说:“看来你根本就治不好秦先生的肩膀,所以才会找借口离开,不知道我说的对吗?”
钟正月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说:“你既不是病人,也不是病人家属,你有权力替他做主吗?”
胡少波顿时就僵住了,他下意识地看向了秦峰。
这个时候,胡不如也放下茶杯看着秦峰。
秦峰知道自己继续犹豫的话,就会把胡不如彻底得罪了,于是就说:“打赌就不必了,大家都是圈子里的人,相互间肯定是有渊源的。”
“不赌也可以,治疗费二十万。”钟正月冷冰冰地说,既然秦峰想当和事佬,他也不会放过这个挣钱的机会。。
所有人都一脸吃惊地看着钟正月,没想到他会狮子大开口,岑青青下意识地就要诘问,可胡少波却先一步说:“谁说不赌了?”
“秦先生,你的意思呢?”
胡不如父子毕竟是他请来的,他是不可能让胡少波参与进来的,而且,他也跟胡少波的想法一样,认为钟正月只是想要吓退他们,并不能治好他的肩膀。
因此,他立刻就说:“这样吧,我来跟你赌,治疗费就按照你说的。”
“没问题。”
胡少波还想说话,却被秦峰阻止了:“这件事因我而起,就由我自己来解决吧。”
他的话音一落,胡不如就接过话说:“少波,听秦先生的。”
胡少波只好悻悻然地作罢。
见他们达成一致了,钟正月转身回到先前的位置,两只手搭在秦峰右侧的脖子和肩膀外侧,同时反向发力。伴随着一声微不可察的声响,严重错位的地方立刻就恢复了。
拿开手,后退了半步,钟正月才说:“错位的时间有些长,三天内不要有剧烈的动作。”
秦峰将信将疑地活动了一下右臂,发现只是有些微的不适,业已没有了疼痛,欣喜之后就剩下震惊了。
胡不如、胡少波父子俩在看到他的神色之后,立刻就知道钟正月真的把他治好了。两人的脸上都是震惊,看向钟正月的目光顿时就有了不同。胡少波的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他没想到对方的手段竟然会如此了得。以至于他先前准备好的说辞顿时就没了用武之地,失落是可想而知的。想到因为他的缘故,秦峰多花了十五万,心底顿时就惴惴不安了。
岑青青也没想到钟正月真的把老师的肩膀治好了,惊喜之余,也是与有荣焉。
“谢谢。”
“不用谢,我是收钱的。”
秦峰的神色顿时就是一僵,随即就点头说:“我这就给你转账。”
秦峰走过去拿手机转账的时候,胡不如突然问道:“钟先生,你的医术师承何人?”
“我不是医生,只会治疗一些简单的跌打损伤。”
见他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胡不如也打消了追问的念头。倒是胡少波不敢看他的眼睛,因为他先前可是信誓旦旦地说对方治不好的。
突然,他想到了对方引诱他打赌的情形,哪里还不明白自己掉坑里了。对方明明有十成把握,却只说七成。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恨恨然,不过,他也奈何不了对方。只能强行咽下这口气。这一刻,他的心底憋闷得厉害。
钟正月当然不会在意他的感受,他现在很缺钱。他甚至连去完成师父遗愿的路费都拿不出来,这也是他抓住机会给胡少波挖坑的根本原因。
关键是,他此前根本就不认识秦峰,收了他二十万心里也没有丁点负担。充其量只是让岑青青感到不满,不过,他和林巧芸不是真正夫妻,他也不用在意岑青青的感受。因此,这钱他拿的心安理得。
拿到钱之后,钟正月立刻就离开了。岑青青匆忙跟三人道别,也跟着离开了。尽管她没有什么社会经验,却也知道自己留下来只会让大家更尴尬。由于钟正月的所作所为,老师对她的印象肯定是受影响的。有鉴于此,她必须向钟正月讨个说法。
电梯里还有别人,她只好忍着,走出酒店大门,她立刻就爆发了:“钟正月,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看病付钱天经地义,我怎么就过分了?”
“那是我老师,我请你来是帮忙的,你可倒好,收费也就算了,开口就是五万,还给胡少波挖坑,最后坑了我老师二十万,你眼里是不是就剩下钱了?”
“那是你情我愿的事情,还有,你老师之所以会跟我打赌,还不是认为我不可能治好他?”
“那你也不可能坑他二十万啊?你让我以后还怎么去见他?”岑青青就差指着钟正月的鼻子了,因为愤怒,她的脸胀得通红,呼吸也越来越粗重。
“你也没说不让我收诊金啊?再说了,我很穷的,马上就没钱吃饭了。我是吃你姐软饭的,却也不能天天问她要钱,你说是吧?”
“你——”
岑青青指着钟正月好半天都没说出话来,随即一跺脚就走开了。
看到她并不是朝着林巧芸家所在的方向,钟正月立刻提醒道:“喂,方向错了,这边。”
岑青青似乎没听见,而且越走越快。
钟正月摇摇头,然后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离开了。
岑青青是个急性子,好容易让钟正月答应了,都等不到第二天,吃过晚饭就拉着他过来了。以至于,到现在天色也还没有完全黑下来。
一路上的出租车都有人,走了约一站路,才看到一辆空车。
出租车走了约两公里的时候,坐在副驾驶位子上的钟正月目光无意中落在了后视镜上,顿时就是一惊。他看到了一个穿着红嫁衣的年轻女人,女子的样貌只是中等,不过新娘妆将其容貌提升了一个档次。
他下意识地认为这是幻觉,因此,他立刻就闭上眼睛,然后又睁开了,结果却看到女人还在。
他立刻就要质问驾驶员明明有客人,为什么还打出空车灯。话到了嘴边,他就想到自己上车的时候车上就只有驾驶员一个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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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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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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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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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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