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晚梨没太听进去护士的话。

  她只是觉得有点奇怪,为什么司晚棠会使用那样的措辞。

  “有人说”,那个有人是谁?

  是司家夫妇,还是?

  司晚梨怎么想,就怎么觉得奇怪。

  司云飞夫妇自身都难保了,又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司晚梨顿了顿,看向护士:“谢谢你告诉我这件事。”

  “司院长您太客气了。”护士满面红光,骄傲且自豪地大声,“能帮上您的忙,是我的荣幸!”

  司晚梨送护士出门。

  送别了护士,她若有所思起来。

  最近对于很多事情,她一直觉得有些不对劲。

  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背后搅动风云。

  这只手到底是谁,它到底存不存在?

  司晚梨一时间,有些沉吟难决。

  警局里。

  司飞云和司母,被分别暂时关在两个相邻的监室里。

  司飞云脸色阴沉,司母则是不停的哭哭啼啼,心里挂念着司晚棠。

  司飞云听着隔壁传来的呜呜咽咽,忍不住一阵不耐烦,低喝道:“嚎什么嚎?安静点!”

  司母果然就安静了片刻。

  只是安静之后,随之而来的,是更大的不满声音:“司飞云,你怎么还好意思跟我说这样的话?我们的宝贝晚棠还在外头生死未卜,你好意思跟我说安静!”

  司飞云脸色阴沉:“晚棠的确是生死未卜,可难道你跟我抱怨几句,晚棠的情况就能好起来了吗?”

  “……”司母一哽,把怒气转而发泄到了司晚梨身上,“要不是司晚梨那个小贱人非要害我们晚棠,我怎么会这么担心!”

  司飞云冷冷地说道:“现在我们被困在这里,司晚梨可不是想对晚棠做什么,就对晚棠做什么了!”

  让司飞云这么一说,司母顿时就更慌张了:“那咱们怎么办,万一晚棠她真的出了事,我绝不会放过司晚梨!”

  “我也不知道这件事到底要怎么办。”司飞云也是烦躁得厉害,“要怪就怪司飞鸿那个家伙,他明明拿了我们的钱,结果还是不办事……”

  司飞云正在骂骂咧咧。

  门外,忽然有警察的声音传来。

  “司飞云,王美凤?”

  王美凤,便是司母的名字。

  司飞云和司母闻言一个激灵。

  这几天每当他们被提审的时候,总是会有人叫他们的名字。

  反复几次下来,他们简直形成了条件反射。只要有人叫他们一声,他们就忍不住哆嗦!

  警察来到司飞云和司母面前,皱着眉头打量了他们一番:“你们俩这是干什么呢,都到了局子里还能吵架,你们还挺有闲心啊。”

  司飞云脸色阴沉。

  司母则是梗着脖子犟了回去:“我们也是被冤枉的!”

  冤枉?警察闻言不屑地笑了:“人赃俱获还叫冤枉,看来我们得把法庭搬到抓住你们的地方去,你才能不说是冤枉啊。”

  司母顿时就不说话了,只是脸色仍然愤愤不平。

  警察也懒得多跟这样的人计较:“我是来告诉你们一件事的。”

  司飞云问:“什么事?”

  司母则是一个激灵:“是不是和我女儿有关?”

  警察有点意外:“你倒是猜得挺准,你女儿病发了,被送到医院里去了。”

  轰!

  仿佛一个霹雳,在司母耳边炸开。

  司婷先前那阴恻恻的话语,在司母耳边不断回响。

  发病了,真的发病了,这一定是司晚梨的阴谋……

  司母抓着栏杆,好歹才没有倒下。她勉强支撑着问:“我女儿现在怎么样了?”

  “这个我们也不知道。”毕竟事关人命,警察在这件事上的态度还是相当平和的,并没有再嘲讽司母,“你们可以等一等消息,要是真的出了事,我会告诉你们的。”

  出事?

  这么说,司晚棠还真有可能出事!

  司母顿时瘫软了。

  她咬着牙问:“我女儿,被送到了哪个医院?”

  “好像是一个私立医院。”警察想了想,报出司晚梨医院的名字,“哎,这也没办法,毕竟公立医院都不收。”

  司母只听见了医院的名字。

  她咬死了牙关,脸色无比难看!

  司晚梨,果然是司晚梨。

  她就知道,这一切都是司晚梨的阴谋——

  警察走了。Χiυmъ.cοΜ

  司飞云看着司母的模样,总觉得有点担心。

  他忍不住说道:“你要冷静点,这件事……”

  “冷静,我怎么冷静。”司母回头恶狠狠地盯着司飞云,眼神恨不得将司飞云碎尸万段,“司飞云,你根本就不在乎晚棠的死活。”

  司飞云哽了下:“我怎么就不在乎了?我……”

  “够了!”司母怒道,“我会让你后悔的。”

  医院里。

  司晚棠安顿好三个孩子,回到办公室里整理一下档案。

  其实最近医院里的事情,还是不少的。

  多事之秋,不过如此。

  不过只要小宝安稳,那司晚梨也就放心了。

  司晚梨静心整理一下档案,唇角挂着微微的笑容。

  笃笃笃。

  门,被人敲响了两声。

  司晚梨头也没抬:“进来。”

  “嗯。”

  门口,传来盛夜尧的声音。

  司晚梨整理的动作顿了顿,脸色有些复杂地抬眸看向盛夜尧,“……”

  盛夜尧举步走进来,对司晚梨的视线仿若未见。

  他来到司晚梨面前,淡淡垂眸看着她:“你这两天,好像瘦了点。”

  司晚梨回过神,不自在地抬手摸了摸脸:“有,有吗?”

  盛夜尧颔首:“有。”

  司晚梨僵硬地笑了笑:“是吗。”

  盛夜尧:“是。”

  司晚梨,“……”

  这段对话有意义吗?

  司晚梨黑了黑脸:“过段时间说不定就胖回去了。”

  “可以。”盛夜尧颔首,“回家之后好好调养一阵子,会回到以前的。”

  说起回家,司晚梨便无法再保持表面上的和平了。

  她皱着眉头看盛夜尧:“盛夜尧,你想要我和你一同回去?”

  盛夜尧颔首:“要不然呢。”

  “可是宸姣……”司晚梨的话说到一半,顿了顿,想起宸姣和安祁东,不自在地咳嗽一声,“我是说,你不是想和宸姣一起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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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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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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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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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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