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姜歌不伦不类的行礼,坐在刘梦身旁,身穿蜜枣色裙子的妇女,冷笑一声,“不愧是乡下来的野丫头,没规矩!”
祖母年龄大了,见不得阴阳怪气之举,瞪了一眼说话的妇女,“这么会说话,就出去说!”然后转头看着姜歌语气平淡,“你这些年,过得还算不错,出落得挺俊俏。”Χiυmъ.cοΜ
姜歌听后,羞涩的低下了脑袋,笑道:“多谢祖母夸奖,再美也美不过已身为王妃的大姐。”
刘梦瞧了一眼姜离,微微皱眉没有说话。
姜离看向姜歌笑道:“三妹,你怎能唤我姐姐为大姐呢?应该叫长姐!”
奉天朝有规矩,除了一母所出的兄弟姊妹能够叫嫡出长女大姐之外,其余的姊妹通通只能其叫长姐。
听到这话后,坐在首位的祖母更是皱眉了,对着一旁的刘梦道,“老大媳妇,你去安排一些妈妈教教她礼数,别走出去丢了姜府的脸。虽然我们是将门世家,但也得知礼数!”
“是”
姜云儿在远处看着姜歌跟着妈妈学礼仪,眼神微微一动。
“表姐习的步伐不大对噢!”
看着季云儿笑靥如花的走过来,姜歌的眼神闪过一丝狠厉之色,随后恢复了常色,笑着看向姜云儿,“长姐可否愿意教教我?”
“你自己笨学不会啊?”此时,一个爽朗的之声响起,一个少年走了过来一脸嫌弃的看着姜歌。
这是叔父最小的嫡子,姜萧然。按年龄和辈分,他是姜云儿的二弟,是被……姜歌害死的。
姜萧然年龄不大,一头乌黑浓密的头发,紧紧束于银冠之中。皮肤黝黑,硬朗的轮廓,散发着浓浓的少年怒发冲冠之气。
“我二姐才不会教你!”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第一眼就看这个女人不爽,谁知道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人安什么心呢!
看着姜萧然明摆摆的偏袒,姜云儿笑了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对他眨了眨眼,“二弟,这是你的姐姐!不就是教她步伐嘛,很简单的!”
姜云儿走向姜歌,她将后者的表情变化了然于心,她装作没看见,笔直的走过去,说道:“三妹,我教你吧?”
姜歌看着姜云儿单纯无害的笑容,更觉得面目可憎了!同样是姜家女儿,凭什么姜云儿就过得比她好!?就因为她是庶出?可是,她是二房里唯一的女儿!曾经娘亲说过,如果不是大房生了嫡长女,自己就能留在府里过上好日子了!
一想到自己被抛在乡下,跟着娘亲过的那些猪狗不如的日子,再看看面前的姜云儿,阳春不沾十指,姜云儿握紧了手中的手绢。
姜云儿笑着点了点头,“麻烦长姐教教我了。”
“你站我前面吧,我还在你身后比划比划动作!”
姜云儿往前站了一步,看着前方的池塘,眼神闪过一抹冷色。
姜萧然看着两个女人玩了起来,都不带他,只好无聊地坐在了石凳上嗑瓜子。
姜云儿一手比划着动作,一脚往前踏。
前方的姜歌借着地上的影子,判断出姜云儿距离她的大概方位。
“哎呀!”只见姜歌后脚踩到了自己的前脚跟,往前一倒。
同时,姜云儿蹲下了身子,别过身子捡地上的手帕。
扑通的一声,姜歌跌入了池塘里。
看着跌入池塘的姜歌,姜云儿眼神闪过一丝狠厉,书里也是如此,不过她是的的确确被姜歌推进了池塘里,烧了三天三夜,而姜歌将罪行撇得干干净净,就连一旁的姜萧然都以为她是自己跌入了池塘。
“表姐!”她惊讶的看着池塘里的人,看向一旁的赵妈妈,“赵妈妈,我不会水!你快去找家丁过来呀!”
“不是有二少爷吗?”赵妈妈看向不远处,淡定嗑瓜子的姜萧然说道。
“二弟怕水,赵妈妈你忘啦?”姜云儿擦了擦眼角的泪花,“你快去呀!”
“好好好!”
赵妈妈迷糊的挠了挠脑袋,她咋记得昨日二少爷跳进了池塘里抓鱼来着。
见着赵妈妈离开了,姜萧然从一旁捡起一根木棍,不慌不忙地走了过来。
“二弟,你要干啥?”姜云儿震惊地看着姜萧然将棍子,狠狠地打在了姜歌的脑袋上。
随后,姜萧然将木棍掰断,丢在了水里,动作一气呵成,睨了一眼沉入水里的人,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淡淡的说道,“她太重了,把我救人的棍子都给掰断了。”
“臭女人,我家小魔头也是你敢欺负的?小爷整不死你!”
姜云儿听见了姜萧然的嘀咕声,心里暖暖的。
.............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了!
姜云儿烦躁的将被子一掀,双腿一蹬,跳下了床榻。
画面一转——
“安心,你高点……”姜云儿艰难的踩着安心的背,始终抓不到那个墙壁边缘。
安心微微弯腰,咬紧牙关,颤颤巍巍的将身子直起来了一点,“小姐……您别这样……不合礼数……”
姜云儿看着墙沿近在眼前,手伸了过去……
“啊——”姜云儿重心不小心往后仰了一下,摔了下去。
就在她以为自己会摔废了的时候,跌进了一个坚硬的怀里。
“没事了。”一个清淡冷漠的声音响起。
熟悉的声音响起,让姜云儿差点哭出来。
她将男子的脖颈紧紧环住,脑袋往他怀里钻,“呜呜呜,阿墨!你再来晚一点,就看不见可爱的我了。”
阿……墨?
陆京墨环着女孩的手,微怔了一下。面前的女孩儿有多久没有这么唤过他一声了?
本已压下去的情绪再度翻滚而上,他低着头,仔细打量着怀里的小姑娘。
一袭宝蓝锦绣衣裙的女子明眸皓齿,肤若凝脂,面若璞玉。五官精致,娇俏的鼻尖给她的脸增添一抹俏皮之色,十分符合女孩的性格。眼睑低垂,勾勒出一片温和柔软之情。
陆京墨眼睛微眯,“姜姑娘为什么会在本王府墙上?”
明明一声刻意疏离的姜小姐,说话的热气喷洒在她的脸上,却让姜云儿怦然心动,耳尖不自觉红了。
她抬眸,一瞬不瞬的看着陆京墨,“我想你了……”
“你都好久不来找我了。”
陆京墨眼神一冷,将她从腿上推开,但女孩的手死死环住他的脖颈。
姜云儿嘴角一撇,眼泪汪汪的看着陆京墨,“你干嘛!我就不放!”
陆京墨见她不愿意下去,也作罢了。冷冷的看向她,眼如刀扎向姜云儿,“姜小姐忘了?是你说的,不愿意再见本王。”
一听到这话,季慈恩愣了一下。
书里面,她年幼落水,误以为是太子救了她,一心扑到太子身上。有次,他来找她,她急着去追太子,对他说了这句话。
笨蛋!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
姜云儿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有点气恼。
见她回忆起了那一幕,姜云儿冷冷的将她推了下去。
砰的一声,季慈恩跌坐在地上,陆京墨也愣了一下,他刚刚……只想让她站着……
以为地上的女孩会哭闹,他急忙的伸出手想要将她扶起来,但又想到一些画面,他又收回了手。
姜云儿看见了他即将要收回去的手,一把握住他的大手,整个人重新扑在他怀里,“阿墨,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女孩撒娇式的声音,婉转低柔。
她紧紧抱着陆京墨的腰,小脸埋在他怀里,听着他铿锵有力的声音。
她抱他了?!
这么多年,她第一次与他主动亲近。
陆京墨的手有些束手无措的放在她的两侧,只听女孩声音软软的,“不管以前了好不好?从今往后,我只喜欢你,好不好?”
“松手。”
男人低沉的声音从她头顶上响起。
姜云儿抬起头看着男人,时遇剑眉敛起,脸色阴冷,眼底闪着寒光。
嗯?为什么比刚刚更要脸色不好了?
姜云儿看着男人阴沉的脸,语气颇有嘲讽,“姜云儿,你到底想要为他获得什么?”
“为他在大殿前不惜瞎说喜欢我?非嫁我不可?”
“如今又不顾自己名声来爬墙?为他做到如此地步,倒是本王小看了你?”
不得不说,刚刚她演戏抱着他的那一瞬间,听她说的那些话,他动心了,也想紧紧的环住她。
但一想到……她为了那个什么都能做得出,上次对他说好话,然而却是给那个人传情报。
如今……她又为了图什么?不惜抱住他?
“不是的!”姜云儿知道他肯定是误会了,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想要澄清,但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她总不能说,因为他上辈子最后的时刻救了她?
“阿墨,我真的想要嫁给你,我不是想为那个人谋划什么!更不会暴露你的腿。你要是不信,我现在就去找太后,让她给我们下旨成亲……”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陆京墨那漆黑如墨的眼眸微眯,眼神泛着狠意危险的光芒。
“你怎知我腿的事?”
他的腿本来就是假装的,就连身边最亲近的暗卫都不知道。
姜云儿在情急之下说漏了嘴,一面对这个男人,她的脑子跟浆糊似的。
陆京墨冷冷的看着她,“你到底图他什么?图他不喜欢你?”
姜云儿刚想开口说话,感觉后脑勺一疼,眼前一黑。
直勾勾的倒在了陆京墨的怀里,暗影看着低着头眼神意会不明的主子,“主子,安心也倒了。”
....................
季慈恩缓缓转醒,看着在自己面前放大的脸。
“阿墨?”
陆京墨看着她,眼神冰冷,“这一次,你跑不掉了。”
嗯?
姜云儿有点懵懵的看着他,她有些不明所以。
接着,房门被大力推开。皇帝带着人走了进来。
“你?!”
陆京墨将她一把紧紧搂在了怀里,在她的耳旁冷哼一声,“休想逃走!”
姜云儿也明白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她有点气,但更多的是无奈。
无奈……他对自己的喜欢到何地步,以前不屑做这些事的他,竟会如此……
“真是伤风败俗!”皇帝气急地指着床上的人怒骂道,女子被时遇牢牢禁锢在怀里,他只能看见陆京墨的只着一身袭衣的背影。
“把衣服穿好,给朕滚出来!”
“你……”见皇帝走了,姜云儿无奈的看着他,“给我下圈套?”
姜云儿下了床榻,将自己的衣服穿好。拿了一套粉色衣裙递给她,眼神冷淡,“既然知道本王的秘密了,你还想抽身离开?”
看着他如今都不避嫌,直接站在她面前,姜云儿无奈的说道:“你不怕你父皇折回来?”
陆京墨将只穿了袭衣的她,从被子里拉了出来,将衣服一件件穿了上去,“他现在还在思考是哪家女子眼瞎了。”
……
“姜云儿?!你……”皇帝指着跪在下面的姜云儿,气得发抖。
“你不是喜欢太子吗?”
坐在轮椅上的陆京墨,垂下了眸子,神色冷淡。
姜云儿看了一旁的陆京墨一眼,叹了口气,“皇上,在大殿之上,臣女说得很明白了,臣女非七皇子不嫁!”
“所以……你……”皇帝将一旁的杯子砸了过去,“贱人!”
陆京墨冷冷的看了一眼坐在首位的皇帝,一把拉过姜云儿将她护在怀里。
姜云儿看了一眼陆京墨,淡淡的推开他,“是臣女爱慕七皇子没错,爬上他床的也是臣女。”
皇帝还想呵斥姜云儿几句,便被一阵威严的女声打断了,“够了!皇帝,既然他们两厢情愿,那就赐婚吧!”
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被宫女搀扶着走了进来,因为保养的良好,看不出她年龄。这是当今太后,最疼爱时遇和季慈恩的人。
“算了,听母后安排吧!”皇帝瞪了一眼姜云儿,气得甩袖离开。
“起来吧,好孩子。”太后看着姜云儿笑道,退了所有下人,看向时遇,“说吧,你这样做目的是什么?云儿的性格,哀家最懂,万万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听着太后的话,姜云儿看向了那个雍容华贵的妇人,在书里,最后被太子废了双腿,瘫痪在床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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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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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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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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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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