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十分的轻松,一切杂污都被洗干净了。
“醒了?”清冷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她这才发现身后的异样。
京墨在她身后……
他一只手枕在自己的胳膊,一手随意的搭在她的腰上,笑颜看着她。
“流氓!!”琥珀一把将他推了下去,抱住被子盖好自己。
京墨被她突如其来的力道推下床,他狼狈地站起来,咬牙瞪着她,“我睡我自己的娘子,怎么了?”
“谁是你娘子了!”琥珀被他这股理所当然的模样气炸了,心想亿仞能出现就好了!
砰的一声,一把剑砸开了房门,抵在了京墨脖颈前。
只见剑柄粗大,剑身之上燃着一团火焰,不停闪耀着红光。
琥珀一眼认出来了这个老朋友,这是跟她征战三千年的亿仞剑!!
“不是被锁在了深渊吗?!”琥珀微微错愕,三百年来她都没有成功唤起亿仞,这一次她不过想了想罢了。
当年她跳下诛仙台,亿仞就被那位锁入了深渊,永生永世不能出世!!
京墨丝毫没有被脖颈间的亿仞影响,挑了挑眉看向她,“我之前就把它救了出来,只是……一直没有找到你。”
“我将引珠打入了你身体,你的灵力想必已经恢复了一成了!”
琥珀错愕的看向他,“你到底是什么来头?深渊也敢闯,不怕神形俱灭吗?”
他的目光深邃,那一抹紫色瞳孔情感复杂。
他清冷的声音,传来“我的身份,你日后便会知晓。至于深渊?”
“比起永远失去你,我……身形俱灭又何妨?”
琥珀将亿仞收回,看向他的眼神淡淡的,“做战神之时,三千年我都熬过来了。做人之时,三百年我也挺过来了,你有没有想过……于我而言,你只是一个过客?”
“我虽不知,你与我如何成亲,但是……你又何苦执念于此?”
他的双眼如同寒冰,犀利地一瞬不瞬的看着她,身上的寒气也随着主人的心情,不停地往外散发,宣誓主人的不满!
纵使琥珀,也忍不住被这气息压得呼吸急促。
“于我而言,你不是过客,你是唯一。”他突然沉沉地说道。
“什么?”
“你没有记忆很正常,但是我只会告诉你,我与你是拜天地,由天帝证明了的!”他的双眼轻轻阖上,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情感。
“何苦呢?”她抬眸看向他,仿佛一个陌生人。“万般劫难,何苦来哉?”
京墨将她压倒在榻上,带着难忍的怒气捏住她的下巴,“本尊也想知道,何苦呢?!”
他眼神翻起云涌,仿佛下一刻,就要将她吞没。
“本尊告诉你,琥珀!无论你是战神,还是普通人!我都不会放过你!你休想摆脱本尊!!三百年前,本尊放过你,这一次,本尊死都不会放手!!”
琥珀愣愣的看着他出神,本尊?
千年来,只有一个人称本尊……那就是魔界之尊——魔帝。
当年她放走的那个魔帝!!
“你不是是一团黑气吗?!”琥珀看向他有些吃惊,“是我放过你,要不是我……”
后面的话,直接被京墨堵住了,肆意妄为地在她身上“烧杀抢夺”……
……
“你真的要这个药丸?”元胡看着琥珀,神情严肃,“这药丸虽然能够让你恢复到曾经的灵力,但只能维持一个时辰!”
“代价是什么?”琥珀决定去找回自己失去的那部分记忆,她要知道她曾经跟京墨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元胡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道,“凡事没必要都弄清楚透彻,蒙眼过日子不好吗?”
“不好!”曾经的她揣着明白装糊涂,装了三千年,如今她不想了!
“给我吧!”她决定闯入天界的瑶池,三界之内宝物繁多,但唯有瑶池,能看见一个人的平生。
元胡将怀里的锦盒递给她,“这里面有三粒,全给你!你小心一点。”
第五章再闯天界,探寻失去的记忆
“亿仞!”
琥珀御剑飞向了天界。
一位蒙面女子,身穿一袭白裙,出现在南天门门口。
“你是谁?!”天兵将她拦住,严肃地看着她。
她冷眼看去,阔袖下的手正要运功,一道温柔的声音止住了她,“这是新入仙班列位的小仙,天兵休要无礼!”
她转过头,看见一位穿着蓝裙女子,光润玉颜,华容多姿,嘴角擒着一抹笑。
这是花神——落凝!
天兵见此低下了脑袋道歉,琥珀随着花神进入了南天门。
走到一处无人地带,花神卸下了脸上的笑容,将琥珀拽进了一个角落,她看着琥珀皱眉,“你怎么又回来了?!”
当年,她和花神、降龙二人关系最为较好,所以花神知道她没死也很正常。
“我想找一段记忆。”琥珀看着花神,“我想知道那个男人与我的关系!”
“你要去瑶池?!”花神也明白了她的意思,怔愕一声,“我给你说,最近天帝没事就呆在瑶池,你怎么去!?”
一听到那个人的名字,琥珀神色一凝,“我也要试试!放心,我有法子!”
“哎!”
看着琥珀离去的背影,花神无奈的叹了口气。
……
穿过了南天门,来到第一重天,极南之地。
青山绿地,百花齐放,争相斗艳。两山比邻,两山之间约莫五平方公里的巨池,烟雾缭绕,水声潺潺。
这就是瑶池,一个可以看见平生事的地方!
琥珀大老远就看见一个白衣男子坐在瑶池边,身姿挺拔……真是熟悉!
她将亿仞拿出,扔向某一处,亿仞狠狠撞击了石柱,发出巨响。wWW.ΧìǔΜЬ.CǒΜ
一个天兵急忙跑过来给男人汇报,男人急匆匆地带人寻了去。
人都没了,琥珀从暗处走了出来,跃向瑶池边。
看着湖面上的一行字,感觉认识却又不认识——
“两千五百年前,天界战神琥珀,对着魔帝京墨行了荒唐之事,逼着尊祖做见证人,行了完婚之礼。然而,第二天却死活不认账,是三界之中最为荒唐之人!”
什么?!
荒唐之事?我还逼尊祖做见证人?!
此时,瑶池出现了当时的画面——身穿红色战衣的她,喝了酒走在回寝殿的路上,却被一个玄色男子吸引。于是,她拿着酒瓶子走了过去!
她勾起京墨的下巴,笑得邪魅,“小公子,你是打哪来的?我怎么没有见过你?”
京墨皱着眉头,将她的手打开,冷声道,“哪来的疯丫头,一边去!”
她可不依了,直接将人家抱着强吻了,还拉住他的衣摆,直接就着一旁的草地……
而亿仞剑和雄鹰就只伫在周围,监视着有没有人出没……
画面再次一转——她拉着京墨的手,跑到了尊祖面前,对着佛祖说道,“我要和他成亲!”
京墨没有任何的反应,神色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反而尊祖被她的行径给吓着了,“小琥珀,你可当真?在我这儿成了婚,可不能和离的哟!!而且是,生生世世都是在一起的!”
她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指着京墨,“不就是生生世世在一起嘛!我就要他了!”
尊祖看向了京墨,“魔帝要是不愿意……就当琥珀戏言……”
还没有说完,京墨微微点头,看向了一旁醉醺醺的她,笑道,“我愿意!”
随后,又收起了笑容,看向尊祖,煞是可怜,“我不愿意又能如何,她把我清白夺去了。”
尊祖被这话给怔住了,随后便也笑着同意了两人的婚事。
第二天,京墨因为魔界的事情不得不离开,他给她留了纸条。但是酒醒后的她,没有看见纸条,也丝毫不记得昨日之事。
尊祖并没有擅自将她成亲之事,公布于众。她也断然不知自己所做之事,只是收到天君的命令,去攻打魔界。
当她率领天兵来到魔界的时候,京墨笑着看向她,但是笑意盈盈看向她身后的天兵时,他止住了笑容。
在她冷冽的一声令下之下,天兵蜂拥而上。她手执亿仞劈向京墨,他不还过一分,最后被打回了原型,成为了一团黑气,被她押入大牢!!
最后,画面再次回到她和天君,天君让她吃下一粒药丸……
琥珀一下子脑袋清楚了,她的确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但是……她总觉得当时的黑气很熟悉,就每天去地牢,找黑气玩。
刚开始,黑气不搭理她,她就自顾自说话。后来,黑气偶尔愿意跟她说几句话了。
她下决定将他放走了……
“到底是谁放出了亿仞,是不是你!”一阵愤怒之声传来。
站在石柱后的琥珀,看着花神跪在地上,接受着那个人的怒火,“我问你,是不是你!”
花神抬眸看向他,嘲弄道,“要是我有那能耐,我当初怎么会让她死了呢?”
“她活该!”天君明宣知道花神说的谁,瞪着她,“我给你说别以为你和她关系好,我不会动你!”
“你动啊!”花神从地上站起来,指着天帝,“明宣!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别忘了,是我们救你的!!”
明宣彻底被激怒,一掌打向花神,她被击得撞在石柱上,吐出一口鲜血。
琥珀的身子正要冲出去,被人一把按住。
元胡摇了摇头,小声道,“她不让我们插手!这是她的决定。”
“她累了,想要解脱。”
花神抬头,双眼无神地看向明宣,嘲弄道,“我爱了你三千年,我难过了三千年。”
“你这个人自私自利……”
明宣的掌心盖在了她的天灵盖……
不!!
琥珀
“就是就是!”一旁的小和尚也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监寺师叔真过分!”
元济伸出了大肥手,一个小锤锤打在了小和尚的胸口上,“臭冬青,你怎么说话的!”
冬青揉了揉自己被捶的胸口,无辜的说道:“本来就是嘛,监视师叔,你这是害怕了,所以.....怂了!”
元济清了清嗓子,想找回一些自己的面子,“我收服女妖倒是可以,但是......你可别忘了,食材!”
“我去!!”琥珀举起手,冲到了元济面前,歪着头,眨了眨眼,道:“我去收服女妖,师叔你去化缘如何?!”
“你?得了吧!”元济将她的脑袋移开,“你看看你那小身板......别去瞎霍霍人家!”
三百年来,没好好活动活动筋骨了!!
琥珀见元济那边没法子了,只好看向了一旁一直不说话的元胡,拉了拉他的衣袖,略带恳求,“师父.....”
元胡看了她一眼,“下山可以,你必须把房间里躺着的那个男人带上。”
“不会吧?”琥珀震惊的看着元胡,道:“我自己都是泥菩萨了,你还要我带一个男人??送人头吗?”
元胡一巴掌拍在她的脑袋瓜子上,“要是嫌麻烦,就别下山!”
“去去去!!!”
元济看着跑得飞快的女孩儿,转头看向自己的师弟,疑惑的问道:“你真的决定让她下山了?”
元胡低下头,无奈的笑了笑,缓缓开口道:“她不属于佛门,一直呆在禅玄寺也不像话,让她下去玩玩吧,都过去三百年了……”
“你放心吗?”
........
男人身姿挺拔,靠坐在马车车厢壁,浑身散发着一股凌厉之气。
由此可见,这人不简单!
闭着眼的男人,感受到了某种不可忽视的视线,缓缓开口:“我很好看吗?”
“你到底是什么变的?居然能擅闯禅玄寺!”琥珀凑上前仔细的端倪着他,“你是人还是鬼??”
“你........”
还没说完,男人睁开了眼,看向琥珀,眼带笑意,“你这么多问题,我要回答哪一个?”
“没想到.....昔日天界战神是个小话痨,嗯?”
琥珀眼神一凝,手执匕首,抵在他的脖子上,冷声道:“说吧,你到底是谁?!”
是谁!?”
“京墨。”男人不怒返笑握住她的手,双眸紧紧擒住她的眼眸,轻声问道,“娘子,你可记得我?”
琥珀皱着眉头,“京墨?古籍上说的那味……专门治疗产妇血崩的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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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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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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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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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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