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我踏上了旅游的路途。
虽说旅游疲累,每晚都要被同住一个房间的老妈催睡觉,但我还是见缝插针的同蛐蛐保持着联系。
西安的、苏州的虎丘、杭州的西湖,落进我眼底的风景,也全都一点儿不差的分享给了他。
只不过因为他开始上考研班,我马不停蹄的旅游,所以聊天频率常常不在一起。
发出去的消息不再是秒回,而是隔五分钟、三十分钟、两个小时这样。
但尽管如此,我们说好的每天说晚安,始终都是一天都没有落下。而时不时的,蛐蛐还会给我发几条语音消息。
而后,我收到了被专家抽中论文答辩的消息,匆匆赶回了学校。
许久不见的舍友们听说我有新桃花,当晚就围着我夜谈,各种打探和蛐蛐有关的事情。
我说我们已经认识五个月了。
舍友们立马炸了锅——
“这怎么可以!暧昧时间战线拉得太长,后面就很难在一起了!”
“要我说,女追男隔层纱,你抓紧点点他。”
于是,在舍友不断的催促下,我没能按耐住那颗想要冲到他面前的心,一瞬间上头了。
5月12号晚上,我鼓起勇气打开了这个话题。
“蛐蛐,你说我们这样天天聊天,会不会以后没得聊了?”
“怎么会,我们每天聊,都已经习惯了。”
“确实,我也习惯了。”我回复蛐蛐,犹豫了再犹豫,删删减减了好一会儿,捏着手心冒出来的汗,小心翼翼带着试探口吻,又补了一句:“其实我挺怕的,怕这样下去,我会喜欢上你。”
这句话,让手机那边的蛐蛐沉默了。
看着悄无声息的对话框,我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
三分钟、五分钟、十五分钟。
二十分钟后,蛐蛐回复道:“我也怕我会喜欢你。”
我攥着手机,仔细瞧着这句话,突然不知道怎么搭了。
正琢磨着,蛐蛐又发来了消息:“小鱼,十二点半了,好晚了,我们睡觉吧。”
我愣了一下,下意识回了一句:“晚安,晚安。”
但消息一发出去,我就后悔了。于是我又连忙发了一条:“我要再补一句!其实已经有一点点喜欢了!”
他刻意避开了我这句话,只发来了一个猪的表情,外加一句晚安。
我躺着床上,看着天花板,突然觉得有些晕晕沉沉的。
谁曾想,我鼓足了所有的勇气,却连一句正面的回音都没有收到。
02我们有机会见面吗?
因为我的试探,我和蛐蛐的关系开始变得有些尴尬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们谁都不提那天晚上我说过的那番话,只是照常像从前一样相处。只不过聊天的频率,开始很明显的日渐减少了。
早上给蛐蛐发出去的消息,要么是下午收到,要么是晚上收到。
不是他忙了一天,正在拍剧本作业、剪微电影的片子,就是他考研好累,准备早点睡觉。
而这些不冷不热的话语,成了折磨我的罪魁祸首。
我连续失眠了三天,翻着我们这几个月来聊天记录,纵然心里比谁都清楚,蛐蛐这是在回避我,但我还是不敢相信。
与此同时,我不由地深想——我一开始不是只想撩撩玩,觉得攻克高冷男孩有意思,怎么不知不觉就聊了这么久,不知不觉就陷进去了?
按照我一开始所想的剧情,不应该是他对我越来越依赖,他主动和我告白吗?
逐渐冷静下来的我开始为自己的试探懊悔,心想着如果再等等,等到见面之后当面撩一撩,恐怕那时就能水到渠成了。
毕竟,蛐蛐之前说过,他有点怕谈恋爱。
我叹了口气,一步棋走错,后面真的是举步艰难了。
想了又想,我决定赌一把。
于是,我主动切断了同他的联系。
没有主动发早安,也没有更新朋友圈,决定像个死人一样躺在他的列表里。
我开始忙毕业答辩的事情,一边奔波于两个论文导师之间,一边约了摄影师一起出去拍写真。
仅仅这样过了两天,星期五的凌晨三点,蛐蛐主动找我了。
“小鱼,你说我们能有机会见面吗?”我刚刚睡醒就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抱着手机迟疑了好一会儿,我决定“小作”一下。
我关掉手机,从床上爬起来化妆,出门参加了汉服社的游园会,又拍了一套写真,一整天都没有回复蛐蛐。
等到回到学校卸掉沉重的发饰,卸掉脸上厚重的妆容,彻底放松下来,我才点开了他的对话框。
“只要想,就一定会见到。”我回复他,又像他一样,补了一句:“我今天去参加汉服游园会,忙了一天,现在才看手机。”
“游园会好不好玩?是不是大家都穿汉服。”蛐蛐秒回了我。
“好玩。”我又道:“我还要给编辑赶稿,先去忙了。”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正在输入中这几个字在手机上方断断续续地显示着。过了一会,屏幕跃上了他的新信息:“好吧,提前晚安。”
好吧这两个字就很有意思了,我瞧着,一种报复的快感涌上了心头。
我知道,我赌赢了。
而从今天开始,我们之间的博弈也正式开始了。
03醒来记得找我
似乎大家都会被抓不住,看不透的东西吸引。
我反主动为被动后,蛐蛐联系我的频率越来越多了,似乎我越疏离他就越是主动。
我想,他应该和我一样。
我们都不能忍受被人冷落对待,生怕被彻底忽视,所以会在才在疏离的时候拼了命地想要抓住对方,抓住联系彼此的那根线,生怕一不小心,啪地一声,线断了,养起来的感情也没了。
只不过,我胆子比他大。
我会把抓在手里的风筝线放到最长,会让我们之间的距离差拉到最远。
毕竟只有这样,回弹到最亲密的可能性最大。更何况,哪里有人会喜欢一个目光二十四小时都聚集在自己身上的人?
更何况,我们还没见过面,还只是网友。
所以,我改掉了我秒回信息的毛病,不再抱着手机等待,而是偶尔看一眼,看到就回一下,他没发消息我也不刻意找话题发消息。
我不再像寒假一样粘着他,明明自己困得要死,也要非得等他洗漱完躺在床上,互道了晚安再关手机。
心情好了我就主动聊一聊,心情不好我就去写稿子,将他设置成免打扰。
而事实证明,我越是这样,他越是主动。
星期五下午,论文答辩前夕有摄影师约我去拍复古田园风的写真,我早上六点起床开始做妆发,九点才在郊区的茶园和摄影师碰了面。
早上拍完室外,下午又拍了室内。
忙碌一整天,在空闲时间打开手机时,只见蛐蛐发来了四条消息——
“小鱼还没睡醒吗?”
“下午四点了欸……”
“醒来记得找我哦。”
“我今天出来和朋友去茶馆喝茶啦。”
“小鱼人呢?去哪啦?”
这五条消息,平均间隔时长一小时。
从前我都是一睡醒就发消息。今天没发,看来他没习惯。
“我在拍写真。”
“你拍别人,还是别人拍你?”
“今天是当模特,我还要忙,一会儿回去找你。”
“感觉最近你好忙……”
角色互换的感觉有点舒适,我心满意足地笑笑,关了手机继续起了拍摄。
04在你面前我没有戒备心
我对蛐蛐这样的态度只保持到我毕业论文答辩结束。
我被家里催着找工作、投简历,参加校招,一时半伙没消化过来,人有些焦虑的难受。
和蛐蛐说起这些事情,说起工作的选择方向时,他问我:“我记得你说你想毕业去做杂志编辑。”
[女主的梦想这个梗最好在前期聊过(不认识的读者会比较有代入感一些)]但我现在又在想要不要去当古筝老师,毕竟我本专业是这个。”
“那你更喜欢哪个?”
我说不上来更喜欢哪个:“都差不多,只不过做编辑在长沙,当老师估计暂且会留在武汉。”
蛐蛐考研是准备考长沙那边学校的新闻学。
听我这么一说,他突然打了一个感叹号过来,“你要去长沙,那我们以后是不是可以经常见面!”
“是的,但是如果我面试过不了,那也就……”
“你这么厉害,会的东西那么多,怎么可能过不了。倒是我,我还担心考不上研究生。”
“你好好看书,少打游戏,总能考得上。”我吐槽他,他发来一个不好意思的表情包,又发过来一句:“不管你是留在武汉还是去长沙,我们都离得不算太远。”
如果我感觉没错,蛐蛐似乎是想见我的。
我想了想,故意逗他:“你是不是想见我?”
蛐蛐沉默了一会儿,很认真地道:“想见,但又怕。”
“怕我自己见光死,怕我太丑,怕见面我太无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怎么会见光死,你可是传媒学院小男神!会弹吉他会弹钢琴,能写剧本还能搞拍摄!而且你比我认识的很多同龄男生都有目标,从决定考研到考什么专业、考什么学校,不需要咨询别人,你自己就可以考虑的很清楚。”[男主是一个目标明确的男孩纸(造一些光环?感觉男主的形象目前没有女主的立体)]
“感觉我没你说的那么好。”蛐蛐发来一个叹气表情包:“其实我这人挺没意思的,也很闷,也就在你面前话多一些了。”
“为什么在我面前话多?”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在你面前,我好像一点戒备心都没有。”
看着他的回答,我突然觉得有点儿开心。
没曾想,我竟是有点特别的。
不过也是,我又甜又宝藏[对!没错!],不特别只能是他瞎了。
05再远,我也要去见你。
我听了蛐蛐的话,先尝试再做决定。
而在一番斟酌后,我选择留在了武汉。
将这个决定告诉蛐蛐后,他和我说:“武汉也挺好,热干面好吃,况且长沙和武汉离得很近。”Χiυmъ.cοΜ
我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应和他:“对滴,以后肯定有机会见面。”[]
而后,我很快就和机构签完三方协议书,参加完毕业典礼,我就带着大学时期所有的行李跨区去了签好的公司上班。
但我没想到,我被骗了。
公司起初说包住,我去了才知道,是两个人一间房,一张床。
他们起初是说让我在新校区,可当天就把我分配到了又小又老且没什么人的旧校区。
如此也就算了,说好的休息日也变成了公司大会日、公司培训日。就连举办活动布置场地,也全交给了我一个人。
上班第三天,我一个人来来回回搬了二十架古筝,肩周炎犯了。
也是这一天,我崩溃了,在住宿楼下哭了很久很久。
六月的天蚊子很多,穿着短裙的我不停地走动,可还是被咬了好几个大包。我越发觉得委屈,于是给蛐蛐发了消息。
听完我的哭诉,他怒气腾冲道:“他们也太欺负人了!”
“不喜欢我们就不做了,好不好?”
“别哭了好不好,再哭你那么好看的眼睛可就废了。”
蛐蛐一直哄着我,他不知道的是,好不好三个字真的太温柔,太治愈我了。
我没再哭了,再他的安抚下回了房间,乖乖吃了饭。
当天晚上,我下了一个可以改变人生轨迹的决定——辞职。
第二天给负责人发完辞职消息,我同蛐蛐说:“我决定了!我要去杭州找工作。”
手机那边的他有些诧异:“杭州?怎么突然想去杭州?”
我实话实说:“我大二那年失恋一个人来杭州散心,在杭州遇见了很多热心礼貌又善良的人。我觉得那座城市很温暖很漂亮,也更适合我。”
蛐蛐沉默了一会儿。
五分钟后,他说:“你想好了吗?我刚刚查了一下,杭州距离成都有1998公里,比武汉距离成都还要远……”
我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连忙道:“你放心,我今年一定会去成都找你的,我们一定会见面的。”
“再远,也要见!”
我十分认真,生怕他不相信。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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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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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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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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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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