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仿佛又从一个终身被压榨的小吏转变成一个小城的头头,他找到了那种升任的感觉,还有与人斗其乐无穷的无聊斗志。
这就是刘过刀,随时成为一个大家都意想不到的角色,而且入戏绝对很深。而且仿佛他今日的果,都是由于他前世种下的因。
他为将便敢陷阵冲锋,为师则施符散咒,为文则满腹经纶,为臣又过度圆润。飞花从中过片叶不沾身,这就是他。
此刻他用湿毛巾轻轻沾水,擦了擦衣服,门上摸了钥匙,上锁。
香玲依然是抱臂胸前,一副老大不愿意的样子。顾婷清把双手缩在袖筒里,倒不是因为天气太冷,而是她穿的太单薄,她在等待春日的阳光,和炎热的夏季到来,可是现在来的太晚太晚了。
于是,三个人谁也没多说一句话,因为他们个怀个的心事,所以下去的这段路格外漫长,楼梯总也下不完,拐了好几圈,而治所大院郁郁葱葱的绿树显得十分多余。王仁不自然的摸了摸兜,摸到了打火袋,里面当然是给火枪打火用的,这样的火枪虽然麻烦,但总让人怀旧的想到唐末,他作为一个朴实老农的攻城战役。
但是,打火袋还有额外的用处,就比如,给他的上级点上旱烟。湍端瑞大人是喜欢抽旱烟的,事实上,湍大人有很多的癖好。
刘过刀闻不惯旱烟味儿,他不抽,但是兜里还装着打火袋。
现在刘过刀的火枪已经是比较先进的,只要用扳机激发火药,方便而且上膛很快,几乎不用任何打火袋了。何况他这次上任犼城,并没有带任何的火枪,也就无从谈起要用打火袋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他一个不抽旱烟,不打火枪的人为什么要装打火袋呢?
因为刘过刀在帮某个知县二老爷当书办先生的时候,周围的人都抽旱烟杆。
那么,他的上级,知县二老爷,用得着他来点烟吗?不用,人家互相之间点烟,还要惺惺作态的用手捂住火儿,还要在手背上磕一下,表示点找了,或者表示谢谢了,或者表示懂了。
恰恰是他的同僚,或者车夫,或者来检查的来督导的,当然也有明目张胆的来打秋风的。
临了,他们还要夸夸刘过刀,当然了,当时都叫他小刘书办,是个会办事的,是聪明人。
刘过刀,也就是曾经的小刘还要假装收到夸耀的哈巴狗一样,就这样,小刘结识了很多人,就这么着,一年又一年,小刘熬成了刘副总兵,副总兵还是这么熬着成了城主。
现在,他什么都不用管了,该别人给他点旱烟干烟了,他不抽。所以这些人通通被他强行派到前线去,专门负责给他点燃火枪。刘过刀感觉爽极了。
他望见天云辽阔,夕阳西下,金辉洒在楼宇处,这是新的地方,新的世界。
现在的刘过刀,恰如巴尔扎克《高老头》的大学生拉斯蒂涅:
“现在轮到咱们两个来拼一拼了。”
暮雨残了,乌云破了大洞,洒进夕阳的光。
城主当然该有一辆马车。可是刘过刀只有一匹瘦马,孤独的在马厩里吃着枯草。
然而顾芳就有这么一辆青呢顶子的马车。
顾芳把着车鞭,左手燃起一只旱烟,这本来是老头老太太才愿意抽的东西,此刻在一个美丽女孩子的红唇之下,显得过分异常,而雾从她的唇中淡淡吐出。
刘过刀坐在副车上,闭着眼闻着轻柔的香味和松柏的香,忽然不知道是谁拿出了古琴和玉箫,合奏了一段大明朝的bgm,这段音乐来自低俗小说,文森特和蜜儿吃美乐滋共用一根吸管时,二人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彼时彼刻,恰如此时此刻。
而此刻的香玲,还在车外来回踱步,在给她的恋人写书信,同城就能到的书信,我们说过,犼城这里曾经有一个邮差,无论去哪里都是步行,提着上百斤的布袋也能运转如飞。
“北生郎,治所有会,家中饭何?此书信另附上热饭可好?治所条件优渥,妾身也是第一次到,亦不甚忙碌,只晚多会,妾言当真的,何曾欺骗令郎些许?治所定要开会之故,妾身为秉笔,当录纪要,不去不可。北生郎又醉否?勿再饮,妾身今日暂不能伴君左右,君当自顾耳。”
然后,香玲仿佛能听见,书信的那一头,是北生顾影自怜的背影,还有无能狂怒到近乎猛砸东西的声音。
香玲蹲了下去,肩膀在颤抖。像是哭了。
然而刘过刀没注意到,顾芳也没注意到。
半截烟从顾芳手里递到刘过刀的手里。
黄铜色末端玉色的烟嘴沾着车厘子色的唇红。
刘过刀接过,捻着那烟杆贴近嘴边。
烟,唇。
刘过刀不会抽旱烟袋,只是把那嘴儿含在口中。甜甜的。
两人一句话都没说。
顾芳又把烟捏了回来,然后深深吸一口。
刘过刀的脸已经侧过来,慢慢贴近顾芳。
顾芳叼着那玉嘴儿,想把烟送到刘过刀嘴里。
香玲上了车!
刘过刀抽了一口烟险些被呛到。
顾芳在笑,她忍不住扭头去看别的地方,但还是止不住要笑。
刘过刀用牙狠狠咬着玉嘴,寻找刚刚的味道。
香玲脸色很不好,他在抹眼泪。她的男朋友叫北生,是一位才子,一位古代作家,明末戏曲家,思想家。我只好改了这位仁兄的名姓,好不刷新在座诸公之三观。
此仁兄北生,才子也,才子者不拘小节,才子者难免生活不能自理。
才子者风流,不是爱酒就是爱人。北生喜欢酒,酒能醉人,也能让人发癫。文弱的北生,喝完酒后像个疯子。香玲的胳膊上有青,腿上有紫,都是北生的杰作。
所以香玲抹去眼泪,看着车外。
云,月。
斜挂在马车的左上方,有个发亮的银钩。乍看之下,还以为这是天上的月亮,原来这只不过是勾马车的前帘儿用的钩子。
银钩不停的在随着车子摇晃,也把银色月光的光辉闪烁进刘过刀的眼睛,这世上为何会有那么多人愿意被钓在这个银钩上?
有人自以为在钓鱼,其实反而是他自己咬住了饵钩。
犼城有一片大湖,名云湖,静时如翡翠,动时波纹如流云,湖上两三渔船,仿佛是行于天上。湖边有酒肆。
绝对不是水村山郭酒旗风的酒肆,而是一个巨大的山庄,这根本不是酒肆,这是二十多个酒楼拼在一起了啊。
大厅里,挑起古香古色的灯笼上都有绘画,走马灯一般,红的绿的让人应接不暇,一条红毯。酒香中混合着女人的味道,不知为什么,很多人都爱进口的,酒也是人也是。舞榭歌台,莺声燕语。
刘过刀对这种声音有很复杂的感情,就像世上大多数别的人一样,一方面厌恶,一方面享受。
云湖酒肆实在是个很奢侈的地方,随时都在为各式各样奢侈的人,准备着各式各样奢侈的享受。
如果有人说不喜欢,那就是搞凡尔赛。
其中最奢侈的一样,当然还是游。
云湖酒肆,每天都是假日。
要有风,要有酒,要有火锅,要有漂亮姑娘。
“诸位会长,老板等人在哪?”刘过刀问。他可忘不掉自己是来干什么的。
迎宾的姐儿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仿佛不明白。是啊,犼城的会长和老板多了啊,犼城的会也多了啊,谁知道眼前这个穿着文人衣服还土了吧唧的刘过刀,是当今城主呢?
“城主约的暖香阁楼。”顾婷清提醒。
“噢~原来是城主大人的暖香阁楼,在二楼左转,上下都是楼层”前台小姐的脸色忽然变得十分恭敬,甚至带了媚意。
顾婷清径直走向木梯,按下按钮。这是大明一种新的科技,人站在被保护的很好的木板上,由专门的工匠拉起纤绳,让这样的木梯上升。
烛之武退秦师中所说,夜缒而出,是也!不过方向反了,那个是从城头上往下放,这个是从平地往楼上拉拽,这就是后来的电梯。
“上二楼就不用这玩意儿了吧!颇为费力,且耗费人工嘛!我们两个人就要十八个人紧紧拽着绳子,我本人当城主,是比较喜欢简朴的。”刘过刀笑着说
“随便”顾芳并未理会,走进去。
刘过刀也跟过去。
连木梯都是金碧辉煌,堂皇富丽,连木梯上的扶手都是镀银的,写着天地玄黄的楼层数字红红绿绿,镶嵌着玛瑙一样,这钱花的真多,云湖不是酒肆,而是销金窟。
四面的墙壁粉刷得像白纸一样,白的过分,丝毫看不出装饰痕迹。倒不像是身处酒肆了,走的意识流一般,仿佛是梦中,是在自我思想里,一切都变得不真实。大地一片白茫茫真干净的感觉就出来了。
盖礼迎出来,热情的喊了声“城主大人,大家都在里面等你开会呢!”
“人也带到了,我走了。”顾芳戳戳刘过刀后背。
“不一起吗?”刘过刀问。
“我减肥!再说了,我只负责把你人带到,可没负责陪你吃饭,你想找我的话,就在花园等我,等到什么时候不知道,我偶尔走个神,看风景的时候看见你就会去找你。”顾芳说完话,立刻潇洒的走开。
刘过刀带着香玲,二人推门进去。他没有带副将唐大胆,就更不会带一心修道飞升炼尸解的疯杖道人。道长在这山清水秀的犼城,吐纳着从未有过的仙气为丹。
大桌,大盘子,红红绿绿的肉蔬菜,雕刻了龙凤,就差飞起来了。有个脑袋样的东西,里面晶晶亮亮。几盆大汤。
刘过刀扫视环座:“不好意思诸位,来晚了来晚了。”
“城主大人,哪里话,哪里话!”众人都说。
邓愈合说:“顾芳这丫头,来了不给提前通报一声,直接留下城主大人你,他自己跑了,我们还要出去迎接呢,这多不合规矩啊”
“哎,是我不让她通报的,咱们之间,都是敞开了心胸说话的人,不搞这一套”刘过刀直走进里面,里面刚好留了两个位置出来。刘过刀让香玲坐了,自己也坐。他的位置正冲大门。
“我来晚了,不说扯淡的话,我自罚三杯先”刘过刀拿起酒,一饮而尽。有点呛嗓子,紧跟着一股冲劲儿上来,这不像好酒啊!
“好”众人面有喜色,拍巴掌。刘过刀最讨厌拍巴掌。跟起哄一样
“我介绍一下”盖礼说。
王仁看到四五个熟悉的面孔。心想,以前,我在明朝初年,当书办先生的时候,都只有我认识他们的份,现在倒要他们来认识我,这真是妙了。我是不是还要笑脸相迎呢,大可不必!学学老爵爷,来个无形无色,他们就要猜我的心思了。
盖礼指着一个四十上下,穿黑色丝绸衫,左眼戴一只西洋玻璃眼睛,满脸横肉,一看就是那种说话很拽的人说:“这是贺朋瓜,酒醋面儿街的巨子”。
“山野匹夫贺朋瓜,见过城主大人。”贺朋瓜彬彬有礼。
刘过刀心想:还拿腔作调的,一副叼样子,最看不惯。
香玲:你这也看不惯,那也看不惯,别当镇长了,滚回家去。
王仁看看香玲,她仍然闭紧小嘴,安静的坐在旁边,并没有说什么话。
就在心里问:我去,你怎么能听见我心里想的什么。啊对,以前我俩就玩心有灵犀的游戏。
香玲:哥屋恩
刘过刀对贺朋瓜笑笑:“贺老板,我可是听说,野枪队袭击肆虐,酒醋面城受损最严重,你有什么重建计划吗?”
贺朋瓜本来热情的很,此刻就像当头给淋了一盆冷水,眼睛望着桌子:“还是要听刘过刀安排,您是主持大局的人”
刘过刀冷冷的说:“不敢当,不敢当”
贺朋瓜又说:“我没有什么要求,只要大家开心。”
刘过刀说:“哦!怎么能不开心呢,据我所知,贺朋瓜,你这个大街主呢,是最有手段让大家开心的,如果说我是城主,那么我说了不算,整个酒醋面街都是你说了算,大家听没听说过米市里的一字断魂刀呢?哎呀,贺朋瓜可是用一字断魂刀的高手,无形不见血真是厉害啊。”
贾富很好奇,虽然大家都还没有在刘过刀的指挥下动筷子,他就夹起了一片驴肉送进嘴里,此刻又顿住:“哎,什么是一字断魂刀啊?”
王仁拍巴掌:“高明的很啊,他就是利用米价的涨跌忽悠人!就比如说吧,他故意造出米价的好行情,先是骗人买进去,这个时候,他已经盆满钵满,米价也被抬到了最高,然后咱们的贺朋瓜大瓜爷就开始一字跌的往外卖米,别人想跑都来不及,持续个十天八天的跌,把别人赔的血本无归,贺朋瓜呢,早跑了。所以你们想想吧,设置跌停都救不了的米市,得有多疯狂啊,佩服佩服,贺朋瓜老板这一手,叫杀人不见血,用无形刀啊,大家不但开心,有的从楼上跳下去连瓢都开了!”www.xiumb.com
贾富竖起大拇指:“甭管听没听懂,既然城主大人说了佩服,那反正,我也佩服!”
朋瓜干笑着举起酒杯:“哈哈哈哈,雕虫小技,不足挂齿,我坐庄,有的是招。我敬城主一杯。”
刘过刀:“喝!”
盖礼指着一个穿着土黄色条纹的袍子,里面是黑高领衬衫,外面系一个血腻白围裙,虎形而生福像的人说:“这位是养殖大户李饭。”
李饭举杯“欢迎镇长到我那里去做客。”
刘过刀碰了:“听说你产业链做的最好,又稳定又有销路”
李明点点头“好说,好说”
“野枪队攻打我的犼城,对你没有什么影响吧”
李饭伸出一根小拇指:“也损失了一点货,微利,微利,总体不亏”
刘过刀又问:“你在别的村不是也有养殖基地嘛?我听说你廉价从各村收到散猪,加工成半成品,再高价卖出,这得是多高的附加值啊,李老哥产业遍布五湖四海嘛,怎么偏偏只让我去你的杀猪场。”
李明拍拍手:“你真是独具眼光!都去,都去哈哈哈”
付乐指着一个穿金戴银,面色淡黄,胡须微微的人说:“这是云湖酒肆的老板王汗。”
王汗举杯说:“欢迎城主来云湖,这里就是你的家,有一间套房是专门给你预备的”
刘过刀笑笑:“怎么敢让王老板如此费心,我真是何德何能!”
贾富:“不得不能!您二位有缘,一个是城主,一个是供人吃喝的王庄主,离开了你们两个,我就吃不上饭了。王庄主,都知道好多秘密,是吧!”
王汗赶紧说:“贾百夫长啊,你也知道我很多秘密啊!”
贾富:“那还等什么啊,先给我来俩驴肉火烧,一个要掺焖子”
盖礼:“贾富你小子有没有良心,光顾自己吃,服务员,一人来两套!”
贾富:“都给我记你老板账上。”
王汗:“哈哈哈好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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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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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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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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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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