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个人统统倒在地上睡。他们刚刚还困的不行,躺下来却又睡不着,浑身酸胀,眼皮睁不开,但是睡不着,他们的脖子里灌着凉风。冰冷的地面容易让人闹肚子。
一说到士卒,大家想到的是战斗,是勇猛,是掩映着日月的刀枪。可是刘过刀在想他们的肚子,这是他们在前往犼城的第三天明明这样的季节还应该下些春雨,可是这两天干旱的要命,士卒的喉咙里冒出黑烟,水源也缺乏,没有士卒的毡子帐篷,没有厚鞋底。
军粮吃完了,自己随身带的干粮也吃完了,他们身上,只有一大团棉花。
所以一小队的十夫长李乙有点不喜欢刘过刀这个队长。
碎嘴马六倒成了刘过刀的拥趸,躺在地上,他倒不是说对刘过刀有意见,而是非得希望刘过刀按照他的个人意思来攻打犼城或者说,在打下犼城以后关于财产的分配,好让他多抢一点粮食,或者多分一袋小金子,或者多刮两处小住屋子,抱怨着,又希望队长爱兵如子,体恤下属。
刘过刀也觉得碎嘴马六人不赖,虽然他絮絮叨叨,夹七夹八的不停说,但是他的耐心终归不错。
其实刘过刀也很乐意认识认识这二十一个火枪骑兵,有不少的人是从三大征退下来的,虽然事情过去二十多年,有的甚至垂垂老矣却还是经验丰富,甚至可以独立带领队伍的。
当然青壮年也并不少,常言十五从军征,八十始得归。
那十五岁就参加了三大征的,现在正是既有丰富的作战经验,又十分能临阵讨敌的人,他们的本事当然不小。刘过刀敬重他们,毕竟三大征的时候,他就是个小市井子,见过的都是小市面。
现在所有人都在饥饿疲惫甚至是缺水,他们有的几乎发了疯,严苛的领兵只会让他们的怨念越来越重。
他们只好歇着休息。
疯杖道人:“将军不必忧虑,我想我可以去山上取来果子吃。酸的牙齿都要掉了,可是吃到肚子里是暖的,营养价值别提有多丰富了。”
刘过刀被他一说,竟然也有点望梅止渴的意思。众人都是如此。
碎嘴马六:“摆脱老道给我们寻来些吧,我这肚里饿得要命。”
众人一听有戏,也都纷纷跪下求这道人。
道人:“诸位好汉,那山上多的是野果,你们不去采摘又等待什么呢在这?”
神箭薛十三站着,他并没有跪拜那老道,他说:“现在正是春天时节,树上长的都是叶子的发芽,哪来的果子。”
疯杖道人:“我既然说了,那么我保证有这样的办法,只要你们想吃,贫道就有法子弄来。”
绝户脚彭五道:“你这话说的含糊了些,我也曾遇到过老道,在墙上画条飞龙,拂袖后那墙上鲜血淋漓,他从里面掏出一副肝脏出来。”
李乙:“后来这东西到底能不能吃,有没有人吃下去?”
彭五:“我也不敢说不好,所以就把这些东西喂到猪圈里过年杀猪的时候,我剖开那猪一看,里面有几颗石头,化不开破不掉,而且就在猪肚里生根,再也拿不下来了。”
十夫长李乙等人都是惊叹:“哎呀,太可怕了。”
薛十三:“这真是,这不吃也罢!”
疯杖道人不说话。刘过刀:“他们这样说你,你就不生气吗?”
疯杖道人:“老夫如果遇到这种类似的事情都要斤斤计较一番,还不得把我自己气死,我还能活到现在吗?我还能有那么好的修为吗我就问你。”
刘过刀:“你果然是有大智慧的人。”
疯杖道人想拂袖而去。
刘过刀:“请道长留步,并非是我等不相信道长你,而是近年来,市井骗太多了,我们都是被这样的东西和人给吓怕了。”
疯杖道人:“我是去摘果子。”
十夫长李乙大喊:“不吃不吃!这道长,我不管你摘什么,我都不吃,我就是宁可把自己饿死,死在路上,从山崖跳下去,我都不会吃你摘的果子,任何一口都不会吃的。”
疯杖道人:“...吆喝,自作多情起来了啊?我是给自己采摘山果子吃,跟你们没有任何一点关系,我自己吃着玩还不行吗?”说完拂袖而去。
反而把李乙气的够呛。
刘过刀相信,疯杖道人既然肯对那些饿殍那么好,所以心肠一定是善良的,他采的果子,刘过刀当然要第一个带头吃。虽然他的脑海里也有疑问,这样的茫茫冬春时节,哪里来的野果子呢?
眼下,只有先把他们安置住了。
刘过刀下了马,开始讲故事,讲一个很有意思的故事。
一个晌午,他在无人的田间走路,看到背后苞米地里有个大约身高三米的硕大的人,戴着白帽子白面罩,穿着白衣服,在他身后,朝他而来。这是诡异的古话。晌午头。
刘过刀又讲,一个深夜,一个人实在累了躺在路边休息,就听见铃声,像是骡子身上挂的铃,由远及近。吓得那人睁开眼,四下张望,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有。但是铃声一点点更近,更近,几乎贴近他的脸,顿了顿,又由近往远走了。四下无物。
士兵们没啥反应,这故事好像没啥效果,然后忽然山间路上,士兵顺着刘过刀手指方向的山凹里,走出一个拉的长长的,头上长着角的破旧影子,他最骇人的要属肚子。
士兵们吓得怪叫,纷纷把枪对准了那家伙。
等那东西走近,原来是刚刚热心肠埋人尸首的疯杖道士。
众人放下枪,拍着胸脯松口气,大喊骇死我了,都是队长耍的鬼把戏。
刘过刀也生气的说,他n的我头一次自己把自己吓哭!
零星的笑声。有些人似乎耗尽最后的力气,躺在路上大睡。
疯杖道人,那鼓起的影子肚皮,原来里面都是各种野山果子,野菜。疯杖道人把那些东西统统拿出来,放在身边,开始大口大口的吞嚼野果子,甜甜的果汁儿流进喉咙,而且咬起来,那皮脆脆的破掉了。这让有的人已经开始馋了。
刘过刀本来都很快忘记自己的饥饿了,可是听到这种果子被嚼碎的声音,他饿了。
别的枪卒比他还要饥饿。
十夫长李乙当然也很想吃,他本来已经拒绝了,而且还说宁死不吃。
可是他是十夫长,他手下,还有十个兵,都眼巴巴的看着疯杖道人大快朵颐,他手下的十个兵口中生出哈喇子,太饿了,又很渴。他已经很绝望了,他的士兵陆陆续续把目光都望向李乙,只有十夫长的命令,他们才敢一拥而上,把老道的果子都抢过来吃了。
而另外一支就是碎嘴马六的队伍,他们虽然没有十人的编制,可是他们都乖乖听马六的,他的嘴虽然很碎,但说出来的话总是很有意义,或者让人舒服。
可是碎嘴马六作为上了年纪的老卒,当然有一点点的保守。所以他也并没有让他的手下人去吃那果子。
可是队中,快腿付安,王三呜啦二人已经有点站不住了。他们本来就对野果子没有抵触的意见,却被绝户脚彭五讲的这个事情弄的没了胆量。这该死的彭五,不但打架绝户,专门往人的子孙袋子上招呼,而且十分的不够味儿,办事也很绝户嘛!
就在众人不知道咋办的时候,他们的主心骨来了。
刘过刀走上去,抓起一个果子,卡兹一口咬下去,果浆顺着他的嘴角流到了下巴。他也在大快朵颐。
唐天放外号唐大胆,当然也不是个善茬,他也拿着果子大口啃。
于是,更多的士卒来了,包括一开始讲古话的绝户脚彭五,还有那个宁死不吃的十夫长李乙。
他们朝着那包足足五十斤重的包袱冲上去,抓一个果子大口吃。
众人吃饱了,就看见了鸦人,天上的暗鸦,他的眉目都十分的清晰,让人清楚的知道,哦,原来这个乌鸦是人形的,他们更多的,当然还是害怕。
那只乌鸦并不下来抓人,只是秃鹫般等着人死,然后俯冲下来,抓了去。
唐天放指着天空叫骂。
刘过刀摇摇头,拿出一柄打造的虽然没有什么故意的纹饰,却十分精准的火枪,瞄着那只暗鸦。
众人也都掏出来火枪,对着那暗鸦。他们的火枪射程有限,但是只要那个人形还长翅膀的怪物敢俯冲下来就会被密集的火力交织网给打的坠落。
可是,那暗鸦一直就在他们的上空徘徊,没有任何一点别的意思。
刘过刀说,既然大家也害怕,不如摆成五角战术的阵型,并且按照自己的方位来休息,五个人一组四周防卫。有个紧急情况也好应急。
一共组了四队。李乙和马六凑过来,和贪戾将刘过刀,以及大胆家丁唐天放组成一队。
刘过刀数了数人数,明明二十一个士兵,怎么现在成了四个五角,本来只要多出来一个人就行可是此刻,却还能多出来两个人?
大风,沙尘,山谷风阵阵,从天边疾驰而来,推动着老道后背使他立不住脚,一个趔趄倒了,大把来自北方的粗沙刺打在大兵们的后颈和耳朵,翻开衣襟来,灌进寒冷去。黄褐色的大雾中。
老道摇着铃爬过来了,从七歪八扭的士兵身上走过,走在拴马的刘过刀和唐天放身边,说:“你们队伍里有东西。”
刘过刀压低声音:“不要声张,我已经发现了,队伍里多了一个人。”
另外四堆,每堆都是五个人。
他们这边,刘殿义,刘夷,李乙,马六,外加疯杖道人。
本来二十一个士兵,加上二刘一道,是二十四人,此刻却是二十五人,没错。刘殿义又在心里默默属了一遍。
士兵多了一个。他们都是一样的服装一样的装备,但是多了一个。
唐天放对刘殿义说:“胜国公唐赢确实就派了二十一个兵前来。李乙和剩下二十个人暂时在一起,这里面有我的好兄弟,王三呜啦,过街蛇李四,碎嘴马六,林间寇陈六,快枪陈七,绝户脚彭五,神箭薛十三这七个人啊。其余李乙带了五个人,剩下的九个人,有国公奶奶的细作,有监视你的,反正各有各的任务,都是从优秀的地方选拔抽调上来的,我和他们就见过一面,长啥模样不知道,但肯定多了一个”
刘过刀问疯杖道人能看出点什么。
疯杖道人说妖气弥漫黑乎乎一片,就是不知道是谁。
李乙也查了一遍,确认后腿哆嗦起来,惊慌着拔出火枪,被刘过刀死死压住:“不要声张,指出你们认识的人。”
虽然马六和李乙是他们的十夫长,可是,他们也认不全自己的士兵,他们是临时才被拉起来的,草草见了一面,就赶紧扮做客商潜入了那个白孤镇。
马六认识第一个五人分队里的快枪陈七,绝户刀彭五,王三呜啦。第二个分队的过街蛇李四。
李乙指认第一个分队的快腿付安,脚底抹油陆千,第二个分队的草上飞伍兴,挂枪芦苇,炮万金,烂赌鬼吉顺。这是一直跟他的老班底。李四和吉顺两个都好赌,之前跟陈六打过一架。
林间寇陈六,神箭薛十三,这两个人则是第三分队的好搭档。二人一个精通刀法,一个擅长射箭和弓术。
剩下的人,他们都互相不认识。
可怜,刘过刀虽然是队长,居然连多出来了一个人,都不能查出来是谁。当然疯杖道人也在自责,他只能看到一团黑气。
刘过刀忽然大声:“听说,这是我听副将唐天放给我讲的故事,说你们当中有个不要命的,在碰见了敌军,还要用火枪互相射击的时候,他这个人就敢站起来,举着自己的火枪大喊快乐,甚至还要唱歌,就好像自己的命不值钱一样,蹊跷的是,他到了今天,还从来没有受过伤?!”
暗鸦在天上忽然开口:“敢来与我一战否?”
此刻,废墟飘忽,满地渣滓,大路上,行人早渺,树梢摇曳,朔风飕然,寂静已极,唯夜色的月亮影子下弥漫出烟。
刘过刀当然迎战,好厉害,只见他化蜃为双刀,双手把自己的鲤与猛虎的兽魂灌注在兵刃上,通体紫金色,往回一抡,“狂风落叶”专门削人头颅,让人无所遁形。暗鸦落地,招已使出,不过是普普通通的黑虎掏心,可是暗鸦是从天上飞下来的,刀风卷到,暗鸦几乎无处可躲,眼见刀锋一过,血溅百步。
哪知暗鸦马步伏身,工字,伏虎,双爪交替扑抓,趁着刘过刀转来的双刀飞过头顶,即刻伏身向前,双手上探,抓住刘过刀手肘,刘过刀来不及收刀,暗鸦右拳鹤啄了上去,刘过刀大意了,没有闪,左眼就被蹭了一下,当时流眼泪了啊。
暗鸦赶忙后退,道歉说:“对不起,我是乱打的。”
刘过刀真的十分愤怒,决定揍死暗鸦。就高高跳起,手肘往下坠。
暗鸦再没了招数,后背重重挨了一下,整个人扑地,摆成大字,一动不动,像是凉了。
刘过刀用脚踢了踢暗鸦,看他不动,才收双刀入鞘。这时暗鸦才看清楚刘法的手上涂抹了胶水,胶水已经凝固,像是熊掌和鱼皮的胶水。刘过刀的左手摸刀,右手来搜刮暗鸦的系统。
可是暗鸦怎么会轻易被秒呢?他是在诈死。
刘过刀刚收好了刀鞘,想要松一口气,他忘了一件事情,他已经脱离了那个互相看视的五人阵型,紧接着背后就有一根绳子勒紧他的脖子把他扳倒在地。
刘法喉咙里发出咳咳声响。
他背后当然还是暗鸦,正双手紧紧抓着绳子,奋力睁大了眼睛。
刘过刀两手扣住绳子,还是使不上力气,两脚在地上乱蹬,留下几十道黑印。
画面就此定格且黑暗,进入复杂,多线性叙事的小故事。刘过刀是这样当主角的,但其他人远远没有他这么幸运,虽然他现在正被人用绳子勒紧喉咙。ωωω.χΙυΜЬ.Cǒm
且说,就在刘过刀还没进入犼城的时候,却有两个年轻的女子早一步进了城,他们两个进城的时候,所有人都在盯着他们两个年轻的女子看。
这是她们的那段故事。
万历四十七年,皇帝不能临朝,阉竖把握生杀大权。言官御史皆趋炎附势,诬陷忠臣入狱。是岁,锦衣卫以结党罪诛灭户部郎官刘潜,李术十族。
刘家有才女名香君,因在江南求画,行迹无定,一时难以收捕。凉国公闻之,命家丁兵三百潜入江南,搜救香君,数月杳无音信。
先前,凉国公与刘潜已有儿女婚约,刘潜夷十族而凉国公贿阉竖,献塞下金珠数十,玳瑁以车载,宝石眼波斯猫得免。阉竖嵩党献李代桃僵之计,斩凉国公家将蓝三虎,以肃朝野。
芙蓉城郊,细雨连绵,阴云里白色天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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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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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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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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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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