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火枪兵嗡的哄笑起来。
夜门客栈可不是如今单间房单间房的样式。
而是大通铺,一大溜子炕,能睡五十来人。
现在夜门客栈的住客都被赶出去,因为刘新上任的犼城城主刘过刀已经到了,他要和和刘某的侍卫长兼副将要商议要务,军机要务,谁要是不走,谁就是跟镇城主过不去,就是跟胜国公,大明过不去。
刘过刀:“我虽然在战场上当过副总兵,可是我并不太会用兵啊,而且要命的是,我之前不屑当一个区区的城主,我不甘心给那些王公们当跑腿的家奴啊。”
唐天放:“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就不知道吗,我是胜国公特地派来监视你的,我是这支火枪队的监军,你怎么敢在我这样的人面前,这么放肆的表达自己对王公的见识,胜国公听见了会怎么样想啊?”
刘过刀:“我会怕吗,唐啊,如果你真的是他的探子,那么你就把我的言行一一记录下来,报告给公爷,让他放心去吧。”
唐天放:“这怎么好意思呢,我虽然叫唐大胆,可是我害怕的要命啊,我怎么敢把这种话告诉胜国公啊!”
刘过刀:“我说的都是真心话,原来我瞧不起什么王侯勋贵,现在我错了,我忽然发现,当一个城主,一个火枪队的队长,真的也很舒服啊,这里会是我的阵地,现在一个火枪队,只有二十一人,我不敢保证什么,但是将来就有二百人,二千人,我刘过刀当然要以火枪骑兵作为我个人的阵地,实现自己的理想。”
唐天放:“好啊你刘过刀,原来你比我大胆的多!你这些话都是实话,是可以让胜国公信服的话,难怪胜国公会把这些事情告诉你!难怪他老人家愿意让你统领火枪骑兵队,这以前在我们唐家可是宝贝!”
刘过刀:“当好你的副将,看好你的队伍吧,这次打完,等你回到公爷的府上,你绝对能晋升到管家的。”
唐天放:“哎呀,这,这怎么好意思,虽然我的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刘过刀:“这次打完仗回去,我还要按照王爷的吩咐,在你们那除祟邪。现在还要二十八个祟邪,你告诉我,其中哪几个是你在装神弄鬼吧!”
唐天放:“只有一个,如果我战死了,您就永远都别想知道,因为这是至关重要的一个,是关系到整个公宅安全与危险的一个。当然了,如果我没有战死,我保证,将军可以平安的解决这个邪祟。”
刘过刀哈哈一笑:“好啊,我二人今天就寝吧。”
唐天放:“我这心里堵得慌,我想出去看看有什么情报,将军你辛苦了,先歇着吧。”
刘过刀点点头,裹了被子,他终于能安静的睡上一个晚上了。
可是,客栈中激荡着杂乱的大声,间以拍桌子的嘶吼,这些火枪骑兵们,吃的可不是国库的俸禄和粮食,而是公府私发的粮食,他们的装备,当然高于那些战场上的普通士卒。所以他们得精神头和傲气也十足。
他们吵闹着,像日落的野树林野兽们,董超薛霸押送着好汉林冲一过,就叽叽喳喳炸开了锅。像景阳冈上二十多只大虫和一个武松那样兴奋暴烈。
他们要商议,怎么过通往犼城的山路。
犼城匪患闹得厉害,近来伏牛山一伙人也跑到这里落草,原始次生林里,一帮人在那大弄。
他们二十多人行军过去,可能会有两种情况,一是搞伏击。一群土匪没有情报就伏击一支忽然出现的部队,这不符合常理。所以无论是那些经验丰富的老兵还是读过兵书的年轻人都觉得不会。
二就是遭遇战,土匪下山借点粮草,出发或者返回的路上,看见他们,双方交火,这是最可能出现的情况。这是一种不期而遇的遭遇战,两方都在运动状态里,刘过刀的队伍原计划按照长蛇的形状,敌人队伍也是长蛇或者是一大片散着跑。遭遇战的战术问题就凸现了。
譬如,一旦遭遇了,两军在走夜路山路,忽然刘过刀军发现敌情,如何保证二十多杆枪的第一轮齐射以最快速度,最大面积覆盖敌军,同时保证我方部队伤亡最低是主要争议所在。
唐天放说:“兄弟我是跟着胜国公左右的出身,唐家二公子都教给我一些行军的方略,正面遭遇,如果敌人是散沙状,而我军是长蛇状行进,那么长蛇两翼很强,最弱的是前排。”
士兵马六不同意:“评书上不是说,一字长蛇阵,击首则尾至,击尾则首至,击中段则首尾皆至嘛!”
唐天放冷笑:“那比如有个人当排头兵,最先和敌人遭遇,挨打了,你在后排,你的枪口被前面的人堵了,你怎么打!”
马六:“我变阵,我左右两边跑,变大面积。”
刘夷:“这功夫第二个第三个人也倒了。”
马六:“然后我们成为横排长蛇阵。”
刘夷:“你在移动,敌人也在移动,等你变好,他们早就开始包围绕后,打你个夹攻。”
陈六不说话了,他的嘴一向很碎,可是现在终于闭口不言。
陈七曾是打过万历三大征的老兵,本来以为自己这辈子就这样了,想回家务农,走到半路上,却被唐赢呼唤着加入了战斗,因此,他也曾经可以说,是胜国公府邸资历最老的人,他说的山东话:“阵不重要,要快速!敌人一到,不管阵不阵的,快速投入状态,先卧倒,后翻滚,上膛抬枪连环啪啪啪一通打”
王三的方言有点听不懂,大概是:“对咯!行军打仗,不是孔明摆阵,我们啥武器,老火枪清一色,还有两人的大抬枪,就这么粗的筒,光是架势,土匪见了就跑,他们那能有啥好的,不过是弓箭,刀叉,甚至是锄头能比得上我们吗?”
刘过刀听着他们的动静,忽然不困了,也加入他们的议论,幽默的说:“抬枪在他萨尔浒练兵的时候就被淘汰了,当时我还寻思淘汰掉的武器放哪,合着落你老哥手里了。”
众人先是一愣,他们的队长讲话了,可一听是玩笑话,都是又嗡的哄笑。
李乙战战兢兢的站起来,挺直自己的军装:“鄙人也是打过三大征的老卒了,鄙人以为,战,靠的是勇气,激励,是无畏精神,是英雄的时代,你们的时代,狭路相逢!”
唐天放一拍桌子:“好啊,豪言壮语,我最喜欢,你和马六,你们两俩是排头兵开路,定了!”
李乙:“刘将军救我,鄙人,鄙人是打过倭寇的!”
唐天放:“别有事儿没事找刘将军,我是副将,安排你当排头兵你就是排头兵,要不你用打小倭寇学来的行军理论给咱说说咋安排?或者把你的先进经验拿出来分享分享,交流啊!你要能说出个条理,你就不用去当排头兵了”
然后他也说不出来。
总之从遭遇战来看,遭遇两方都在运动状态里,一旦发现了就是侧翼交锋,换一句话说,两方都把纵队的侧面暴露出来,怎样上来就重创敌人同时保存自身实力,怎样快速让抬枪投入状态,给敌人造成最大限度的威吓,是这个新的战术问题的焦点。
然而没啥效果。
刘过刀最终提出了五角战术:五个人组成一小队,从五个方向观察周围,不论是哪面受敌,都能快速反应。
众士兵说:“没见过这种打法”
刘过刀:“兄弟我虽然带过兵,但是说实话水平不高,我就不会打仗,萨尔浒败,开原又败,在八峰山凭着侥幸,倒是赢了那么一次,所以现在的话,我说出来的方略,自然也是姑妄言之。”
李乙:“我看可以试试,这个,我好像听过倭寇散兵三角阵型。”
老卒马六:“你拉倒吧你,你光见过倭寇的兜裆布!”
最后,他们决定,在坦途走长蛇纵队,险要山路走五角阵型。
为求平安归来,许多兵士都开始依次拜关公。关公的香火立在堂上。
他们在关公像前跪下,双手合十祷告。
刘过刀是第一个拜关公的人,他祷告:“走山路都是小事儿,此去犼城凶险,我要的是消除贫富,打败流寇,招募兵丁,驰援辽东,听说在那里,一般人不太好混,有理想的人更不好混,我不信,我一定要荡平犼城鬼怪,稳定胜国公的大后方,这样他就可以拿出那些不少的俸禄来自资助我辽东的粮草,军械,战马。萨尔浒其实败在了器械废驰,整顿营务水平太低,士卒功夫不大行上。所以,我该拍国公的马屁,也只好拍着点。可是我要的东西,我真正的目的,这才是主线。有人说我是搞浪漫英雄,我也不信,试了才知道。我承蒙关老爷眷顾,机缘巧合翻了身,走一步算一步,过一天赚一天。关老爷在上。如有欺心,刘过刀死在万刀之下。”
副将唐天放,他并不想祷告,但他想到了自己的花事儿:“我不懂军事,我是胜国公保举来的,其实我啥也不会,副将职位是六姨太太给的,(小声)是我舔了钢丝球换来的,一般人下不去嘴,我下建。但我还小,只求保命,回头取个好媳妇儿,顺带捞一点票子,最好归去能当上胜国公府邸的管家,我给您更多好吃的。我的外号虽然叫唐大胆,但是我的胆子,都是您老爷给的,我叫这个那个爷,想来想去,也就您当的这一声爷字。”ωωω.χΙυΜЬ.Cǒm
老卒李乙:“鄙人和唐天放本来是平级,而且都为胜国公办过差,我虽然劣迹斑斑,但是他也好不到哪里去,我们两个人算是知根知底,可他倒好,刚见队长刘过刀就原地升副将,可是我才是有真才实学的人,二十年啦,我一直忍辱负重,万历三大征那么多经验,只要刘过刀问,我就开口,唐天放说一,我就偏偏说二,无论是在犼城还是辽东,求关老爷保佑我打几场胜仗,成为像您那样的大将军。”
碎嘴马六:“关老爷保佑我排头兵不死。我愿意少抽两根烟。事成之后,我拿好烟拜祭老爷你。真的,我怎么就被安排成排头兵了,这该死的队长。哦其实不是刘过刀安排的,是那个小人唐天放,他这个人会打仗吗?还副将。既然刘过刀任命了一个普通家丁当然的副将,显然刘过刀没有知人的本事,所以战场上的本事也一定稀松平常。不能看得起他们,我当排头兵不假,可是一定要让刘过刀走在队伍最前头,这样的话,就算我们遇到了伏击,枪声响起,那火枪口,瞄准的也一定不是我排头兵而是骑马的大将!”
快枪陈七:“以我多年经验看,有人要害城主兼队长,是谁我不知道,但东洋刀是标记,城主只要拿起来那把倭刀,死的就是他。刘过刀没拿东洋刀,唐天放拿了。刘过刀是老油子,唐天放是傻子,我是观众兼说书人,给关老爷你讲故事,从三大征的时候我就给你讲故事,你不能忘了我。我的枪法准,只能我给老爷你讲故事。”
王三呜啦:“当兵吃粮,我想回家。”临了又补充一句“家里没粮,希望您变出来一点。”
快腿付安,跪在关老爷面前,一句话没说,斜瞟一眼刘殿义,又跪拜了几下。
绝户脚彭五:“话说,关公手里不是有把大刀吗?把这个给咱们的队长用,不就行了,早知道就不找了”
后来,绝户脚彭五又想了想,说:“不对,这刀是假的,我这不是坑人吗?”
其余人也都拜了关公,有的磕头有的哭,有的不说话。
大明胜国公府邸的火枪队骑兵,当晚休整,第二日平明出发,一日无事,只是往深山老林走,可是刘过刀最清楚了,只要他多走一日,辽东开原就要多一分危险。虽然他可以死后重生,但是他的老兄弟呼延火勺可不会重生。
刘过刀不由得催促部队快进,他好拿下这整个犼城的所有士卒,开赴辽东。
到黄昏,红日落了西山,队伍走进一些枯林里,光是暗黄色的,低低地凝住在地平线上,把枯林照作魔爪,使他们仿佛是在谁的手掌心里。他们附近枯林并不稠密,但是它是走不完的一片,走不出的梦靥。
刘过刀倦怠的在马背上打瞌睡,马背拖着长长的铡刀。唐天放拿着指挥的倭刀,踌躇满志,又四下里张望。
白孤镇离犼城还是太远了。
刘过刀觉得队伍没有走什么,只是像皮上的影子一样,静止在灰色枯叶林地。不知道到底是到什么地方去的,甚至不知道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刘过刀眼是朦胧的,大兵的脸也是朦胧的,脚惰性地跟着前面的马走,马跟着排头兵李乙和马六走,偶然,一群乌鸦从树枝上飞起,飞过头上的翼子发出风声。人半睁开睡眼,才意识着自己是在行军。原来行军的时候,能一边走路一边睡觉。人能坐着睡觉,就能站着睡觉,就能走着睡。
忽然刘过刀他是一个激灵清醒了。眼前两个黑点,纷然塌进月光以后。他向前面茫然凝望,看见队伍在枯林里向浑圆的月前进,仿佛他们的目标是月亮,士兵们军帽的轮廓勾画了一种水墨画,野兽的脊梁行在山间,却没有什么声音,士兵鞋底是厚的。他们走起路来就特别舒服,轻飘飘的走到月边了。回首是利爪般的枯林在歌舞,蜿蜒的队伍,是长蛇状。如果队伍遭到袭击呢?肯定先枪毙马上的带头人,也就是他自己,他没有枪,没有护甲,就拖着一把破铡刀,他想能不能把铡刀扔了,这是累赘,马跑起来会累。但是,他又不想表示出怯弱。就壮着胆继续走。
空虚的夜色,扑簌簌的枯叶。于是,他底眼又朦胧起来,腿的肌肉放松下去,仰面小睡,让月光照着下巴和鼻子。
报告:“我们渡过了荆棘岭和枯沙河,再过了这段小丘陵,前面就是皂栎林,那就是犼城的郊外了”
刘过刀打着瞌睡答应着。
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个二十多人的排,背后,确实有几双眼睛盯着他们。
乌黑骑兵,一匹马,马掌用厚厚的毡子布包裹了,带着云雾一样的尘土,拿一把短快骑枪,瞄准士兵的背脊追逐,茂密森林上方,人形乌鸦在他们头上盘旋。他们就是犼城千霸的其中之一,暗鸦。这么中二的名字,来自另一个中二的少年,汤九,这是他的势力,他也想在犼城插手,因为两家的边界,马上就要在犼城交汇了,所以谁拿下犼城,谁拿下一切。当然不能明着拿,只能暗取,巧取,最好还要豪取。
胜国公和征南王兼柱国公,唐和汤两家,暗斗很长时间了。
乡间没有大路,便在冻硬的乡村路上,在狭窄的山间,用强行军夜行军的方式前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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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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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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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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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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