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明媚,惠风和畅。
竹林绿意盎然,红色灯笼明艳如花。
此时的院落没有昨晚半分诡异的样子,甚至给人一种恬淡幽静的心境。
院中魏越的尸体已经消失不见,地上一丝血迹都没有,只有那个埋过魏越脑袋的土坑提醒着江元,昨晚的一切真实发生过。
“我派人清理了魏越的尸体。”白心月道。
江元有些感慨地叹口气。
偷偷调出系统面板。
治愈奖励坚韧不拔停止在110。
可惜了,原本准备好的慢摇、书记舞和极乐净土,甚至是苦练已久的那个男人的自由,都没了用武之地。
“院中的住户都还没起吗?”
四周房门依旧紧闭,江元有些好奇。
晚上不开门就算了,白天也没一丝动静。
这些疯魔难不成还是死宅?
白心月有条不紊地迈着步子,淡淡道:“起了,但没敢出来,因为我在。”
可恶,被她装到了……
跟随白心月走到北面的己字间。
白心月上前敲门。
“进。”
屋内响起一道声音,江元认出来,正是昨晚结束闹剧的那个声音。
白心月推门而入,江元紧随其后。
屋子里的摆设和甲字间很像,简简单单,阳光从东面的窗户照进来,投下一束束尘埃飘荡。
一个中年男子坐在桌前。
潦草的长发随意束在身后,卷曲的络腮胡比头发还要乱,墨色黑衣穿的松松垮垮,胸前敞开,露出浓密的护心毛,一只腿屈在椅子上,裤腿卷到膝盖,他正一手端书,一手挠着那只小腿。
从头到脚,透露着一股浓浓的邋遢气息。
听到开门关门声音,他以极快的速度把书塞入怀中,看过来,目光在江元身上上下扫视一眼,啧啧地摇头:“这就是你瞧上的小子?不怎么样啊。”
呵!你好意思评价我?江元不动声色地想。
白心月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下,同时将一只椅子踢到江元身边。
江元看一眼,顺从地坐下。
“他叫江元,是我新招的黑护。”白心月道,又向江元道:“这是我师父,周霸先。”
白心月的师父?江元微怔,住在醉梦院,也是疯魔?
“脸长得略微帅气,皮肤有些白净,身姿还算不错,除此之外,不就是个普通人,哪里配做你的黑护,你让老夫力保此人性命,我还以为是何等人中龙凤。”周霸先还在打量江元。
你到底是想损我还是想夸我……
不过从他话中,江元才意识到昨晚这周霸先救自己的原因。
原来是白心月的安排。
又是给通天镜,又是让人暗中保护,这样看来,白心月真没有故意弃他于不顾。
只是江元不明白,白心月一开始同他前来不就行了,何至于费这么大劲,还枉死了魏越。
疑惑归疑惑,该道的谢也不能落下。
“多谢周前辈出手相救。”
“不用谢,全看心月的面子,再说老夫也没出手,喊两嗓子而已。”周霸先淡淡道,一副别想和我套近乎的样子。
白心月道:“江元的确是普通人,但他亦有过人之处,他能治愈疯魔。”
周霸先闻言一愣,继而摇摇头,“不可能,佛道两家,还有那群死读书的儒家对疯魔都没办法,他能有什么办法。”
宋长春和周子丹不信,白心月不信,周霸先也是一如既往地不信。
白心月把之前在诏狱的尝试讲给周霸先。
随着白心月娓娓道来,周霸先表情逐渐变得动摇,屈着的小腿放下,等到白心月讲完,看江元的眼神已经发生了三百六十度的变化。
“若真如此,他比人中龙凤还要珍贵了。”
周霸先知道白心月不会骗他,何况她讲的头头是道。
江元谦虚道:“不算什么大本事。”
“所以我招他为黑护,把他派来醉梦院,有他在,大家的疯魔或许都有治愈的可能。”白心月道。
“既如此,”周霸先提议道:“不如你先看看老夫可有治愈的方法?”
江元看向白心月,待她点头后方起身走向周霸先。
一阵装模作样的切脉后。
江元沉默下来。
“怎么?没有办法?”周霸先问,他倒没有一丝焦急,因为本来就没抱多大希望。
白心月现在足够相信江元的能力,周霸先又是她的师父,表现的远比周霸先紧张,目不转睛地盯着江元。
江元踱步到椅子坐下,认真道:“不,周前辈的疯魔有治愈的办法。”
“什么办法?”白心月问。
江元一本正经道:“衣服,换身衣服即可。”
白心月皱起眉头。
“呵!”周霸冷笑一声,“老夫虽不修边幅,但又不是没换过衣服,若是如你所说换身衣服就好,我早该走出这院子了。”
这叫江元的小子,只切脉不问其他,半盏茶不到给出这么一个治愈的办法,根本就是在胡言乱语。
“那是前辈衣服没换对,”江元继续道:“我口中的衣服,是指女子的衣服,前辈换身女装,自可痊愈。”
话音落下,屋内异样地安静。
江元看到周霸先和白心月的反应,表示理解,他知道自己说出这个法子时,肯定是这样的结果。
可没办法,系统上就是这么写的。
治愈方法:女装。
两个字,简明扼要。
白心月见识过江元治愈疯魔的奇怪手段,所以很快接受了这个方法,看向周霸先:“我去为您准备一身衣服?”
“你相信他这个办法?”周霸先从惊愕中缓过来。
白心月抿着嘴点点头。
“不行,老夫不信,再说就算真可以我也不会那样做,一个大老爷们穿女子衣服,开什么玩笑,刘仁令那家伙知道了还不得笑掉大牙。”周霸先言辞拒绝。
白心月劝阻道:“试一试有何妨?我和江元都会替您保密,是不是江元?”
江元点头如捣蒜。
周霸先大手摇摆,如同唐僧拒绝人参果,“不穿不穿,老夫就是死也不会穿女装。”
“如果我非要您穿呢。”白心月突然面无表情。
周霸先一愣,一拍桌子,怒道:“你敢?”
“为何不敢,您又打不过我。”白心月淡淡道。
“你!”周霸先哑口无言,继而抱紧自己的衣服,可怜兮兮地求道:“心月,看在我又当爹又当妈把你养大的份上,别让我穿女装好不好?”
最终周霸先以死相逼,白心月心软之下,到底还是没穿女装。
来日方才,白心月给周霸先一个心理准备的时间。
继续今日来这里的重点:“醉梦院建立以来,院长一职一直空缺,我想让江担此院长,日后专门负责治愈疯魔一事。”
江元愣住,院长?这是给他加官进爵了?
周霸先瞥江元一眼,“挺好,我不反对。”
他虽不愿穿女装,也信不过这小子,但他矛盾地愿意相信白心月的话。
白心月点点头:“以后的日子,还需师父你对江元多多照拂,不用特意做什么,把江元的命视同我的命即可。”xiumb.com
“你这话的意思是让老夫把他看做亲儿子?”周霸先扬眉道。
白心月点头,静静地注视着他。
半响。
“行吧,反正我打不过你,你想有个兄弟就有呗。”周霸先讪讪道。
白心月嘴角一闪而逝地翘起。
继而转向江元,“这就是我给你的第二层保障,可还满意?”最新网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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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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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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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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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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