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法术封住血脉流转,暂时止住胳膊上的伤口。
又吞下几颗恢复法力的丹药后,计道人脸色明显变好许多。
此刻正静观着宋长春和江元的局势发展。
眼看那两人就要兵刃相向,争斗个你死我活。
只是下一秒,计道人嘴角的笑容僵在脸上。
他有些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
为什么,那白净的小子为什么突然调头了?
只见原本相对而驰的两人,宋长春方向不改,刀握的依旧紧。
江元却突然调头,朝相反的方向舍命狂奔。
计道人觉得不可思议。
不应该啊!
他为了发挥这些符箓的作用,几乎把所有的法力都用上了,不然想他一个七品修士,也不会对上粗鄙的武夫只能狼狈地想出以命换命的法子。
以往扰乱他人神智,往往屡试不爽,即便是高品级高手,也从没失手过,比如眼前的这位镇玄司鹰犬。Χiυmъ.cοΜ
方才他也察觉到了白净的小子被他的符箓影响,已然产生仇杀之心,可为什么突然半途清醒过来。
不行!不能让这小子打破他计划好的局面。
计道人眼神阴翳,调动借着丹药刚刚恢复的一丝法力,单手掐诀,猛然按在地上。
一股无形的力量从他坐下向前扩散而去。
代价是胳膊上的伤口处没了法力禁锢,又开始涓涓血流,他的神色顿时萎靡无比。
耳边山风呼啸,江元觉得他此刻已经跑出了一生中最快的速度。
无他,宋长春着了道想要杀他的话,他必死无疑。
正跑着,脑海深处突然又响起一阵令人皱紧五官的嗡鸣。
嗡鸣一如既往地来得快,消失得也快。
接着便又是计道人那蛊惑人心的声音。
“杀了宋长春!杀了他!在他动手杀你前杀了他!”
“杀你老母!”
江元骂了一句,脚下不停,又大声喊道:“牛鼻子老道!你今天就是说破了嘴,爷也不会如你所愿!”
听着江元的咒骂,计道人突然觉得胸口无比沉闷。
咬紧牙关,才不至于一口老血喷出。
两层符箓加持都不能扰乱其神智,看来这小子的确有些古怪。
他安慰着自己,无妨无妨,那武夫依旧被仇恨蒙住了心神,借他之手杀了这小子即可。
正如计道人心中所想,宋长春提着刀对江元穷追不舍。
听着身后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江元回头看一眼,吓得心脏瞬间漏跳半拍。
他就算跑出极限速度,也抵不过宋长春一个七品武夫的脚力,现在宋长春就在他身后,堪堪不到五米的距离,江元甚至能听到他粗重的喘息声。
“宋大人,我是江元,自己人啊!”江元着急地大声喊。
宋长春面色阴沉,冷哼一声,回应道:“我自是知道你是江元,我也知道你只因我把你关进诏狱这件微不足道之事就对我动了杀心,居然想趁我捉凶时背后偷袭,暗下杀手,你该死!”
这说的什么跟什么,完全是无中生有,凭空捏造……
江元努力解释:“草民怎么可能想偷袭宋大人,大人您也知道,我只是一个卖鸭子的,再说了,诏狱是我主动要进去,大人满足了我的需求,我对大人感激还来不及呢!”
“胡说八道!”宋长春怒喝道:“把你抓进诏狱你还感激我?简直一派胡言!”
江元还想继续嘴遁,试着唤醒宋长春,只是背后突然传来利物破空的声音。
后颈处一股凉气窜起,江元几乎没有任何迟疑,猛地往前一扑,眼疾手快地抱住一颗树,挡在身前。
下一秒,一道寒光闪过,那颗树被拦腰斩断,沿着切面滑倒在地,露出躲在其后的江元。
江元呆滞地看着面前光滑无比的切面。
一道阴影投下,缓缓抬头看去,宋长春提刀而立,胸口高低起伏不定,因激烈运动额头上再次溢出的血流满整张脸,看向江元的眼神仿佛看着一具尸体。
江元吞口唾沫,说话都变得结巴:“大、大人,那些耳边话不可信,那都是计道人的阴谋,他要的就是你我互相仇杀,您可千万别中计!”
宋长春没有丝毫动摇:“计道人该死,你也该死,杀了你我便回去杀他。”
言罢,扬起手中刀。
完了,吾命休矣!
刀身反射的阳光照在脸上,江元欲哭无泪地闭上眼睛。
老天已经给他一次重生的机会,他不中用,没把握住啊。
铛!
一声金属碰撞的清脆声音在耳边震颤。
江元急忙睁开眼睛。
宋长春的刀距他的脖子只有一指宽的距离,即便没碰到,他也能感觉到从锋利的刀刃上传来的肃杀之意,只要刀刃再往下一分,他就会立刻脑袋搬家。
然而那刀却稳稳停住,迟迟不下。
一杆银色的长枪从脸侧刺过,挑着刀刃,即使在宋长春加大力度的情况下刀也未能再落分毫,整个刀身都在颤抖,银枪却挑的笔直,纹丝不动。
“头儿,你在做什么!”
是周子丹的声音。
江元如释重负地松口气,以前天天看“刀下留人”的桥段,如今亲身体验了一番要留的那个人的感受,不得不说,这种死亡边缘试探的感觉真他娘的恐怖。
往后挪挪身子,离脖间的刀刃远些,又抬手擦擦额头上细密的汗渍,才回头看去。
甫一回头,他就震惊地愣住。
银色长枪斜倾向上,握枪之人是个女子。
雪白的银色短发刚刚过耳,被山风吹拂着,杂乱又不失美感地轻拂着那张标准的瓜子脸。
小巧的琼鼻,粉色的樱唇,桃花眼中清清冷冷,一双细长的羽玉眉更添三分飒气。
她身披一件灰色披风,披风下上半身为白色的对襟,下本身是还未到膝盖的皮质短裤,一双黑色靴子只到脚踝,露出笔直又紧致的白皙。
这身衣着穿搭风格个性地冷暖皆有,看起来却并不突兀,尤其是当风吹动灰色披风飞扬,让曼妙的曲线独显出来,反而野性十足,呈现一种锋利的气息。
江元的目光快速扫过女子,所以给的评价也很简单。
很美、很大、很细、很长、很帅气……
简而言之一句:长得很牛逼。
不论女子的容貌、身材、还是气质都让他小吃一惊,尤其是白毛属性和堪称一绝的长腿,放在平时,他的目光肯定就移不开了。
但现在,略微惊讶后,江元便把目光投到女子又又腿之间。
那才是他震惊所在的地方。
几乎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白虎!最新网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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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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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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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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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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