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愰,姜以然已经在医院里休养了整整两个月,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姜以然被害的事件,也渐渐在人们的脑海中淡忘。
“想不到我秋冬交替的日子,是在医院里度过的。”
姜以然穿着纯白的羽绒服站在医院门口,看着外面一片纯白的世界和漫天飞舞的雪花,不由得有些感叹。
“这不是出院了吗?”可乐将手揣进大衣口袋里说:“不过…不抓到那个家伙,你小子可能一年四季都得在医院里过。”
“那又有什么办法呢!他在暗,我在明。他来去无踪,又没有身份,也拥有和我相同的能力…这个世界的人根本拿他没办法。”姜以然叹了口气:“上次被他狠狠的摆了一道,差点死在这个世界上…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和我过不去,但相信他一定会再来找我,现如今,只有守株待兔,再给他致命一击,才是最好的办法。”
“嗯。”可乐点点头,似乎想到什么,突然问道:“不过你小子如此奸诈,是怎么被他摆了一道的?”
“呃……”想起那个人,姜以然突然觉得耳根子有些发烫,于是玩笑着用一副怪异的腔调说:“因为爱情。”
没想到这突如其来的一个玩笑话却让可乐抬头有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以然,你变了。以前你从来不会说这种话的。”
嗯?姜以然饶有兴趣的抱着手看着他:“那我以前是怎样的?”
“淡然又冷漠,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可乐顿了顿,言语里有些唏嘘:“哎!真不知道我是怎么和你做了十年的朋友的。”
姜以然失笑的摇摇头,看着这漫天飘零的雪花,星辰般的眸子变得柔和:“只是刚刚经历了生死,有了一些新的感悟罢了。
当死神降临的那一刻我才晓得,其实活在哪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活得平安和快乐。
那一刻,我才知道活着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更何况…”姜以然眼神亲切的看着可乐:
“我不是还有可乐你吗?在这个世界,你就是我的家人。”
“臭小子!”可乐眯眼笑了起来:“终于开窍了!”他顿了顿,随即提醒道:“不过你好像还忘了一个人…”
“我知道,你是说沈小姐吧?”姜以然点点头:的确,从前以为她对我只是虚伪的客套,是为了更上一层楼而与我交际,但是自从这次住院以来她每日里对我无微不至的照顾…我才知道,她是把我当朋友的。”
可乐戴上上衣帽子,顶着大雪向不远的街边那辆黑色的商务车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
“怕不只是朋友那么简单吧。”
姜以然紧随其后,一脸疑惑的问:“那还能是什么?”
“木头脑袋,自己体会!”
回到家里,可乐帮着姜以然收拾了一会后就打算离开,因为还要忙着做姜以然康复复出宣传的事情,但临走时把一张纸条递给了姜以然:
“呐,你让我找的人先前就找到了,只是这两天忙忘了,现在给你,这是地址。”
姜以然接过纸条看了眼,不由得眉开眼笑:
“唔,谢谢咯!”
可乐眉头一蹙,疑惑的问:
“不过你和这个苏浅到底是什么关系,这次也因为你进了看守所。以前从来没听你说过。”
“嗯,以后再告诉你,反正是个对我很重要的人”
……
下午三点。
大雪依然在稀稀落落的下着,可就算是如此寒冷的天气也挡不住滚烫的爱情?
雪漫婚纱摄影店内。
“好,笑一个,对,就是这样…”
摄影棚里灯光明亮,苏浅裹着一件厚厚的淡红色卡通毛绒外衣,正举着相机为一对准备结婚的年轻情侣拍婚纱照。
最后一张完工,苏浅锤了锤有些麻木的大腿,走出摄影棚坐在一张圆凳上,打算暂时性的休息一会,因为等会还要为另一对新人拍照。
她被报社老板辞退了,所以才来到这家婚纱店做了摄影师。
不过她也没什么好抱怨的,一连十几天不去上班,不被辞退才是怪事。
两个月了,苏浅以为自己以后都不会和姜以然再有所交集,从那天沈晚韵找到自己并说了那番话后,就再也不会了。
“请你离开他吧苏小姐!”
“我爱姜以然,爱了整整三年,而今后,我也会一直爱下去!”
“我知道你欠下姜以然十万。只要你答应我离开他,你欠下的那十万块钱我会替你还。”
呵,何乐而不为呢?
苏浅觉得,自己本就负债累累,加上那十万更是雪上加霜,她愿意为她还下这笔巨款,自己岂不是轻松很多?
况且,她也并不喜欢他,她只是觉得姜以然是个很好的人而已。
只是为什么偶尔想到他那好看的眉眼心还是会有一丝浅浅的抽痛。
她不知道。
苏浅泯起嘴低头看着地面,嘴角露出微笑的弧度,眼底深处却是一抹难以察觉的忧伤。
她未曾想到,心里念着的姜以然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摄影间门口。
他朝整个房间里扫了一眼,终于看到了苏浅,她恢复得很好,俏脸上的肌肤白里透红,整个人看上去也美丽依然。
苏浅仍出神的望着地面,没有看到站在门前满心欢喜望着她的姜以然。
但她没看到不代表其他人没看到,惊讶和欣喜在他们脸上浮现,要不是姜以然轻轻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恐怕此时早已尖叫不已。
他慢慢走下阶梯,来到她的身前,低头看着她:
“在想什么?”
好熟悉的声音。
苏浅好奇地一抬头,就看到了姜以然那张笑吟吟的脸。
身体陡然一滞,她惊讶的望着他,泪水却不由自主的慢慢涌上眼角。
她拼命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可眼泪终究是不争气的滑落两颊。
其中意味,是喜悦,是心酸,是感动,是委屈…她也说不清道不明了。
“哭什么呢?”姜以然依旧笑吟吟的看着她,心脏却因为她的模样一阵又一阵的发疼。ωωω.χΙυΜЬ.Cǒm
他慢慢蹲下身子,伸出手来在众人微微惊异的目光中轻轻的为她擦拭。
随即,紧紧的将有些猝不及防的她拥入怀里,嗅着她发上的清香。
“你知道吗?有一个傻瓜,她因为我生病着凉,又因为我住进了看守所的监舍,可即使是这样,她却仍然不顾自己的安危,无时无刻不牵挂着我,担忧着我…”
姜以然笑了笑,又带着点点抱怨的语气轻声说:“后来啊,不知道因为什么?她开始拼命的躲着我。
两个月了,她不接我的电话,也不回我的信息…
哎!这个自私的坏丫头,骗走了我这颗珍贵的心就不负责任的离开了…”
什么?苏浅听得一愣,她不是小孩子,当然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他是,喜欢我吗?
苏浅白皙的面孔不由得红了起来。
“姜先生…”
她弱弱的叫了一句。
但姜以然没有理她,依旧自顾自的轻言细语:
“现在啊,我找到了她,要给她一点小小的惩罚。”
姜以然放开了被自己拥在怀里的人儿,两手轻轻按着她的两腮,心疼的看着她布满泪痕的俏脸。
随后在她惊愕的眼神中深情的吻了上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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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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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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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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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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