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她还是个初识情事的小姑娘,那么……她定然是不理解谢蕴为何要对她动粗。
而她,重活一世,早已历经过感情的磨练,她明白谢蕴此时的疯狂是因为什么……他在害怕,害怕会失去她。
他的一切都落于下风,这使得他懊恼、彷徨甚至对所有的事都失去掌控权。
她小心的避开他的伤口,迎合着他,回应着她。
这细小的回应,更是点燃了谢蕴体内的欲火,他如同一只发了狂的野兽一般,将自己蕴藏了十八年的体力尽数发挥。
“你轻一些,我在你身边,不要着急……”段连鸢尽可能的安抚着他。
越是安抚,谢蕴便越是急切,以至于,两人的身上都沾满了谢蕴伤口裂开渗出的血迹。
血腥味充斥着整个寝房,亦充斥着段连鸢的鼻间,她心疼着、心酸着。
渐渐的,她的身体也被谢蕴点燃,她不再小心翼翼的劝解着他,而是用心去配合……
他们之间,只有一日,便要分离了,这次的分离,或许是短暂的几个月,亦有可能是漫长的几年。
这是两人都不愿意去想的问题。
因此,他们都将这份对彼此的思念,化成对彼此的占有。
谢蕴感受着段连鸢身体的变化,这变化让他发狂,却也让他有了几分理智,他停下了动作,捧着段连鸢已是潮红的脸,喘着粗气,却又认真无比道:“你真的还愿意等我?”
他再给段连鸢最后一次机会。
只要她有一丝不愿意,他便放她全身而退,毕竟,他的将来不可预料。
而摆在段连鸢面前的,还有新皇的钦慕,只要段连鸢愿意,这后宫,便有她的一席之地。
他问着她,可心里却紧张得厉害。
段连鸢却是没想到,在这个关头,谢蕴居然还能停下来,她愣了愣,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没好气的抬起头,狠狠的堵住了谢蕴的嘴。
“如若你肯不要我,我定然不会饶了你,你知道我的性情……”她的话说的断断续续,可谢蕴却听得清清楚楚。
他的嘴角勾起了一丝浅浅的笑意,再也不犹豫,将她紧紧的抱住……
夜色如水,凉风习习,却也吹不散这满室的旖旎……
“连鸢,你终于是我的了……”夜半时分,谢蕴拥着段连鸢,嘴里喃喃道,早前,他并不觉得他身上的寒毒有什么不好。
直到遇见了段连鸢。
他才意识到,他必须解毒,他想与段连鸢生儿育女,想过正常人的生活。
而这一刻,他做到了,从此之后,他们便是真正的夫妻,便是为了段连鸢,他也不能倒下。
他的说话伴着轻微的咳嗽,段连鸢的手抚上他的脸颊,却摸到一手的粘稠。
便是不用去看,也该知道那是什么。
她慌忙起身,披上衣裳,便唤道:“来人,请应大人……”
这几日,安嫔都唤了小桃在外头守夜,一听到有动静,小桃立即前去汇报,没过多久,应大夫与安嫔都急匆匆的赶来了。
想来,这几日,大家都是睡不着的。
寝房中还未散去的欢爱之气,瞬间让众人都明白了方才发生过什么。
安嫔不悦的瞪了段连鸢一眼,而应大夫却也皱起了眉头。
瞧见那床榻上鲜血淋淋,谢蕴嘴角渗着血迹,便是前襟都染成了红色,他立即上前,将谢蕴的衣襟拉开,发现,胸口的伤已然裂开,此时仍在渗着血。
“王爷,您便是要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子么?”应大夫从未指责过谢蕴,可今日,却也忍不住要说他两句。
而此时的谢蕴,却只是勾了勾唇,已然说不出话了。
一阵忙活之后,谢蕴的伤口总算处理好了,兴许是太累了,在包扎的过程中,他已然入睡。
安嫔瞧着脸色苍白的谢蕴,眼中又一次流出泪来。
‘啪’的一声,她狠狠的甩了段连鸢一巴掌,厉声指责:“段连鸢,你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不顾他的身体……你明知道他重伤在身!”
对于安嫔的指责,段连鸢却没有半句反驳,这一巴掌是她欠安嫔的。
不是因为谢蕴,而是因为之前皇后要与她同归于尽之际,安嫔也曾以命相换。
这个情,她一直记在心里。
“就是因为遇见你,蕴儿才会有今日的下场,他原本可以做个闲散王爷,安然度过一生,可如今……却为了你,几次在鬼门关前徘徊,段连鸢,你为何要出现在蕴儿的生命中……”
说到最后,安嫔已然是泣不成声,她心中清楚,这一切都不是段连鸢的错。
是谢蕴对她痴缠不改,是谢蕴纠缠不休,亦是谢蕴非她不娶……
可她作为一个母亲,又怎能去怪自己的儿子,便只能将这所有的一切,都推到段连鸢的身上。
……
次日一早,段连鸢一睁开双眼,便对上谢蕴的目光。
她守了他一夜,他却也看了她一夜,两只手紧紧的抓了一夜,似乎只要他们一放开,便是永不相见。
“晋王殿下,该出发了!”门口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段连鸢闻声望去,却瞧见如意轻轻的推开门,如平常一般,端着洗漱物品进来。
见段连鸢的眼中满是疑惑,如意强作平淡道:“小姐,是皇上让奴婢进宫来伺候小姐的,皇上一早就让人传话,晋王该出发了!”
是啊,天已经亮了,谢蕴再没有留在京城中的理由。
“我知道了,王爷的随身物品,我还需回府整理,你且向传信的公公说一声……”段连鸢咬了咬牙,硬是挤出了一丝勉强的笑意。
正欲起身,却是听如意继续道:“小姐,不必准备了,皇上应允侧妃随行,侧妃已经替王爷将一切事宜准备妥当了……”
这无非是给了段连鸢重重一击。
京城第一美人,柔情似水,又对谢蕴痴情不悔,甘愿做个无名侧妃,也要与谢蕴相守。
段连鸢无法想象,几年的朝夕相处,谢蕴真的能无动于衷么?
可此刻,她又能做什么?
“相信我!”感受到段连鸢的变化,谢蕴紧紧的抓了抓段连鸢的手,强撑着起身,在她的额前印下一吻。
他从不轻易做承诺,但只要他说出口,他便会倾尽所能的去完成。xiumb.com
这就是谢蕴的性子。
段连鸢重重的点了点头,开始替谢蕴穿上外衫,梳理他的头发,为他绾髻,这一切,她都做得生疏,却又不舍得假手于人。
直到一切都安排妥当,她再没有理由拖延,她这才拉着谢蕴的手,出了景和宫。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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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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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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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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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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