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笑过之后,却又开始担忧,段连鸢在这府里,可是无依无靠,乔淑惠要拿捏她,容易的很,若是赵妈妈日后寻仇,该如何是好?
回到屋里,如喜就忍不住问道:“小姐,今天的事,夫人那里……”要是责怪下来,岂不是连累了小姐?接下来的话如喜不敢说,也不敢想。
若是为了一时的畅快,让小姐以后的日子更难过,她情愿压抑着。
段连鸢不急不缓的喝了几口茶,觉得腹中更加空旷了,她的嘴角勾了勾,拾起方才剩下的几味膳食,笑道:“我就是让她来追究……”经过了昨日,老夫人想必一肚子的火没地方发,乔淑惠能来,那是最好不过……
如意的眼珠子转了转,也开了窍了,掩着嘴笑了起来:“小姐,那赵妈妈今儿个来送膳是假,来试探小姐的虚实是真,夫人那里若是敢追究,咱不是还有她害人的证据吗?老夫人最关心的就是老爷的身子……若小姐再下一记猛药,夫人就该自身难保了!”
听了如意的话,如喜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拍了拍自己那不争气的脑袋,为何每次她都想不到呢?
说到这里,段连鸢已经将食盒交到如意的手里,朝着福寿院走去了。
时间算得刚刚好,这会儿,老夫人陈氏正在用餐,秦妈妈进去通报了一声,段连鸢就笑着走了进去。
陈氏的脸色仍旧不太好,看见段连鸢还带着几分嫌弃。
段连鸢在她眼中原本就不讨好,如今又接二连三的过来叨扰她,这让陈氏的心里很不舒服。
“大小姐可有事?”秦妈妈跟在陈氏身边多年,见到陈氏脸色不好,立即上前客气发问,实则是在下逐客令。
段连鸢‘虚弱’的将手撑在如意的手臂上,有气无力道:“连鸢来向祖母请罪!”
秦妈妈狐疑的‘哦?’了一声,问道:“大小姐何罪之有?”
“今儿个赵妈妈与我院中的几个丫头争执了几下,丫头们许是年轻气盛,将赵妈妈打伤了,连鸢心里一直惶恐,若是母亲怪罪下来这可如何是好?”说这话的时候,段连鸢甚至带了几分哭腔。
说是装的,却也不全是,放在早前的段连鸢身上,许就真的吓得哭出来了。
听了这话,陈氏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嫌弃的瞪了段连鸢一眼:“不过是下人们闹事,你作为一个主子,难不成还得怕个下人,这要传了出去,真是丢脸死了!”
烂泥扶不上墙,老夫人的脑海中浮现昨日段连鸢揭发乔淑惠给段云华下药的事,只觉得那时候定是眼花,才会觉得这个孙女有所改变。
正在这时,外面的婢子通传说是夫人来了。
陈氏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嘴角发出一声冷哼:“该来的、不该来的都来了,是嫌我这个老太婆活久了不是?”
说罢,扬了扬手,秦妈妈会意,立即让人将乔淑惠请了进来。
乔淑惠今儿个穿了身暗红色的莲纹水波蜀缎,妆容大气且端庄,乍一看之下,倒显出几分贵气相,生生遮掩了她本身的妩媚。
想必是昨儿个被老夫人撞见好事,今日特意改变了风格来迎合老夫人的。
乔淑惠向老夫人问了好,段连鸢又向乔淑惠问过好,几人就一同坐了下来。
“老夫人,府里的膳食可还合口味?”乔淑惠知情识趣的夹了一筷子新鲜的笋肉到老夫人的碗里,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
陈氏心中有气,但俗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眼下,又没有什么把柄,她自然也不会随便拿问乔淑惠,因此,只“嗯”了一声。
乔淑惠这才抬头看向段连鸢,语气是关怀备至:“鸢姐儿,我看你今儿个气色不太好,是生病了吗?”
说罢,乔淑惠正要起身去摸段连鸢的额头。
正在这时,福寿院中传来一阵鬼哭狼嚎之声:“夫人,您可要为奴婢作主啊……”
段连鸢的嘴角勾起了一丝淡淡的笑意,乔淑惠已经上套了。
她之所以会教训赵妈妈,为的就是让她到老夫人这里来告状。
乔淑惠伸出去的手僵了僵,有些不解的看向门外,而后似乎听出是赵妈妈的声音,脸上带了几分愠怒的喝了一声:“来人,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演戏演全套,不得不说,乔淑惠的演技已经是登峰造了,这戏,明明是她主导的,她却能装得毫不知情,连那惊讶无辜的表情也幻化的惟妙惟肖呢。
陈氏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示意秦妈妈去看看究竟。
很快,秦妈妈就将闹事的赵妈妈给领进了小膳厅。
众人见她,皆是吃了一惊,披头散发不说,脸上又青又肿,浑身上下多处抓伤,衣裳都被撕坏了几处,不仅如此,她的嘴角还挂着血丝,像是被人毒打了一顿后的下场。wWW.ΧìǔΜЬ.CǒΜ
她一进门,立即就冲着陈氏和乔淑惠跪了下去,哭喊道:“老夫人、夫人,可得为奴婢作主啊,奴婢好心好意为大小姐送去膳食,却不想……大小姐身边的几个丫头竟将奴婢打成了这副模样!”
赵妈妈怎么说也是府里的老人了,平日里虽说跋扈,但也没犯过什么错,因此,在老夫人陈氏面前也讨得几分好,再说了,赵妈妈与秦妈妈关系一向要好,老夫人又极为疼爱秦妈妈,因此,也会多看赵妈妈两眼。
听了赵妈妈的话,如意气得脸都涨红了,什么叫贼喊抓贼,她今儿个算是见识了。
她们明明只是教训了赵妈妈几下,哪里有将她打成这样?
这些伤,分明是她离开清莲院之后弄的,居然反过来冤枉她们……
“你胡说,明明是你先动的手,如今你还恶人先告状来了!”如意气愤的上前一步,指着赵妈妈的鼻子委屈的喝道。
早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她们就不该动手了,眼下在老夫人这里,以赵妈妈和秦妈妈的关系,老夫人定是帮着她的。
越想如意就赵是悔恨极了,恨不得赏自己两个巴掌。
赵妈妈抬头看了如意一眼,那对精明的双眼转了一下,而后就哭得更加大声:“老夫人、夫人,你们看奴婢这一身的伤,奴婢差点就回不去见夫人了……”
她越说就哭得越大声,仿佛所有的冤屈都是用哭的。
乔淑惠左右为难的看了一眼陈氏,又看了一眼段连鸢,上前一步将赵妈妈扶了起来,仔细的查看着她的伤口,心疼道:“这……定是你哪里得罪了大小姐,如若不然,大小姐怎能罚你?还不快快向大小姐认个错……”
这话说的多好听,明面上是责怪赵妈妈,暗地里,却坐实了段连鸢打人的事。
若说这打的是别人,或许陈氏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但赵妈妈和秦妈妈关系非同一般,间接也就成了半个老夫人的人了。
因此,说是打了老夫人的脸,也不为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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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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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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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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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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