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早接到消息通知的泊英立马带着家里的佣人,在门口等着赫司珩、景墨染回来。
车子开进早梅园,赫司珩、景墨染两个人从上面下来,泊英颠儿颠儿地跑上去,喜上眉梢:“恭喜少爷,恭喜少夫人。”
喜悦之情,无法言表,泊英笑着笑着拿出手帕掩面哭了起来:“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在这些人里面,他是最早跟着赫司珩的,也是照顾赫司珩最全面的,从衣食住行都脱不开。
从前泊英一直都担心,按照赫司珩的性格会不会孤独终老,没有儿孙之福。
如今真是可喜可贺,泊英是替赫司珩感到高兴。
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泊英,景墨染被吓得不轻,脸好像抽筋一样的尬笑:“管家,你这样就过分了,太夸张了,不至于。”
景墨染特别尴尬的重复了好多遍:“真的不至于……”
只为了让泊英不在喜极而涕,这么多人的面,哭得这么厉害。
这才意识到自己失礼的泊英,左一下,右一下,赶紧抹干眼泪,给赫司珩、景墨染两人让出一条路:“少夫人,您快坐。”
走进去客厅的沙发垫都变了,泊英专门为景墨染量身定做了软垫和靠枕。
雪白雪白的,毛茸茸的外表,摸上去软软的,不知道是用什么动物的毛做成的。
人坐在软垫上,在靠在靠枕上,软绵绵的感觉,浑身都放松了,仿佛置身云间一样。
景墨染只是看了看,脸色有点说不上来的五味杂陈:“你们这些人不要把我当瓷娃娃,一碰就碎。”
没错,她的确是怀孕了,确实要比平时小心谨慎。
但是这样就太夸张了,景墨染觉得自己没有那么脆弱,这是对她的侮辱。
“不至于的。”今天,景墨染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说这句话了。
赫司珩这个时候说话,恰到好处的缓和了僵局:“泊英,你先去忙别的。”
“好嘞。”泊英眼角都带着笑容,但凡有点眼力见的,都该知道,这个时候应该把空间留给少爷和少夫人。
泊英带着一众人走了,赫司珩没说话,直接把景墨染按在沙发的软垫上,当然是轻轻的,让她靠着泊英准备好的靠枕。
自己低下身子,耳朵轻轻地贴在景墨染小腹上,感受着她和宝宝。
景墨染愣愣的看着赫司珩,有些哭笑不得的推了推他:“你这是干什么?才一个多月,听不到胎动。”
“我真的就要做父亲了,感觉就像在做梦一样,太突然了……”赫司珩的耳朵依旧贴在景墨染的小腹上,仿佛这样就有了家的归属感。
景墨染此时也把自己的手轻轻的放在赫司珩的后背:“你更想男宝宝还是女宝宝呢?”
“都好,我都想要。”
小孩子才做选择,而赫司珩闺女儿子都想要,他突然抬起头,脸上带着笑意:“你就算给我生一个篮球队出来,我都养得起。”
什么虎狼之词?景墨染被他雷到了,无奈的抿了抿嘴:“你当我是猪呀?猪都生不出来,要生你自己生去。”
边说着不耐烦的推开赫司珩,让他离自己远一点。
赫司珩笑嘻嘻的凑回去,这个时候打他走,他都不会走:“我逗你玩呢,看你有点不开心,想哄你笑一笑。”琇書網
从得知怀孕到从医院回家,景墨染就没有过笑脸,眉头微微的皱着,总感觉是在强颜欢笑。
她在极力的掩饰,也没逃过赫司珩的眼睛。
景墨染尽力让自己笑出来跟赫司珩说话:“我哪有不开心啊?”
“你这一路上都是闷闷不乐的。”
赫司珩一直恋恋不舍地把手放在景墨染的小腹上。
从他的举动中就能看出赫司珩有多么喜欢这个孩子,可景墨染却不笑,赫司珩眼中含着难以掩盖的失落:“怀了我的孩子,你不高兴?”
“不是,你别这么想。”
景墨染赶忙又安慰又解释,到后面声音也变得弱弱的:“我自己还是个宝宝,我还没有做好,成为一个母亲的准备……”
这可是在孕育一个生命呀,养育一个生命是多么伟大的事情?
可是她并不懂得该如何做一个母亲,应该怎么做才能让这个新的生命,在短暂的几十年中,不负匆匆?
如果自己没有教育好他,怎么办?特别是现在她和赫司珩的事业如火如荼。
忙起来顾不上孩子……这种事情越想越发愁,越想眉头皱的越紧。
看着愁眉不展的景墨染,赫司珩把手缓缓的伸了回来:“如果你真的不想生的话……”
赫司珩还是停顿了一下,犹豫着说出了那句话:“那咱们现在就去把孩子打了,顺便我再做个绝育,以后都不生了,好吗?”
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是谁呢?就在刚才赫司珩问了自己好多遍。
最后得出来的答案都是一个——景墨染。
既然她不愿意,不开心,何必强求呢?想一想做个丁克,一生一世一双人也挺好的。
“噗嗤”一声,景墨染终于笑了,一边笑着一边摇头,半天什么也没说。
“你笑什么?”
“我笑你傻呀,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呢?”景墨染学着赫司珩捏她的脸蛋时的样子,去捏他的脸。
“我是认真的。”赫司珩攥住她的小手,脸上的表情更加严肃了。
景墨染摸着自己的小腹:“我的宝宝,你舍得打掉,我还舍不得呢。”
像个犯了错的小朋友一样,赫司珩低下头:“可你明明不开心……”
“我只是一时间无法接受怀孕的事实而已……”就是那种初为人母的焦虑和喜悦交加在了一起,说不上来的滋味。
想了想,景墨染愤愤地白了一眼赫司珩:“谁能想到会这么快呀?让我一点心里准备都没有。”
赫司珩瞬间自豪起来,挺起胸脯:“那是你老公我太厉害了,一次就中了。”
这肯定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他是兄弟朋友中最冷酷无情的人,却是最早结婚生子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被气的,景墨染伸出小拳头,不痛不痒的捶了他一下。
赫司珩突然抱住景墨染,顺势吻了吻她的额头:“我们找个时间去民政局,把结婚证领了。”
两个人结婚的时候,赫司珩昏迷不醒,一直都是走了个形式过场,始终没有获得法律上的认可。
这也是为什么赫老太太、赫夫人想要过河拆桥,让赫司珩另取别人的原因之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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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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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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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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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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