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那两个男人对视了一眼,似乎想拦下却没敢动手,任由这个范儿够大的年轻女子昂首阔步的往里走,这里是一个欺软怕硬的社会地气。
走进去,一群穿着亮片衣服的女人挤了过来,李淮音高冷的装逼,用两根手指从兜里轻轻扔出一张黑金卡。
等着穿鳄鱼皮的粉头儿扭着腰,使劲儿推开一众胭脂俗粉,趴在地上,哎呦喂一声,大惊小怪的捡起来黑金卡,两眼放光的凑上来,驱散了那些浓妆艳抹的男男女女,扭的跟蛇一样亲自带着大客户去了包间。
这整个余淮市的酒吧,不管大街小巷都是叫黑色罂粟这个名字,只要是娱乐的赌博烟酒,各种高消费性质的场所,一定有王久河的涉足。
这个王家还是一条庞腥臭的赖皮蛇,把这个城市变成了一个富人可以为所欲为的天堂,压榨着所有人的精血来一起狂欢和堕落。
走进了昏暗的包间里,李淮音坐在上位处,翘起二郎腿,一只手搭上沙发背,她那一身紧身黑衣,让人都找不清她人在哪儿呢。
蛇男看了好几眼,才找得到,哎呦喂的翘着兰花指,嗔怪道:“我滴好妹妹啊,莫不是第一哈来迈?你晓不晓得个人想找个啥子男娃娃伺候你哎?我们这里的男娃儿都帅滴很!”
然后偷偷的勾过来,笑的十分猥琐的说:“要女的,我们也有。”
李淮音从兜里拿出一根香烟,抽出一根,也不点燃,瘾君子一般闻了一下,闭着眼想了一会儿,招手叫粉头儿过来,低声吩咐道:“叫你们最好的都过来,我要挨个儿的挑,懂了么?”m.xiumb.com
自然是立马点头,蛇男一副我懂了懂了的样子,心道原来是喜欢群聊啊,笑容更加猥琐了。
粉头儿站了起来,脸色一变往外招呼,厉声斥道:“来来,把欢欢啊衣衣啊他们,一起都叫过来!有大客户,都给我好好伺候到起!听到没得!”
结果万万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很没经验还是第一次来消费的美女,居然要求高的离谱。
几百个帅男靓女全部都过了一遍,竟然就没一个看的上的。
刚开始还是一个一个精品的过,后来就开始三两个三两个的过,最后就是成排成排的货色,那自然是一批不如一批了。
过了快四十分钟,李淮音的眉头拧的越来越紧,这一批更是歪瓜裂枣。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就起身不耐烦的走出去,后面的蛇男点头哈腰的跟出来,心里实在是舍不得这个大客户,不断说:“妹儿再看一哈买?还有好多都没过来,莫急嘛!”
李淮音充耳不闻,直直的往外走,却在金碧辉煌的大厅停住了脚步,因为前面正在打人,堵住了一段路。
她摩挲着下巴,伫立在原地,随手摘了一朵手边花篮里的假芙蓉花,拿来堵住粉头儿叭叭个不停的嘴,只见前面有一个瘦弱清秀的男生。
他看起来还没有成年的模样,稚嫩青涩,像一颗颤颤巍巍刚抖开枝叶的小树苗,正是茁壮成长的年纪,还穿着深蓝色条纹的校服,眼镜都被打碎了扔在一旁,一脸的倔强不服,还在试图挣扎着逃离,似乎是不肯去接客人。
李淮音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挥手让粉头儿别吭声,让几个五大三粗的保安接着欺负那个男孩子。
见她忽然来了兴致,粉头儿哪有不从的道理,赶紧让前面的人别停下,继续打,然后对小美女谄媚的笑。
结果人家看都不看自己一眼,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前面的那个不听话,就一直挨打的少年。
罗约像是突然坠入地狱,他只感觉眼前一花,身体飞了起来,先是重重撞上墙壁的剧痛,然后才感觉到脸颊上生冷的疼痛。
眼镜不知道被摔去了哪里,视野一片模糊。他吃到嘴里生铁般的味道,有一颗硬硬的东西抵在触感麻木的舌尖上,他吐出来才发现是颗后槽牙。
接着头皮一痛,被人抓着头发揪了起来。模糊的视野里一张张狰狞可怕的脸向他凑近,接着另一只手粗鲁地拽起他凌乱的额发。
“龟孙子!还敢跑买!老子打不死你狗日滴!”眼看又要挨巴掌,罗约害怕又倔强的闭着眼,等待着即将来临的痛苦。
然而那一巴掌并没下来,忽然模糊不清的视野里,出现了一抹不同于浊世的气息,干净纯粹,清新脱俗,在这个不入流的地方,她像自带了一圈生人勿近的光,霸道又强势的宣扬着她的存在感,非富即贵,气度不凡。
他痴痴的望着那抹光晕,就在此时,粗狂可恶的保安后面,出现了一个黑衣女子,她长得很漂亮,神情却是冷冰冰的,相貌很年轻,模糊的轮廓线很柔美。
年轻的女客人用修剪圆润可爱的手指,站在不远处,指着他说:“就他了。”
几个保安立马听着粉头儿的厉声吩咐,准备把他带下去,好好收拾一下给客人送过去,罗约心如死灰的被他们拖着走,鲜红的鼻血一滴一滴的从肿疼的脸上划过。
“直接带进来,谁让你们拖的?!让他自己走。”女客人忽然回头怒斥道,
这个斥责的话跟炸雷一样落在心头,吓得粉头儿哆嗦了一下险些跪下,还好女客人很不耐烦的说完这句话,自己率先离开了,重新回到了那个包厢,指挥里面的女服务员把里面的窗户打开,通风换气,无人敢有不从。
几个彪形大汉还拎着小鸡仔的后脖子,面面相觑,最后在粉头儿不耐烦的挥手示意下,还是松开了那个娘们儿唧唧的男娃儿。
罗约立刻跟没有骨头一样摔倒在地,鼻血还在淌。
见粉头儿竟然蹲了下来,嫌弃的捂着鼻子仔细的观察他,跌坐在地的罗约害怕又嫌恶,狼狈不堪的擦了一把鼻血,咬牙坐着往后退了一些。
“你给我听到起。罗约啊,你惹到了大老板儿的娃娃,他没把你搞死都是好滴,能给你扔到这里头活到现在,那都是给你妈妈面子,你晓得不?”
罗约握着拳头,眼神灰暗死寂,声音绝望又愤怒,冲他怒吼着,“你莫提她,我都没得妈!”
粉头儿忍不住动手扇了他一巴掌,见他脸被打的扭到了一边,可怜极了,又轻轻的帮他擦鼻血,被倔强的男孩儿躲开。
粉头儿也不生气,呵呵一笑,拍了拍他全都是骨头的肩膀。
“娃娃啊,你年纪嘞还是小了点儿,锅锅给你讲哦,有妈妈呢,总比没得强噻,你还是不懂啊,乖娃娃,这个社会都是要人靠人才得行,你一个人再强,又囊门样迈?还不是得落风尘。”
给小屁孩儿亲昵的整理了一下破破烂烂的衣服,粉头儿低声下气,认真的对他说:“你要记到,人嘛,阔以没有本事,阔以没得人脉,但是千万千万啊!那个运气来咯,你要黑气的抓到你滴手里头,那才能出人头地,晓得不?”
罗约生气的打掉他的爪子,偏头硬气的道:“你莫挨我!”
粉头儿笑脸相迎,很带诱惑力的劝道:“也不晓得,是不是就因为你这个犟骨头的样子,巧合得咯仙女儿的心。你看到得到咯,那个美女啊,阔是有好多钱的主,只要你得她的欢心,你挣到咯她的钱,你妈妈说不来就能出来和你团聚,你们两个人,不就解脱了迈?”
罗约目光隐约动了一下,粉头儿知道他明白了,也就不多说了,站起来发话了,不给他任何思考的机会,催促道:“快切嘛!千万莫惹美女生气,她紧你搞莫尼,你都搞莫尼,这阔是你唯一嘞机会。”
李淮音等了好半天,捏碎了三根香烟摆到桌面上,却还是耐不住自己的焦虑,好像不管什么种类的香烟,都找不出来秦伯异身上的那种味道。
她自己现在忽然察觉到了一个问题,只要在他身边,似乎那种不断涌上心头不安宁的情绪才会得到压制,但凡离开的时间长一点儿,李淮音的心脏就开始忍不住焦躁起来。
好像总是害怕自己哪天回头忽然就看不着这个男人了一样,不够看,不够陪,怎么着不够,好像总缺了更亲密的感觉,总是想着再亲近一些,一点点就够了。
可实际上总是不够,每次亲近一点就还想再要一点,他有毒,能让人上瘾。
其实她心底还有些害怕的,怕他也什么时候也忍不住,万一有点儿什么,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两个人就跟面前有个潘多拉宝盒一样,明明知道渴望的深处有诸多禁忌,打开欲望的门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却还是忍不住停留,忍不住磨蹭。
总是想他,这样也太耽误事儿了。
要不……
下次出门就带走一件他的东西好了,带走什么好呢?
不知道秦伯异身上哪件儿衣服味道比较持久,而且要既贴身还好拿,总不能偷一件衬衣裁剪成小块儿吧……
啧,也不是不可以,就是太薄了,他总是穿的太少了。
一想到他,她就想笑,不跟那些糙汉子一样有胸毛腿毛络腮胡啊之类的,秦伯异似乎总爱穿的很单薄,身体总是散发着异于常人的高温,他没有毛裤也没有满脸的胡茬,只有正常的汗毛,也不扎人,抱起来让人感觉酥酥麻麻的,特别舒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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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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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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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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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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