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自己走投无路,快过年的时候,却像是流浪狗一样地回到了曾经的家门前,却不敢用力敲门,她心里真是五味陈杂。
不由想着这些日子来,自己做的荒唐事,但是,她又在自问:难道这些都是自己的错,都是自己造成的吗?
余建开如果不跟陈春映搞在一起,或者,自己不发现他们的奸情,怎么又会看得上余建伟?
可是,余建开做了错事,自己为什么也跟着做错事呢?
卿向嵘想着,心情很复杂,她也知道,自己在关键时候,还是选错了路。
冬天的夜,寒风刺骨,卿向嵘想着,身子不由打了一个冷颤,还忍不住打了喷嚏,她知道,这样蹲在门前过一夜,自己肯定要感冒。
要是自己带着感冒见到父母……
这样想着,卿向嵘下了决心:父母怎么痛骂自己,怎么责怪自己,甚至,父亲发怒,拿着扫把痛打自己,都随着他们吧!
卿向嵘决定面对现实,不管父母怎么对自己,都是自作自受!做错了事,还得自己承担。
她举起手,开始敲门:“爸爸!妈妈!”
卿母在朦胧中听见了敲门声和喊叫声,心里不由一惊:怎么像是女儿的声音?我这不是做梦吧!
卿母竖起了耳朵,仔细地听着,辨认着,还真是女儿的声音。
她的心跳加快,女儿这个时候回来,出什么事了吗?
她没有推醒身边的丈夫,悄悄地起床,出了睡房,敲门声和喊妈的声音,不停地撞击她的心扉,她小跑着到了大门前,开门。
“向嵘!”
“妈!”
卿向嵘见到妈,再也控制不住,扑进了她的怀里,眼泪哗啦啦地流下来,声音变得哽咽:“妈……女儿错了……我对不起您……妈……”
卿母的眼泪像是断线的珠子滴在卿向嵘的身上,声音颤抖着:“乖……乖女儿……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不哭……不哭……”
说着,卿母再也说不下去,声音不仅哽咽,甚至带着嘶哑。
卿父毕竟也是人老了,睡眠不好,他很快也醒过来,感觉身边的老伴儿不在,下床出门后,听见了老伴儿和女儿的哭泣声,他的心不由一紧:看来自己预感的现实还是提前到来了,女儿不能生育,被人嫌弃了!
卿父朝着大门走过去,母女俩只顾抱着伤心,谁也没有注意到有人过来了。
卿父咳嗽一声:“回来了还站在这里干什么?天这么冷,不怕你妈妈穿那么少,感冒吗?你妈早已把你原来的房间收拾好了,铺好了床,等着你回来,快进屋里,泡个热水脚,上床睡觉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声音听着很是平淡,然而,卿向嵘听了,泪水更加喷涌而出,她放开妈,扑通一声跪下:“爸,妈……”
“起来吧!先洗漱睡觉,什么也别说了。”
卿父过去关了大门,余母把女儿扶了起来。
卿父拉着余母:“你穿这么少,不要着凉感冒了,去睡觉吧。女儿不是小孩了,随她自己倒水洗脚睡觉吧!”
说着,牵着老伴儿的手朝着自己的卧室走去,卿向嵘赶紧止住哭:“妈,您去睡觉,我,我会自己照顾自己……”
卿父余母刚进他们自己的房间,关门,另一道门打开了,余沁嫣看着卿向嵘,愣怔了会儿,还是很快冲了过来:“妈!”
“沁嫣……妈对不起你……妈知道错了……”
“妈……别说了,您坐,我给您倒水……”余沁嫣说着,擦了擦眼睛,转身去她妈倒洗脚水去了。
……
余建伟止住了哭嚎,看着他妈:“我要离婚!妈,我要跟她离婚!”
余父一只手揉着摔痛的地方,盯着余建伟冷冷道:“离婚也得过年以后再说!现在谁上班给你们办理离婚手续?你现在知道错了吧!”
“你就少说句吧!儿子不是年轻,不懂事吗?建伟,我们也巴不得你跟卿向嵘离婚,但是,过年了,人家也放假了,离婚的事,过年以后再说吧!”
“明天你去卿向嵘家里让她的爸妈看看,告诉她的爸妈,过年以后,你们就离婚。其它的什么都不用说!”余父继续冷冷道。
“你,你怎么就不看看儿子现在成了什么样子?他这个样子,能出门吗?人家看见他这样,岂不丢人?”余母瞪着余父。
“丢人?你个没有脑子的!丢人还等到现在吗?他们早就丢人了!建伟就是这个样子,才去见卿向嵘父母!好让她的父母知道,不是我们欺负卿向嵘,而是卿向嵘欺人太甚!”
余父说着,牙齿都咬得咯咯响。
余母像是反应过来:“建伟,你爸说的对!明天你就去见卿向嵘的父母,告诉他们,过年以后,上班了就跟卿向嵘离婚!你还跟她的父母说,你爸爸还被卿向嵘推倒,摔伤了!”
“这个不要乱说,说事实就是了!”
“怎么不能说了?你本来就摔伤了,要不是卿向嵘,你能摔伤吗?这跟她推倒你有什么区别?”余母恨恨道。
“自己摔的就是自己摔的,她没推我,也不冤枉她!但是,她把余建伟打成这样,这是事实,她不承认也不行!建伟,你听到没有?”
“听到了,爸。”
余建伟怯怯地说,她这次的确是下了决心,再也没有去想卿向嵘曾经给他的美好,离婚!非离婚不可!
余父见儿子声音细小,没有一点底气,看着他,有些不放心地叮嘱道:“建伟,卿向嵘这么对你,她对你根本就没有半点爱,她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才会跟你……唉,建伟,你可千万到了她家里心软,不管她和她的父母说什么,你都不能心软,这次,一定要离婚,你知道吗?”
“爸,我知道,这次一定要离婚!”余建伟说。
“还有,这是她的错,离婚不存在什么补偿问题,你不要以为自己欠她什么,她都把你打成这样了,没有去告她就不错了!你明白吗?”琇書蛧
余父怕卿向嵘提出补偿,再说,她跟余建伟结婚,赔偿给陈春映的钱,也的确是卿向嵘那边出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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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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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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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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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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