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水笑应声，“这话我爱听，其实我也没什么事，就是问问你，任务完成了？黄秋燕给你什么奖励，升职还是加薪?”wＷＷ.ΧìǔΜЬ.ＣǒΜ
李峰道，“十万的业务，在鸿雁就是小业务，够不上升职。”
林若水轻嗯声，“那就是入职，我记得黄秋燕和我说过，接业务前，你还不是鸿雁的正式员工，这笔业务是对你的入职测试。”
李峰应声对。
“那入职后，黄秋燕给你什么职位，经理？最起码也应是经理。这测试可是她亲自设计的，普通员工享受不到这种待遇。”林若水追问，“恭喜啊，李经理。”
林若水的恭喜听得有些刺耳，这明显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李峰觉得再和林若水废话下去，会影响自己调整好的心情。
“林总，我在修车，你若没别的事，我们就先聊到这吧。”
没等林若水回应，李峰直接把电话挂了。
你林若水和黄秋燕也差不了多少，黄秋燕设计，你负责配合，一丘之貉，还过来撩闲，有意思吗。
李峰点支烟，刚抽口，手机又响了，还是林若水。
李峰没接，任凭手机响，响了一会儿，手机终于安静。
等车修好了，李峰刚上车，手机滴声响，林若水发来的信息。
李峰顿顿，点开，只有三个字：对不起。
李峰摇摇头，回复，同样三个字：想多了。
很快林若水又发来三个字：是我吗？
李峰没再回复，心说，自己琢磨去。
车开出修理厂，李峰去超市买了一堆东西，准备回去看看自己老爸。
李峰当初选择当兵，复原后又去搬家公司当司机，乃至与丁雨薇的结合，都深受老爸的影响。
尽管父子俩坐在一起，话不是很多，但那种内心的共融，却胜过千言万语。
这段时间各种事情纷至沓来，没有时间去看老爸李达海。
昨晚好歹挣了一笔钱，别的事再急，也应该先回去孝敬孝敬老人。
车穿过海城新市区，到了海城老区，城市的建筑明显灰暗，再往前开，更有些落败。
一栋栋八十年代的老楼房出现在李峰眼前。
这是虎泉酒厂的家属区，一走进这里，各种回忆就涌上李峰心头，童年，少年，青年，自己最开心的时光都是在这度过的。
那纯纯的酒糟味，闻起来，永远都会感到沉醉。
但一种痛也犀利而来，那场火，那场永远忘不掉的火，炙烤着他的心。
车在一栋老楼前停下，李峰下了车，抽抽鼻子，熟悉的酒糟味若隐若现。
几个大爷大妈围拢上来，“呦，李峰回来了，干得不错，都开上小车了。”
大爷大妈都是酒厂的老工人，他们一辈子待在酒厂，对外边的世界总有种隔离感，他们对车子的牌子压根不懂，以为只要是开上小车，就是有身份了。
李峰一时也无法解释清楚，笑应几句，把买的礼品送上，进了楼。
身后传来大爷大妈们的议论声，“李峰这孩子出息了。”
“那肯定，李工的孩子能不出息吗。可惜了，如果他妈当初没出事。”
李峰闻言，加快脚步上楼。
二三十年的老楼，尽管后期做了些改造，但依然显得很斑驳，像美人迟暮，再修饰，也无法阻挡岁月的雕刻。
走在楼道里，李峰又想起了过去，曾经这里可不是这个样子，虎泉酒厂曾经是海城，乃至西省最好的企业。
海城人都以能进去虎泉酒厂为荣。
虎泉系列酒也是海城一张最醒目的名片，走遍全国，乃至国外一些地区，提起海城，有些人可能不知道。
但提到虎泉酒可谓人尽皆知。
喝虎泉酒，虎虎生威。这句特爷们的广告词，曾经让很多外地女人，都认为海城男人很生猛。
如今，虎泉酒虽不容当初繁盛，但在同行业内依然具有相当影响力。
如果不是因为当初那场火改变了李峰的人生轨迹，李峰现在就应是虎泉酒厂的一员。
父一辈子一辈，虎泉人就是这样沿袭下来，一些传统也因此没有丢掉，虎泉酒才依然能有现在的口味。
喝惯了虎泉酒，就不愿意再喝别的酒，就好这口。这是每个虎泉酒迷的心声。
李峰想着，到了四楼，轻轻敲敲房门，他有房门钥匙，并随时带在身上，但每次回来，还是先敲门。
敲了几下，门开了，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出现在门内，“呦，李峰回来了，快进来。”
“吴姨好。我爸在吗？”李峰笑着进了门。
吴姨是李峰的后母，刚上高中，李峰的母亲就去世了，原因就是那次酒厂大火，李峰母亲在救火中牺牲。
之后，不管任何人劝说，父亲李达海都没有再娶，始终一人照顾李峰，直到李峰当了三年兵后，眼前李达海一人过的清苦，在众亲戚，包括李峰的合力劝说，李达海才娶了吴姨。
吴姨退休前是虎泉酒厂一个普通女工，没什么文化，但人很勤快善良，做家务里里外外都是一把好手。这么多年，把李达海照顾得很好，李峰因此对她也很尊敬。
放下手里的购物袋，李峰看眼虚掩的书房门，老楼房，三室一厅，虽然还算宽绰，白天也稍显昏暗，门缝里透出丝灯光。
“吴姨，我爸在那屋?”
吴姨点点头，“是，写东西呢。”
“写东西？”李峰一楞。
吴姨应声是，“写了一天了，我也不知道他写啥，还不让我打扰他，你来的正好，进去看看，这一天下来，太累了，该休息就得休息。”
李峰笑应声好，到了书房门前，轻轻敲敲门。
里边传来李达海中气十足的声音，“我和你说了，我在写东西，不要打扰我，有事一会儿再说。”
吴姨朝李峰苦笑两声，就这样。
李峰也笑笑，再敲敲门，“爸，是我，李峰。”
屋里顿了一下，“是李峰啊，进来吧。”
李峰推门进了屋。
吴姨站在门外，拍拍心口，这下好了，总算能让李达海休息一下，关键时候还是儿子顶用。
屋内李达海戴着老花镜，腰杆笔直坐在桌前，桌上是一叠写好的信纸，纸上的字也是标标准准的行书，像印刷一般。
李达海同样是部队转业进了厂，后来又当了总工，现在两种职业气息，充分在他身上体现。
“爸，您写什么呢？”李峰到了近前问。
“虎泉酒厂要被兼并了，你不知道吗？”李达海抬起头，反问李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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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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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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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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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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