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行的只有四个人，王亚铭、李志泽，以及刚从训练基地回来的许林和郑奎。
就连严云海也放了假。
这次的事情，他和董红秀都帮不上忙，而且有些事，牧乔也不想让他们知道。m.xiumb.com
早上在鹏城还是艳阳天，中午到了山城就下起了滴滴答答的小雨。
天阴沉沉的，牧乔的脸色也不好看。
川江电厂那边出了岔子，对方要求重新签订合同，要把煤炭的价格再压下来。
碰到这种买家出尔反尔压价的事情，他的心情当然不会好。
现在山城到乌河的路还有不少是泥石路，一下雨就非常湿滑，不小心就容易出事。
“特么的鬼天气！”
出了机场，郑奎骂了一声，冒着雨点快步走到前面左右张望起来。
不大一会，他便在接机的人群中发现了苏大全。
同时，苏大全也看见了他们。
雨下得越来越大，一行人匆匆上了等候在机场外面的吉普车。
“你们早上来的时候，路好不好走？”
牧乔接过苏大全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把头发上的雨水，向司机老涂问道。
“早上来的时候还没下雨呢。”
老涂打开雨刮，用毛巾擦去挡风玻璃上的雾气，笑呵呵地说道。
“老板放心，雨才开始下，路面都还没湿透，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牧乔点了点头。
两辆吉普驶出城区，向着黔州方向驶去。
这样的阴雨天气，路上的车却仍然不少。
以前跑煤车的时候吃过几次苦头，他现在最怕的，就是在前不挨村后不着店的路上当山大王。
看着路面确实没问题，牧乔的心也踏实下来，向着坐在旁边的苏大全问道：
“昨天在电话上没说清楚，川江电厂那边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们说按大卡计算价格太高，要和咱们重新签合同。”
“这个我已经知道了，他们的理由呢？”
牧乔有些恼怒地说道，“总不可能他们说价格高就要将以前签的合同作废，那当初签这个合同还有什么意义？”
他黑着张脸看着苏大全，虽然声音不大，但给了苏大全极大的压力。
才两三个月不见，苏大全感觉，老板的气场好象更强了。
“余主任说，去年咱们签的合同被计委否决了。”
“理由是价格上涨幅度太大，只能在5元以下浮动，最多不能超过5元。”
“这属于是不可抗因素，合同上注明了的，所以我们根本就没办法，只能按他们的要求重新签订合同。”
牧乔蹙起了眉头，“计委不同意？计委是计划经济，我们是民营企业，为什么要按他们划的条条框框来办事？”
嘴里这样说，其实牧乔心里非常清楚。
胳膊拗不过大腿。
就算没有计委，川江电厂要单方面撕毁合同，黔渝公司这种外地的小民营企业也拿人家没有一点办法。
“上面的政策我们也不大清楚。”
苏大全叹了口气，“不过，余主任给我看过计委和发改委下达的文件，确实是这样说的。”
“今年电煤的价格，只能以92年电煤重点合同价格为基准，涨幅不能超过5元。”
“而且，价格上调的还只能是优质煤种。”
“咱们的煤虽然发热量不低，但也算不上是优质煤。”
牧乔问道：“去年电煤重点合同价格是多少？”
“发热量5800-6000大卡的电煤，含铁路运输价是116元。”
这个价格是到岸价，如果扣去临江到山城这一段的运费，岂不是又要跌回以前的价格了？
牧乔顿了顿，问道：
“那余主任怎么说？如果还是90元一吨，那咱们这生意也用不着做了！”
“他说，最多最多只能在原来的基础上加2块钱。”
“92？”
苏大全点了点头：
“把对方的回扣砍点下来，再把好煤和劣质煤掺和在一起，92元也不是不能签。”
牧乔记得上一世93年的时候，乌河的煤贩子一川江电厂签的合同是90元一吨。
而且还要给电厂采购5元的回扣。
这么一算，92元倒还真不算低。
但这个价格要想买到以前那样的好煤，那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别说亏本，不赚钱的生意都没人会去干。
沉吟片刻之后，牧乔说道：
“重签合同的事情交给你去办就行了，好好和余主任谈一谈，大家都要有钱赚才行。”
“还有煤厂那边的价格也要压一压，没道理电厂压价，他们还一点都不受影响。”
说到最后，牧乔又问了一句：
“这段时间公司的经营如何？”
“……一个月前电厂用煤就开始减少，这个月15号就彻底不收我们的煤，这个月的销量还不到2万吨。”
“业务员正在跑其它的水泥厂和电厂，但估计也希望不大。”
苏大全侧着身子，把这两个月来公司的经营情况向牧乔汇报了一遍。
总体说来，公司仍然在盈利，但已经开始在走下坡路了。
这种情况其实也是正常的。
开了春之后，随着天气逐渐变暖，煤炭销售自然也就进入了淡季。
而且，要想开拓新的业务也非常困难。
蛇有蛇道，鼠有鼠道，每个厂矿都有固定的煤炭供应商，不是说换就能换的。
不仅仅是回扣的问题，做生意的谁不懂这些？
最关键的是互相之间的信任。
这种信任不是短时间之内就能建立起来的。
所以，黔渝公司要想继续经营下去，就必须赶紧和川江电厂把合同签了。
要不然再拖下去，别人就会再去找新的供应商。
利润少点就少点，反正牧乔也没想过要靠黔渝公司赚多少钱。
“那我明天就去临江！”
苏大全说完这话，想了想，又对牧乔说道：
“老板，我觉得吧，现在买煤厂不是好时机。”
他还以为牧乔让他盯着赵红兵的目的，是想买赵红兵名下那几家煤厂。
现在的煤矿利润是真的不高，一个年产10万吨的煤厂，经营得好能赚100把万，要是经营不好，亏本都有可能。
与其冒风险去买煤矿，还不如守着黔渝公司把它经营好。
只要电厂不倒，黔渝公司就不会亏本，更不会倒闭。
无非就是赚多赚少的问题。
牧乔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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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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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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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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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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