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泽年暗道一句不好,忙是甩动烧火棍打去。
但钱生却是硬生生吃下这一棍,速度并没有降低。
宁泽年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这玩意经过半年的失踪,再次出现后竟然不怕疼痛,任由他如何抽打,完全没有反应。
这种一种境界?
不,这是在透支生命。
痛觉乃是人生来就有的,失去这个只会使自己的身体超负荷,最终承受不住而死去。
又是一棍要抽到其脖颈处,宁泽年一愣,竟是收回,但却因此,自己来不及防御,胸口结结实实受了一拳。
好在反应及时,利用烧火棍与其拉开距离,不然钱生怕是还会咬上一口。
“咳。”
这一拳可没有收力,宁泽年刚稳住身形,腹部便是如翻江倒海一般,一阵恶心,喉咙处更是酸气涌来,险些吐出。
他拭去嘴角的清液,缓缓支起身:“我特喵的,是不是太仁慈了。”
似乎是尝到了打击的快感,钱生扭着脖子大吼一声,接着再次移动,朝着宁泽年冲来。
宁泽年心头一狠,若是拖到罗康平等人到,怕是自己得挨上一顿,到时候怕是得在床上躺半年才能恢复过来。
他看了看手中烧火棍,又看了看那被拖着的锁链,叹了口气。
双手握紧烧火棍,如投掷标枪一般扔了出去,正中钱生胸口的同时,他一步冲出。
好歹是能够一把抓住王三勇手臂的人,这一击所带来的冲击,缓住了钱生前进的步伐。
随后他冲到钱生面前,一把拎住后者衣襟,正要一掌拍下,忽然,那嘶鸣笛声骤然响起,那原本将要失去反抗能力的钱生忽然身子一僵,以一种极其怪异的姿势挺直。
“轰!”一拳砸在腹部,宁泽年吃痛的闷哼一声。
但还没结束,钱生一把抓住面前少年,大张着獠牙一口咬在了后者肩头。
幸好飞鱼服有特殊部位护身,不然怕是会被咬穿。
然而还是能感受到痛感。
宁泽年身子一倾,险些就要摔倒。
他咬住嘴唇,一抹朱红顺着嘴角淌下,带来片刻清明。
这一刻,他由掌变拳,赫然紧握,一拳轰在钱生胸口,随后另一手为掌,朝着钱生脖颈横劈。
也正是这一劈,还在撕咬的钱生惯性松开,宁泽年趁机双腿一蹬,将其踹开。
拉开距离,他捂住右肩,看着上边被咬得破烂的衣裳,心头一股寒意升起。
这玩意,是狗吧。
好在没有伤及肌肤,不然在医学落后的封建年代,怕是会得破伤风。
他活动着肩头,微微喘气。
看了眼笛声传来的方向,他啐了啐嘴,接着手指一勾,国际手势出现,成战斗姿势。
这手势,通用。
钱生似是看懂,怒吼一声,发出呜呜的声音,他压低身子,如野狗般快速冲来。
宁泽年早已有了准备,忍住身体各处的疼痛,迎上。
侧身提起烧火棍,而后一跃而起,躲过第一招冲击。
双脚踩住锁链,烧火棍快速将其缠绕。
钱生虽反应过来,但为时已晚,随着宁泽年双手一拉,失去支撑力的他顺势倒地。
还没结束,以烧火棍为支撑点,宁泽年三步上前,膝盖一坠,死死压在了钱生的后脊,然后锁链穿过钱生手腕,烧火棍径直抵在其脖颈。
宁泽年清喝一声:“给我,安静!”
行云流水。
几息之间,钱生便是双腿向后扬起,双臂在锁链的缠绕下虽还能动弹,但已然没了作为。烧火棍又将头控制,只得左右摇头,然却无法咬到擒住他的宁泽年。
看见如此,宁泽年,捏着手中锁链,松了口气。
而之后,笛声再没有响起,钱生也缓缓失去了体力,不在反抗。
“小宁。”罗康平的声音响起,不一会众人都出现。
见到众人,宁泽年才算是终于放下戒备:“你们终于来了。”
在他看来,自己简直是过了一个世纪,然而事实上,这段时间不过一刻钟罢了。
校尉接过钱生,顺势捆上了新的枷锁为防止其再次暴走。
……
傍晚。
宁泽年靠在门边,喝着罗康平递来的上等花雕。
“没事吧?”罗康平担心的看了看宁泽年,问道。
“死不了。”宁泽年笑了笑,撑着罗康平起身。
罗康平扶着身旁少年,往外边走去:“没想到荒废了这么久的宅院竟然会有人,而且那人还敢对锦衣卫出手。”
宁泽年摇摇头,说道:“罗叔,刚才我说的那个院子查了吗。”
与钱生战斗时,那院中时不时传出的笛声每一次都影响着战况,若不出所料,那笛声就是拿来控制钱生的,而那里面,断然有人。
还有一点,钱生既然是这半年来失踪的二十人之一,那也就说明,失踪案与吴氏府邸脱不了干系,或者说,有人借用这个人迹罕至的院子做着某些见不得人的勾当。m.χIùmЬ.CǒM
只是最近因为扰民的动静,被百姓告发,这才使这件事出现马脚。
若这么说来,那张翰哲的失踪会不会与那背后之人有关。
“查了。”罗康平取过酒壶,心疼的盖上,“没查到什么有用的,只有些罐子和几个生锈的笼子。”
笼子,估计就是拿来关钱生的吧。
“小宁,这件事你受了不小的伤,回去我就跟许百户说,给你邀功。”
“给银子吗?”宁泽年下意识问道。
听到银子,罗康平那是哭笑不得:“你小子,心里怎么只有银子。”
“嘿嘿。”宁泽年嘿嘿一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对了,罗叔,这件事之后该怎么办,还由我们查吗?”
这二十人失踪案可不是小事,要是破案,定然能在皇帝面前斩下一功,到时候升职加薪,走上人生巅峰,迎娶白富美,岂不指日可待。
罗康平自然也是知道,但好事能轮得到他们?
“一会北镇抚司的就会来我们那提人。”
果然。
“行了,想这么多干嘛。”罗康平拍了拍少年的肩,后者忍不住吃痛眨眼。
“你嫂子做了点好吃的,今晚跟着罗叔回家。”
宁泽年捂了捂胸口,笑着道:“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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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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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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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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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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