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长风暗暗后悔,一句话错出唇,竟然把她给气走,实是不该。琇書蛧
望着平静的湖面,沉默片刻,心中忽然升起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呆呆笑出声来。
抬头一看,天色已然不早,这才依依离去。
用过晚饭,躺在床上,脑子里全是刘陌然的倩影,翻来覆去睡不着。
不知不觉间,夜色已深,迷迷糊糊中,只听吱的一声,好似房门轻轻被推开,俞长风心中诧异,转头一看,只见房中多了一道黑影,朦朦胧胧瞧不清面容。
俞长风登时大惊,小声道:“是谁?”
那人不言不语,缓步向他走来。
俞长风愈发惊恐,刚要拔剑,忽然想起,自己已经把剑送给了刘陌然,稍一犹豫,那人如同鬼魅一般,瞬间欺至身前,在他胸前轻轻一点,制住了他的穴道。
俞长风恍然大悟,暗暗叫苦:“是乌寻影那老混蛋,还用多说,必然是云青萱让他来的。”心中破口大骂,嘴上却不敢乱讲,低声怒道:“别装了,乌寻影是你。”
乌寻影嘿嘿一笑:“你小子还真机灵。”
俞长风怒道:“你半夜来刘府做什么?让我师父和师伯知道,定然饶不了你!”
乌寻影哼的一声,冷声道:“少要多问!跟我出去见一个人。”
俞长风忙道:“我不要去见云青萱,你告诉她以后别纠缠我!”
乌寻影大怒道:“你这忘恩负义的小子,我家少爷于你有救命之恩……”
俞长风不等他说完,连忙打断:“救命之恩已然报过了,我和她现在各不相欠,清清楚楚!”
乌寻影冷笑道:“何时报过了?你可说的出来?”
俞长风一怔,瞬间无话可说,沉默片刻,忽然道:“对了,你徒弟把我砍个半死,这还不算吗?”
乌寻影怒道:“我徒弟砍你和少爷有何关系?你少给我强词夺理!”
俞长风道:“我哪是强词夺理?我问你,你徒弟是她的属下不是?”
乌寻影道:“是又怎样?”
俞长风又道:“有道是父债子偿,你徒弟砍了我,你这个做师父的可不能推卸责任!”
乌寻影道:“我何时推卸责任?再说我回去就把他掐死,为你报仇!”
俞长风忙道:“不必不必,童戾奇这个人虽然好色无厌,但是人还不错,我很欣赏他,唉!你徒弟已然对不起我了,你今天再把我抓走,岂不是错上加错,想你身为武林前辈人人敬仰,焉能是非不分?做出这等荒唐事?”
乌寻影被他说的哑口无言,大怒道:“反正我也说不过你,既然冒险来了刘府,今天说什么你也要跟我走!”说完将他翻身扛起,走出房门。
俞长风心中着急,扯着嗓子大喊:“师父师娘,快来救我!”黑夜之中,这一声喊响彻刘府,瞬间院子里灯火大亮,跑出许多家人来,将二人围住,不多时刘重山和陆松铭夫妇也快步赶来。
片刻间院子里挤满了人,就见乌寻影扛着俞长风,众人暗暗纳闷。
俞长风甚是尴尬,在这么多人面前被人生擒活捉,顿感颜面扫地。
乌寻影眉头一皱,冷声道:“我不想杀人,你让他们都躲开了。”
俞长风还未答话,刘重山向前一步,大声道:“何方妖孽来我刘府闹事?将他放下!”
乌寻影随手将俞长风丢在一边,嘿嘿一笑道:“刘老儿,不认得你乌爷爷吗?”
两名弟子登时大怒,各挺单刀一左一右劈向乌寻影,看刀法这两人武功不低,单刀眨眼间落在乌寻影身前。
乌寻影微微冷笑,两只手十指不知何时戴满了钢尖,长约四寸,黑夜中闪闪发光,有如野兽利爪一般,刘重山一见之下,顿时大惊,忙叫道:“不可鲁莽!退回来!”
乌寻影心想:“今天不杀两个震住他们,说什么也带不走这小子。”身躯一晃,已转到二人身后,不等他们回身,两只手闪电般探出,但见五指獠牙闪闪,噗的一声,从两人后心抓了进去,只听得两声凄厉无比的惨叫,乌寻影双手一缩,竟把二人心脏血淋淋挖了出来,两人应声倒地,当场惨死,血流一地。
乌寻影把两只心脏扔在地上,十指钢尖鲜血滴答落下,刘重山气的浑身颤抖,顿时大怒,一回身抄起双盾,一盾护身,一盾砸向乌寻影头顶。
耳听得盾牌带起风声大作,乌寻影微微一惊:“紫金菱盾?”不敢大意,侧身躲开,伸手抓向刘重山咽喉。
这一抓速度极快,刘重山却微微冷笑,不闪不躲,举盾硬接,火光之下,乌寻影见那盾牌上满是针孔方槽,密密麻麻,不知有何古怪,哪敢用手去碰,急忙缩手,身躯再晃,转到刘重山身后,伸手抓他后心。
刘重山头不回,右手盾牌横向削出,直切乌寻影腰间,但见盾牌边缘处闪闪发光,打磨的极其锋利,乌寻影大骇,这要被击中瞬间就是拦腰而斩,慌忙后退,心中大惊,一时竟不知如何对这老儿下手。
刘重山哼的一声,持盾再上,三招两式一过,乌寻影渐渐支撑不住,额头冷汗直下,所幸他身法极快,倏忽缥缈,刘重山一对紫金菱盾使的呼呼声响,也不能短时间之内将他拿下,不过乌寻影一退再退,已然看出不支。
俞长风被丢在一边,陆夫人过来给他解开穴道,眼见这一场大战,直惊的目瞪口呆,没想到捉自己有如孩童的乌寻影,在师伯面前竟然如此不堪一击,心中钦佩不已,又是解气,大声赞道:“师伯,好功夫,此等功夫,天下少有!”
陆夫人瞪他一眼:“不知羞耻,还有脸说话?”
刘重山哈哈大笑,甚是得意,手中双盾狂风暴雨一般挥出,乌寻影狼狈不堪,连连躲闪,哪有丝毫还手之机?
眼见乌寻影就要落败,忽听得院外有人笑道:“好啊!好!刘老英雄如此神威,倒让我等汗颜钦佩!”
众人都是一惊,纷纷凝目向声音来处望去,刘重山收盾护身,只见四道身影站在墙上,都是一身黑衣,手中带着奇异的兵刃,冷冷的道:“今晚可是真热闹,来了一波又一波。”
四人从围墙上跃下,俞长风一看,当先一人身材高大,四十来岁满脸横肉,魁梧至极,手中一条虎尾三节棍,足有小碗粗细,不用说此人定当膂力过人,在他身后是一矮小汉子,一脸邪气,手中一对峨眉刺,看起来阴险异常,再往后一人三十多岁,中等身材,白白胖胖,手里拿着一把折扇,似乎没带兵刃,满脸笑意,最后一人足有六七十岁,面色苍老,略显驼背,手中一把短剑。
刘重山微微皱眉,冷声道:“魔教中人?来我刘府何事?”
那白胖中年人向他行了一礼,笑咪咪的道:“刘老英雄果然见识不凡,竟能一眼看出我们的来历!不错,我们身属圣龙教!”
俞长风吃了一惊,久闻师父说江湖上有个魔教,自称圣龙教,没想到今日竟然在此遇到,看着这几个人,心想:“巫仙教中的人个个擅长用毒,虽然武功高手不多,但却无人愿意招惹,这魔教则完全相反,其中高手如云,不知师伯和师父能不能战的过这四人?”忽然一惊,又想:“坏了,陌然呢?陌然怎么样了?”心中不由得暗暗着急。
刘重山冷哼一声:“四位夤夜到此,不知有何贵干?”
那中年人没回答他的话,转头向乌寻影拱手笑道:“看这位的身法,想必是巫仙教的乌左使吧,久仰大名!今日乌左使和刘老英雄大战数十个回合,竟然未分胜负,我等佩服的很!”
乌寻影满身是汗,险些命丧刘重山之手,躲在一边大口喘气狼狈不堪,哪里像是不分胜负的样子?听他出口讥讽,冷冷一笑,道:“刘老英雄手下留情,容我一条性命,四位武功之高远胜于我,可以和刘老英雄亲近亲近了。”
中年人哈哈一笑,道:“乌左使不行,恐怕我们更不行。”
那当先大汉一挥手中虎尾三节棍,瓮声瓮气道:“刘重山,废话少说,今日找你是来要一件东西。”
刘重山哼的一声:“不给!几位这就请回吧!”
中年人赶快过来打圆场:“刘老英雄性子急躁了些,我们还没说要什么,怎能未问先拒呢?”
刘重山冷冷的道:“那你说说看。”
中年人微微一笑,道:“一点小事,何足挂齿,就是……就是想借紫金菱盾的设计总册看一下,不知老英雄可愿意啊?”
刘重山哈哈大笑:“不给,快给我滚!慢走一步,把你们四个魔崽子一个一个拍死在这。”
那大汉登时大怒,就欲动手,中年人伸手一拦,笑嘻嘻道:“刘老英雄这是何必呢?这总册你看也看会了,背都背下来了,干嘛非要藏着不放呢?”
刘重山把双盾立于面前,当的一声巨响:“战败我手中兵刃,别说总册,要什么给什么!”
中年人叹了口气,无奈摇头:“好吧,既然老英雄如此固执,我等愿意奉陪。”心想:“拿不到总册,只要杀了这老儿,把紫金菱盾抢回去也能交差。”
陆松铭夫妇对望一眼,纷纷拔出长剑要来助阵,刘重山一挥手:“贤弟不必,我一人足矣。”
陆松铭急道:“大哥这是为何?我二人岂能袖手旁观?”
刘重山笑道:“就这几只臭鱼,还需要贤弟帮忙?看哥哥我怎样拍死他们!哈哈!”
这四人都是魔教高手,被刘重山如此小视,自然大怒,各持兵刃四面涌上。
那中年人手中折扇竟然是钢铁打铸,一扇直点他胸口,听风声劲力不俗,刘重山拿左盾一格,当的一声折扇被径直荡开,中年人微微一惊,知道力量兵刃都不占便宜,一挥手四人齐上,顷刻间四件兵刃长短不齐,纷纷攻向刘重山要害,俞长风在一旁看的暗暗心惊,不知师伯是否托大。
刘重山哈哈大笑,左手盾硬抗虎尾三节棍,两件沉重兵刃相撞之下,一声巨响火花四溅,不容多想,右手盾猛地挥出,直取那老者咽喉,那老者手中一把短剑,如何硬接?仰身躲过,嚓的一声短剑出鞘,矮身刺向刘重山小腹,中年人折扇扫地,击他双腿,那矮小汉子一对峨眉刺,疾点他二目,那大汉虎吼一声,手中三截棍直上直下的猛砸,瞬间四面八方全是杀招,俞长风吓的大叫一声:“师伯小心!”
刘重山不慌不忙,身形疾转,躲掉三截棍和那把折扇,手中双盾风声大作,攻向剩余两件兵刃,那二人不敢接架,微微后撤,刘重山身形不动,双手仍然举盾前推,俞长风看的暗暗诧异:“师伯这一下去势已尽,手臂无法伸的再长,如何伤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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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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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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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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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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