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吃点,别省。”李想叮嘱他开动筷子。
王朋不见外直接自助餐有肉的全挑荤的来,李想见他样子忍俊不禁,这哥们看样子比自己混的还惨,关键他是很久以前就出去打工了,应该是一直在这里。
他端了几大碟子有冻虾,羊排,牛肉,生蚝……还有红酒。
好家伙,这哥们是这顿过后怕没了下顿吗?
“你不知道,我最近省吃俭用,主要是没钱。反正吃自助餐不拿白不拿。”
理想很是无奈,不过王朋倒也实诚。
两个人在餐桌旁又聊起往事来,主要他们的过往共同之处也就是在东海市,甚至局限在采石场那么大的地方。
“你说你过去怎么就当上了小混混呢?哈哈哈!”李想本来是不喝酒的,王朋自己喝着酒他也跟着喝了两杯,开玩笑说。
“谁是小混混啊!我那是青春期叛逆。”他替自己开脱。“但凡我像你一样学习成绩好点,也不会天天被父母骂了,我那是迫不得已装作混混的心理故作镇定自若。”
“哈哈哈,你还有理了。我记得当初那些乡里乡亲可不这么说你,他们说,王朋,学习成绩不好,在学校天天就知道混,不上学吧,在采石场工作也是混,就没见过一周满勤的。打架倒是到处有他身影。”
“那是他们瞎说,羡慕嫉妒我潇洒。”
“潇洒?”李想不知道这个词是好是坏了,前两年他还认可这个词眼的。
“不过我们那时,我和宁子都挺怕你们采石场的人的,总觉得你们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不过那是小时候不懂事满脑子胡想。”
“第一次从外人口中知道原来俺们那时候这么恐怖的。”王朋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缓解尴尬,现在的他更像是位朴实的大叔,虽然他的年纪不过二十来岁,给人感觉却是有三四十岁的样子。
看来这几年他的日子过得不尽人意啊!
李想借着红酒的一点劲道,有些感触眼前这个人的悲遇。
“哈哈,哥们来,再喝一杯!”
两个人茶盏就直接碰杯干了起来。
“都说了,那时候就几岁,什么小事都往大了去想,自然会把一些小事妖魔鬼怪化。”
“虽然我打过一两次架,不过都是一些小事。不过就那片采石场是真死过人的!”
“我也听说过,说是有天晚上暴雨连绵三百里河岸,那个人就是在那天晚上死的,就是在我中考那前几天。”
“嘘嘘嘘!”王朋伸出食指对他作出禁声的手势。“那天晚上我见证了凶案的发生。”
他目光左顾右盼,又继续说。
“死的那个人叫赵立安,我们那时候也才十七八岁,都喊他一声赵叔。我记得那天晚上,我临时有事折返了回去,当天晚上赵叔在那里值班,一个女人走了进来,身上衣服都被淋湿了。不过她真的很没美。”说着他咽了一句口水。
“她进来第一句话却问我们有没有见过一个人,她还拿出一块好大的电子屏幕,上面是一个二十多岁男人的模样,看样子很是成熟,一看就是读过很多书的样子,给我感觉很聪明,而且总像在哪里见过。我当时准备出门了,不过女人的出现让我多呆了一会儿。”
“你就是看人家长得漂亮想多看两眼吧!”李想打趣他。
“哎!你听我说完啊!那不重要,别看她生的漂亮,你若是看过她接下来做得事你就不会觉得了。我们说没见过,那女人哦了一声准备走,但是她看见了我们满屋子老板堆放在这里的零器件,想要几个,我们没准。她也没多少什么,当时我就走了,但过了一会儿我回过头来看见暴雨中他驻扎的小棚子传来一阵铿锵铿锵的响声,小屋子里灯都灭了。我当时没注意,下那么大雨,觉得正常,可能他睡觉了吧,我就回家了。第二天我们没发现他,第一个到场的人看见了一屋子的血迹,没见到赵叔,当时的我害怕极了,我去的也比较早,看见有根钢管都被打歪了,又像是被掰歪的。我们就报警了。然后过几天赵叔的尸体就被人从河里发现了,尸体已经浮肿不堪了,我当时见到了都吐了一地,一天没吃饭,躲在家几天没出来。至于那个神秘的女人我就再也没见过。不过如果我见到她,我就一定能认出来她的。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李想说,“你是惦记着人家长的好看,我都不好意思拆穿你。再说你们证明她就是凶手吗?一个女人为什么要为了几个零件致人死地,何况是漂亮的女人,她们有其他办法,动动几句话就能做到。”
“很大概率是她干的,我直觉告诉我是这样。”
“拉倒吧,你的直觉能告诉你回来到S市和我一起打工吗?它预料了这点吗?你以为你是女人啊?还直觉!”
“反正和她脱不了关系。”
“行了,你就别操这份心了,打工人该干嘛干嘛!明天是不是还要上班啊?”李想把他拉回现实然后击败他。
“是”啊!怎么了!”王朋可怜兮兮的模样。
“是,还是,是就赶紧吃,别整这些有的没的。自己生活过得去才是王道。你说都那么多年了,你记得都不一定是真实了,很多就是童年的一些记忆放大了而已。说不定在你脑子里都胡乱加工几年了。”李想不相信他的话,只当是胡说。
“我说的都是实话。”王朋又喝了一杯酒,似乎他的人生没什么值得吹耀的,一个凶杀案却能让自己平淡无奇的人生增色不少,成为他饭后与人的谈资。
“行行行!不说了哈。”李想实在不想听下去了,大晚上吃个饭还不得安宁,要听一些奇怪的恐怖离奇小说。
“来,说说你未来的打算吧!你在S市有什么职业规划。
李想现在也是头头是道,老板经常与他说得,他也能变成自己攻破别人堡垒的语言炮弹。”
“打算?”王朋喝的半醉了。“我可没有打算。我现在是撞一天和尚敲一天钟。”
说着,他摸摸自己圆圆的脑袋。
“我比你也就好一点,我想着过几个月自己出来单干,在别人手下做事太憋屈了。”李想说。
“那你比我不是好的一星半点,能自己做事的都是有本事的,哎!我现在最痛恨的就是当初没好好学习。兄弟,说多了都是泪啊!有些以往的朋友还在那座小县城生活着,过着以往乱糟糟的生活,他们过得比我还惨我是知道的。”他说。王朋拍打着他的手臂,半醉半醒状态,就差好好睡一觉复原体力了,毕竟明天老板还要他搬几千斤的货物到处跑。
“兄弟,你待会还能回去吗?”
“能,我哪都能去!”王朋摆摆手。
算了看他这样子,他给女朋友发了条短信,说自己回家晚点,然后叫了辆出租车从王朋半醉不开晚的脸上听出来拼接的住址“东风路天海花园203号”堵了车费,叮嘱司机安全送到。
他目送着那个醉醺醺的身影上了出租车,真没想到他乡还能遇故人,还听了个奇怪的故事。
***
星期二他们的这次月考成绩就出来了。
“这次啊,前三名有两名都是在我们班,前十名中有三名在我们班,但是啊,这次也出现了很大的变动,以往成绩排名一成不变的人这次也都变动了。”班主任周云天在讲台上说,听着下面的学渣们丝毫心底不起波澜,毕竟前十名内成绩不是他们所能寄予的,又干嘛不娱乐至死呢!
像王艺清就无所谓,继续干着自己的私人活动,在座位下搞小动作,摸同学肚子,小声问他怀胎几个月了。幸亏是同桌男生,不然肯定告他一个流氓加性骚扰罪。
“那肯定是李宁第一名,李雯第二名。第三名是谁重要吗?有人记得吗?”李宁后面座位上的王艺清又不老实了,开动嘴炮噼里啪啦响个不停,李宁可以清晰地听到蚊子一样嗡嗡不停。
班主任依旧按着年级的排名着重点入围的同学。
“第九名,夏莉萍。”
他抬头看了看班级中间的一个女生,此时那位戴眼镜的短发圆脸女生正在埋头奋笔疾书,并不在意班主任念叨她的名字。
“这次进步很大,值得表扬。”周云天说。
女孩稍微两腮有些绯红润色,但随后就消失,她现在正在突破的关键期,像是武侠小说中一心修炼的扫地僧,不能让任何人事物打扰到自己修行。
女生的确有些定力,只是同桌的另一位倒是不满起来,她是个转校生,只觉得这个六中稍微不及一中,但两者也差不多,这些好学校里的学生虽然成绩好,但是不近人情,让他这个从三中来的同学很尴尬,虽然她在三中能排上名次,但是在这里就是倒数的成绩。
然后就成了她今日的模样,学习比不过时就说,他们不近人情,只知道满头苦学,连同学的一些日常活动都没机会参与。
的确,她说的也是事实,但事实并不是她扭曲过得真相。
其他大多数同学并不赞同她的观点,和同桌的夏莉萍相处,她也就是花枝招展了些。
但成绩比不上人家便堵不住人家的嘴,立不住自己的观点,想到这点,尤其这次,这个只知道苦读的笨女生成绩不降反升,她更来气了。
但是气归气,她不能表现出来,而要阴阳怪气地说出来才罢休。
……
“第三名,李宁。”
班上一阵沸腾,像炸开了锅。一起纷纷议论前任班级学霸是什么原因竟堕落至此,是人性的险恶,还是道德的沦丧?
有关他与艺术班的班花谈恋爱这件事看来是坐实了。
“怎么会这样?”王艺清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直盯盯着前面男生的目光,李宁似乎闻所未动。“一向是第一名的李宁这次竟然是第三名。”他小声嘀咕,怕被学霸听见伤了他的心。
不过转念还是想要问问这小子原因,怎么回事?不会真谈恋爱忘了学习吧?m.xiumb.com
他踢了踢李宁前面的板凳,李宁又刚好半斜着凳子而作,差点没让他一头冲向前面的黑板。
李宁没在意刚才老师的所谓报喜,回过头来狠狠地给了兔崽子一个凌冽的眼神。
“你怎么回事啊!怎么只考了个第三名?”
虽然平时不着调,不过王艺清还是视自己班的荣誉为自己的天职的,这不,自己经常都要催促这个短命鬼,给学霸找点麻烦,像上帝一样扔点人生挫折给他,不然这小子丝毫不知道成绩每一分都是来之不易,就乱挥霍,这不!这次考的不敢了吧!
还好班上还有个李雯,老师还没念叨她名字,只有两种可能了,第一种可能就是她在十名开外,对于学霸女魔头,这个可能变成了不可能,叉掉。
那么剩下来的答案无论多么不合理或不合理,也只会是唯一的答案。
王艺清分析着。
这小妮子一定是第一名,千年老二的位置也该让牌了。
“第二名李雯。”班主任周云天老师很是慰藉啊,“李雯同学还是能清楚地知道自己的站位的,每次都考第二啊!成绩还是很稳的。”
听得下面的王艺清发出哈哈哈大笑。
“你笑个屁,你都60名开外了,还笑!”
王艺清被周云天批评了一句不说话了。
这下轮到班级全体同学哈哈哈了。
“你们又笑什么啊?人家天天跟在李宁后面问问题,至少成绩还提高了,从80名干到60名。你们很多人成绩不如他也在笑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王艺清感觉老师还是很在乎自己的嘛!虽然嘴上骂着他,但心里恨不得用大白兔齁死他。听完班主任一会批评他一会偏向他的言论,他妩媚地看了一眼班主任周云天,吓得周云天直打哆嗦,再也不说他了。
这次轮到李雯看着王艺清一眼我懂你万年的表情。
余光之下,她看了看李宁,似乎没什么不良反应,一切照旧如初,难道成绩这次下滑了对他没打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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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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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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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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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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