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家灯火此刻都亮着,学校附近多是出租房,多的是12点后还没睡觉的学生在熬夜奋战,或因为以前没好好学习落下功课今年一年想努力赶上的,或天资普通的很多知识点以前没怎么弄懂现在依然如此的,也有少数比你聪明也比你勤奋,比你漂亮比你学习好的,不过外貌的比较是到了普遍的青春择偶期才会有一个相对强势的发展,至于此时2002年,即使班上处于恋爱懵懂期的也只有那么一两对,即使他们也是依旧以学习为主。
虽然很久没重操旧业了,他还是能安静地坐下来完成它,不急不躁,就这样让时光流淌,不知不觉,随着每一笔的递进,画面越来越清晰,明暗有了越来越精细的对比,精细到一根发丝与发丝之间,他从人物的脸部开始,到眼镜眉毛,嘴巴下巴,头发。
越练习越有感觉,手到擒来,他突然觉得老祖宗的智慧很有帮助,阴阳交互,素面画本身就像个太极八卦图,一生二,二生无穷。
素描也是如此,通过留白,暗淡,明暗交错,阴影来定义一个现实的世界与自己理解的世界是怎么样的。
艺术人文说到底是自己对世界的感知与思考,也许其他人的观点不重要,画出一幅画的感觉,是自己对于这个世界的看法,对于这个人的想法,李宁可以在这个过程中重新发现这个人的身上所有的细节之处,她穿着是否反映了她的经济条件以及思想倾向,她的眼神对着室内还是光亮的窗外,眼神可以说一幅画中最大的可变因素,都说眼睛是思维的窗户,一点不假。
两个小时后,他睡觉了,不只是他想保持水平的高标准还是时间不够,他并没有把画完,明天继续吧,不在于那一会儿。
毕竟不是考试,自己是个细节控,他还是要要求质量与水平的。
倘若现在完全按照考试的时间要求,掐点就不画并养成习惯,对考试来说倒是没问题,甚至可以说,这半年按照这样的计划基本还能考的更好,但是作为真正的学习,自主的学习,与应试教育的区别在于,自己能朦朦胧胧感觉到什么开始,在哪里开始和停止。
这个探索的过程,李宁很是享受。
女人的头发等到明天再画吧。
他半夜在阳台上看着远方,小山坡上一片漆黑没有光照,只有山顶有个电视台的小灯柱在那飘荡着。
至于旁边,大多小街小巷也熄灭了等,主干道上一直亮着的路灯也昏暗了许多,城市出来主要的几个地标外大多不醒人事,成熟了下去。
有一瞬间,他想着学习的本质是什么,学校的本质是什么,这两个的目标是否相同。他想起了达尔文的一句话,活下来的物种不是最强和最聪明的,而是最能适应变化的。
这就是学习的本质吗?李宁想。为了适应不断变化的社会环境,增强自身甚至辩证地弱化自身达到适者生存的地步?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想过理想那样的生活,如果自己很久以前不学习,从小打工,长大后会是什么样的人,是否会更加重视实践能力而轻视理论知识与二手经验?
至于学校的教育和学习为了适应的本质是否冲突?他不清楚,但能模糊地感到两个并不相交重叠地厉害。
但总体上,二者大致目标相同。
有时他也不想想太明白,似乎那样人生就会少了很多乐趣,前几天在飞机上他带了一本数学的科普书并把看完了,大数学家希尔伯特曾被人问道为甚么不去试着证明几百年的数学难题费马假想时,他答道,为什么要干掉下金蛋的老母鸡?
许灵也同意,做不做都有他的理由。那个令无数数学家着迷其中,并由此产生无数人类思想史上金科玉律的假说为什么要证明它呢?给人留下无数的好奇心不好吗?
这个答案对着李宁也同样成立,这是个悖论,无法解决,协调的。
就像学校与学习的关系,有时候,他宁肯自己对一道题多想出几个不同的答案来而每种答案只给出大致的方法,并不想具体深入计算分析,但是考试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给出一个准确过程的结局答案即可。
这大概就是创新能力的欠缺了吧?
终究只是两种不同的思维方式而已,没有好坏,一个深耕,一个广播。
没有对错。
不过李宁到不在意,现在高中对专一解决问题能力的培养,以后到了大学一定会解决创新发散思维的培养。
只是这两个哪个在前哪个在后好一点,他不知道。
但大多数人经过的都是前一个过程。
终究人是适应性的动物,为了适应现代分工明确的社会,一个人必须做出选择,并分化,变成自己想变成的样子。
……
“还不睡觉在想啥呢?”王倩夜里上厕所看他还不睡觉。
“睡了。”
他回到自己房间。
今日事今日毕,今天的思绪在今天睡梦之前结束,不能沾染到明天的生活。
他抛下想不通的玩意,入梦睡去。
***
第二天早上,李宁把昨天晚上的画作背着素描夹带到学校去继续就用课间的时间完成它。
“有进步哦!”老师指着他的画说,“前几天我看你还没有达到今天的水准,今天画的着实有进步,包括线条的运用,对明暗的把握,可以说都达到了很高的应试水准。”
“老师过奖了。”李宁不忘回敬。
“哎!我说的是事实,虽然我是艺术老师,但我从不玩虚的。顺便告诉你,我的偶像是达芬奇,观察自然并画出它的本真,是我的信条。”
李宁此刻崇拜起老师来,他的偶像也是达芬奇,一个人可以游走于那么多的领域而都有所深耕,神秘而让人敬仰。m.xiumb.com
“顺便问一下,这画中的女孩是谁啊?挺可爱的。不是你妹妹吧?”老师一副慈母的样子。
“嗯嗯……”李宁一时不知如何开口,“她是一个我童年时遇见的人,曾救过我的性命,是我一个远方表妹。”李宁说,他回想起距离六中5公里左右的一所大学来,10年前左右他差点在那丢了性命,一个机器人疯狂报复自己像偷了他内存一样。
“真可爱!又A又飒!”蔡婉儿从一旁凑过头来看看他画的,“老师,我也觉得他比上一周画的好了很多。”
“对啊,老师也这样认为,一般这么短的时间很难从技法上改变达到这个程度,除非是一个人经历了什么事,情感波动地比较大,思想因为突然的一件事变得深邃了许多,才会产生画风的突变。”老师抿着嘴暗示他,”是不是最近悄悄地去见了什么人啊?”
“是啊,最近去见了见以前老朋友,自己在来去的路上对比也想过了许多事。所以最近是有点感悟。”
“原来是这样啊,那位一定是你重要的人。”
“老师误解了,我那老朋友是个男生,我只是想起了以前我们三的日子。”李宁说起自己的创作过程来。
若是阿雯这这儿,看他一定会说,“小伙子真矫情,不害臊,还画我的脸,你真的一点技术含量都没得,把我画的这么丑!”
“不是什么坏事啊!”老师说,“人总是在成长的,我们艺术虽然讲究画法技巧,如同达芬奇做解剖一样研究雕塑素描,阴影黑白,但是我们也肯定要往其中给予我们自己的感情的,这是任何人也回避不了得,这方面我们要向梵高学习,把一件事物的生命力强烈的表达出来,看看现在秋天成熟的水果,他就要画出水果成熟饱满流出汁水的样子,看见火苗燃烧,要画出那种霹雳吧啦不枉人间走一遭的倔强来,这就是一件事物的张力,生命力。李宁啊!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很以为,一个周末的出走能带给你这样的见识,真实后生可畏啊!”
老师把他一同夸赞表扬,蔡婉儿跟在后面也手舞足蹈,想想这个同桌没白收,自己的眼光还是很毒辣的。
“我要是这画中的姑娘就好了。”蔡婉儿托着两个腮说。
“那我下次画你以报班长之恩情!”李宁俏皮。
“我不要,我说了你才画给我,说明不是真心的。”她假装撇着嘴。
“你们两个就别这忙了,”老师叮嘱,除了学校的几个月后的艺术考试还有大大小小的考试
不下几十场,你们要把时间用在正道上,别忙一些和学习无关的事把学习耽误了可不好哈!毕竟就剩半年就艺术考试了,就剩一年就高考了。“他笑着道。
“老师说的是。”
蔡婉儿替他高兴,可心底里好像还藏着其他心事,总是心神不定的样子,有苦说不出,矛盾着不知倾诉。
“你别光说是啊,说的好像我们默认有什么亏心事一样!”李宁惹得她们两哈哈大笑起来。
***
地点:东林市警察分局;
离六中南面有3公里的地方是东海市的警察分局。
李先立来到分局还是有事没事翻录着以前的案子,两年前6。12命案,他们由此调查到了东林市,接着又导致了另一起谋杀案,凶手竟然逍遥法外了?
你能信?
他当警察这么多年来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这样的事情,他的一生为了维护正义而存在,现在有一件这样的命案压在了自己手里。
即使嘴上不说,行动上的他依旧诚实,行动永远能反映出一个人的所思所想。
他现在一旦没事的时候就把一起前的成年旧案翻来覆去,那些证据还在分局放着。
这天,他依旧看着两年前左右他们去东林市时时候取得的案件录像证据拷贝,双方协助看有没有线索。
视线中只有一个中年样子的女人走进了一家废弃工厂,但事后这个人突然就消失了,警方一度认为这个人跟案件有关系,苦于也没有找到人,连录像也只看到她只出不进。他们第二天去摸排过一次,里面没有人,什么都没有,食物或水,只有一堆工厂废弃物和破铜烂铁,现场的确发现了女人的裙子,内衣,鞋袜等等,其他什么生命特征也没发现。
如果这些衣服是那个神秘女人的,配合监控倒的确可以验证那个女人来过,但那个女人去哪儿了呢?
警方曾经把那副录像组织专员警力看了一遍又一遍,共计看了工厂附近七八个所有摄像头15天内的状况,没发现女人出来过,难道她是鬼魂吗?
老李如今也很无奈。
什么都没有,一个女人在这里呆上两周这么多天不被饿死渴死才怪,可更糟糕的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才是最要命的。
神秘女人像个鬼魂一样经常出现在他的梦里,像个幽灵飘忽不定出现在他的现实世界。
他干脆这些天有事没事就看看录像,自己只能寄厚望于苍天和自己的辛苦努力了。
“咦,这是什么?”他看这工厂西南角偏僻处直对着一处未开垦杂草丛生的地方,录像中的一个阴影闪过,他把视频拨回到几分钟耐心地看,一个女人从监控里的工厂小门里走了出来,穿着来时的白裙子,视频上依稀可见。
他一阵兴奋!
“太好了!今天终于让我逮到你了!”他大叫道。
手舞足蹈,兴奋不已,恨不得立马将这件事告诉曾经的专案组成员。
但是几分钟热度以后,他心理瘆得慌,有些惊怕,如果这是那个1个月前进入工厂的女人那么她是怎么活了这么长时间的,不吃不喝怎么可能?
李先立又把视频从头到尾看了好几遍,这摄像头还是能听见声音的,他似乎听到女人嘀咕了一句。
他把声音调到最大,只为了辨别她到底说了什么。想着,他很是兴奋,离破案这么久终于近了一步了。
“死东西,吸收真够狠的!”视频中的女人传出微弱的声音,若不是声音已调到最大,他将完全听不清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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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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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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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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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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