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S市一日游

　　***

　　张芷晗在医院里陪着老板李虎，他半躺在病床上好几天了。

　　其实张芷晗还是挺喜欢李想的，人年轻又温柔体贴，只是他现在没有什么经济实力，她自己觉得跟着他可以在一起待个两年，可两年之后呢，甚至10年之后呢？

　　李想真的有未来吗？她想。

　　也许有，只是她不能在他身上下赌注，她离开了那个养育她的小山村，沙漠之地，天干气燥，她不想再回去了。她必须将命运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里。

　　李虎也是纳闷，这个18岁左右的小伙子一拳头有这么大能耐，就将他薅倒外地。

　　是自己虚了吗？他想，心中愤恨不已，等他出院了，定要好好教训这个小兔崽子，现在就让他多活几天，等他出院。

　　虽然他现在也可以找李想麻烦，但是毕竟自己不亲自在场，揍了他也没挽回面子，他要当面教训他给他个下马威，让他知道，S市他还是有一定地位势力的，不是李想这种乡下来的小子可以随意放肆的地盘。

　　他老爸可是一位在S市有着巨大背景实力的人。

　　不怕找事！就怕李想不找事！

　　李虎想。

　　***

　　星期四的晚上，李宁在三年六班上着晚自习，王艺清又来问他问题了。

　　“那个宁子，你看下这道题，这个万有引力的题目，我一脸懵逼，一脑子浆糊，你和我讲讲呗！”说着，他带着诚恳的语气，这小子平时放纵起来无人能敌，装起怂来也是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他，恐怕全校也找不到这么无耻的人。

　　不过李宁到也不在意了，他习惯了，其实高一的时候他俩就在一个班上了，那时还是高一11班，

　　他们班级的班花还是他评选的。

　　“那个，你看这道题它是这么算的……库伦公式与万有引力公式相似，只是把引力常数换成了静电常数。以后学得深入一点会把这些公式全部用矢量方程表达。但总归，万有引力这个公式就是不对的，是牛顿建立在绝对时空观的产物，因为牛顿设定了引力可以瞬间到达，也就意味着他的理论中，可以超过光速，也就是超距作用。他的理论基础后面会被爱因斯坦的广义相对论取代，你如果同时在试卷中考到这两点，以广义相对论为主。”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告诉你，阿宁，教题可以别夹杂你那些私货啊！我不听！对我的考试一点帮助都没有。”王艺清说，他最讨厌每次问李宁问题，他虽然每次都可以给出他答案，但是每次都会说一些自己的见解给他，那些考试根本不会考的阿宁私人总结世界观，什么尺缩效应，即使到大学都不会考，他想。

　　“嘿忒！”王艺清假装做出吐痰的表情表示不屑。

　　这家伙，李宁对他笑笑摇摇头。

　　班上，这个案例是极个别，王艺清真的是个另类与奇葩。

　　看来我们三年六班还是挺宽容的，容得下这么多另类，比如王艺清，比如自己。

　　李宁还在回味着刚才万有引力的场景，他想着自己就像太阳系的那颗恒星，所有的周围一切都被它颠覆与控制。他改变着所有人的命运，但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他的自身周围力场也在受着其他人影响。

　　他得当好这个班长，负起责任来，不能总给人带来负面效应。如果不行，就辞去班长的职务。

　　“你说，我们去找李想去怎么样啊？”晚自习过后，李宁在回家的道路上与阿雯诉说着他心里的想法。

　　街道上的路灯昏暗一片，夜深了。

　　“好啊！”

　　阿雯爽快地答应。

　　“正好我们也好久没看到他了，总该有些想念，也不知道他在那边过得怎样，好不好。”

　　“那行，就这么定了，我们明天晚上坐飞机出发去S城。”李宁想着。

　　“你这脑回路跳跃地也太快了吧！”阿雯说嘟囔着说，他在前面，快跟不上他飞快的脚步了。

　　说走就走，计划订的太突然了吧！明天晚上就出发。

　　“有问题吗？”

　　“问题是没问题，但你和李想说过了吗？我们怎么回来啊？”

　　“我们就去一天而已，周末时间完全来得及。就是明天晚上的晚自习你要请假了。”李宁早就她的后路安排完了。

　　“那好吧！”看他态度这么诚恳的份上，阿雯答应下来，其实她本来也就随口一说，没想到赶鸭子上架一样这么快就决定下来。

　　东海市的晚上，学校这条路上灯火黑暗，但不时有下晚自习的学生越过他们面前，与他们同路或在不远的岔道上分开，每个人都按照自己的节奏按部就班地应对着为期一年的地狱模式。

　　***

　　第二天，上午依旧是艺术班的课程，不过今天是美术理论课程。

　　李宁的心已经飞向遥远的S市了。

　　“我们的基础课程现在就不教了，如果有基础不好的或者仍然觉得自己画工基本功不扎实的可以下课多问我，我也会给你多开开小灶的，不过就不要在课堂发呆了，课堂时间宝贵，不能丢下了以前的东西，还错过了老师现在讲得知识点。”说着，老师的目光专门盯着李宁。这家伙一直是这么精神涣散的吗？

　　蔡婉儿见状，用手肘轻轻地戳了他一下肋骨的地方，他才从发呆神迷中反应过来。

　　老师见他醒过来，也不再多加责难，继续上美术理论课。

　　“我们的基础素描课程现在这一阶段就不讲了，你们前两年是重点练习素描的，接下来的日子如果你们基础欠缺的自己多加练习。反正我还是那句话，多观察，多动笔，不要拘谨，哪怕你一下笔都感觉糟透了，也要自信点舍我其谁，要敢画。好了，素描我们就不讲了，当然不时也会让你们交个作业看看你们进步了还是倒退了。我们往后的几个月重点讲色彩和速写……”

　　似乎老师有不少话都是对他说的。

　　自己是要好好练习了。

　　不过，这也要等到从S市回来后闭关修炼，他一定要在12月底完成美术功课水平的大力提高。

　　今天一天的他都不在状态，下午是语文两节课，数学两节课。

　　语文老师张云灵从多音字讲到常用成语意思，不过留下一半时间让他们做试卷检测来当堂练习看看复习效果怎样。

　　张云灵看了看学生们的状况还可以，但是高考是一场长期战斗，很多人专题做的好，不代表整张试卷就可以做好，毕竟他们要合理地分配时间给每一部分，而且前期有些人复习地不错，后期如果不及时复习，也很容易忘记。

　　李宁清楚地了解这些，所以他向来都以自己的复习进度作为衡量高考的尺度，他要合自己竞争，而不是任何人，这一点他很清楚。

　　很多同学的学习成绩一直提不高，因为他们一直在只是简单地跟着老师的步子走，甚至到了死板的地步，高三过半都没反应过来自己的短板在哪儿。

　　老师讲课很重要，但是课后一定不能再像老师带学生复习一样什么都顾，结果什么都顾不上，这是最糟糕要命的。

　　即使一天的时间什么都不做，也要去面对自己的短板，结合考试的重难点，一定要厚着脸皮一遍一遍地攻下那座城。

　　后两节数学课，数学老师是他们的班主任周云天，讲到三角函数专题部分，他满脑子已经是sin，cos，tan，sec，csc等等图像飘过，曲线在不同间隔周期中跳跃着，但也之持续了半分钟的时间。周老师说得实在激不起他的兴趣，他想听点不一样的，能吊起他胃口的，慢慢地意识又跑到千里之外的S市，他在想晚上阿雯他们住在哪里？吃什么？

　　“李宁，第二题怎么做？”周云天突然喊他，他站了起来，看了看自己洁白干净的试卷。

　　“1/2”他直接说出答案。

　　“说说过程。”

　　“先根据三角函数公式化简，当a，b两个角度相同时，可取得最大值。也就是1/2。”李宁大致说出过程。

　　周云天只是嘴角微翘暗笑，他很满意。

　　更加坚定了往后的日子随他而去，不再为难他。

　　就让他自己随着自己的步子迈向高考吧。

　　有的学生教不了是真的。

　　有的学生教不了也是真的。

　　***李想今天一天都在外面找工作，他印好了简历，布袋子里的简历还是昨天晚上临时打印出来的，他以前的都投出去了，却只是石沉大海，那些公司只进不出，就像银行前摆放的石狮子只有嘴巴没有屁眼，没有一点消息传过来。

　　虽然已经进入秋天，但是天气还是很热，他现在穿着一件朴素的格子衬衫在外面到处跑。

　　这不，他刚刚就到电话面试，要求他带着简历感到高新区的一条路上的厂区地址，其实他今天接到了好几个面试地址，但都是他以前看不上的公司或他看不上的工作，但是没办法，现在情况特殊，他要先扎稳脚跟，今年换了两份工作了，不能再耽误时间了。

　　即使他看不上的工作，他也打算看看，万有有奇迹呢？

　　今天的工作机会有两班倒的工流水线，有工地现场的搬砖打桩，有大公司的保安……这些工作往往直接去就会被看上，老板不挑人。

　　一些他看上稍微轻松点的活，人家却看不上他。

　　“一个高中都没毕业的人能干得了吗？”那人说。

　　他本想上前用自己的实践动手能力打动他，准备对着那台工作台上的破电脑开始工作调试，但是那人并没有给他机会，直接把他轰走了。

　　两人拖拖拽拽到了公司门前，百般恳求让他试试，那人不肯，说学历是他们的门槛不能破了规矩。他只好走了。

　　不过他也没什么抱怨，毕竟自己的学历不高是事实，这个年代其实还是不错的，对学历还不是那么看重，像那个因为学历不让他试试的，只是个特例。人们更期望有能力的人出现，而且现在的他才十八岁，他往后的日子还很长，还有很长的路给梦想一对翅膀飞翔。

　　他决定，如果明天在找不到理想的工作，他就去工地搬砖，未来成为一个包工头，也是不错的嘛他想。

　　晚上回到出租房内，他吃了一碗泡面，穷的只剩下这个了，他自己加了点中午到的生菜肉丁在碗里。

　　过几天他连面的都没得吃了。

　　他知道李宁给他打了10000块钱，但是他不想动用宁子给的那笔钱，领情归领情，但他想靠自己的力量在S市有生存下去的能力。

　　晚上12点，肚子还是很饿，不过出租房内就剩下最后一桶方便面了，他想还是留着明天吃吧。

　　比起肉体上的煎熬，精神上的更加折磨人。

　　张芷晗好些天没有来他的住处了，他觉得有些寂寞了。

　　又是自己一个人了，他想，一个人孤零零的。

　　只是他夜里苦思想来，碾转反侧不明白的是，当初他追张芷晗的时候，张芷晗虽没有明显拒绝，，但也没有明显推辞，他以为两个人就这样在一起了。事实上，她也确实这样，经常两个人一起去看电影，一起去游乐场，一起逛遍S城的每一个角落，自己上升到她闺蜜的地位了，他想。

　　她闺蜜？他突然想起来了，每次看见她的闺蜜总感觉她看自己的眼光怪怪的，似乎从不正眼看他。他突然发现了问题出在了哪里，一定是张芷晗的闺蜜从中作梗，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有些痛恨她的闺蜜李菲菲，势利眼，他骂了一句，睡觉了，算了，也不去记恨任何人，今天到的爱恨止步于今天，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他不能让宁子失望，明天又是奋起直追的一天，今夜即使我一无所有，至少我还有梦！琇書蛧

　　半夜时分，一男一女两个高中生模样的人影出现在S城机场附近，他们叫了一辆出租车开到指定地点的酒店睡觉休息，白天的他们还有重要的事要做，先去找朋友熟络熟络感情，然后从紧张的学习氛围中逃脱出出来，开始S城一日游，周日下午回来，他们两的算盘打得如此之妙，不知道明天的实际情况怎么样，希望能更好吧，两个人在凌晨一点才赶到酒店，没时间领略S城的夜风光了，，他们两太累了，昨天刚上完一整天的高三复习课程，一时间还停留在那个状态中没转换过来。

　　“你把单词本带过来干什么啊？”李宁问她。

　　“你不是每天早上要背单词吗？”阿雯迷迷糊糊地说，她快要休眠了。

　　“背个鸟的单词。”李宁把塞进行李箱的最里面，不想再见到这本绿皮小书了，太扫兴致了。

　　太累了，一个人躺下睡觉了，旁边的阿雯终于完全进入了待机状态，胸前的电源灯光冒着黄色的光一闪一闪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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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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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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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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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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