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你们没有谁发现什么吗？”李所再问了一遍。
他清楚记得之前问过刚才小伙子这个问题。
……
***
时间回到案发第二天，他的记忆逐渐展开。
那个上午，一场大雨下过以后，有目击证人一个老船夫开着个小渔船在江边打渔，一把网投入河里，拉上来许多鱼，这是他每天的工作，以此来养活一家人。
这次他一拉网，却发现沉重地不似往日，难道是拉到什么大货啦？也可能是扯到了河里的石头。
他气喘喘地终于眼见有货上来了，气力更足了，一口气拉了上来，一看竟然是具尸体！
“啊！”把他吓了一跳，他急忙吓得躲到船尾，上岸迅速报了案，打给110，叫他们来。
李所长也是第一个到现场的警员之一，毕竟辖区内发生了这样的命案。
尸体后来发现是死亡时间是昨夜，恰巧一场大雨对于采集证据不利，可能已经毁灭了他们想要看到的证据。
所长看着昨夜岸边的痕迹，脑中猜测着所有可能的结果，这是案发第一现场吗？凶手在这岸边抛尸的吗？昨夜风雨天对案发现场发生了什么影响？如果采石场是第一案发现场应该可以找到蛛丝马迹。附近从哪条路段才有监控？可不可以调查那天各个有监控路段的探头录像？
……
同事们勘探着岸边的痕迹并拍照咦尽可能留下凶手可能留下的证据。
有人去河里老渔夫发现尸体的地方水底打捞着，看看有没有凶器，不过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便放弃了。
他们也只能打道回府，采石场工作的人可能是第一目击证人，有必要找他们问问。
***
采石场小伙子们都给出了自己的答案，摇了摇头。
“你们真的没有见到什么可疑的人？那几天没有看到什么陌生的人吗？”他想这是最后一个问题了，什么都没查到。
很有可能又将是个悬案。
“那天下午好像看到一个女人在附近转悠，不过距离太远了，我也不知道是谁，是不是陌生人。”一个光头青年说，被他旁边的另一个人拉住，他们向来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一个女人？”
“反正是个女的，这点我还是能认出的，至于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应该穿的是白色衣服。其他我真不知道了。”
他怕说的详细，本身可能会导致警官错误断案，他本不该看得那般仔细的。
“有没有更详细的了？”
“其他真不知道了。”
……
他依稀记得，那个女人……也可能是他记错了吧，他想。
***
李宁虽然初中毕业了，但是也没闲着，他还是闲不下来，阿雯的开销从不是个小数目，李宁像个爹妈一样供养着她，这个机器人却从来不操心这些事。
他想，如果老妈知道，一定会觉得孩子真的大了，懂事了。
虽然平时打打零工，帮帮这个老板看看门面，帮帮那位老板卖数码电子设备，但还是基本上入0出相抵，阿雯那家伙一个芯片都要花去自己半个月的零花钱，在他看来，阿雯才是那个幕后的资本家一直压榨着他，有苦说不出，惨啊！
闲钱是不可能有的了，那是不可能的。
这辈子摊上了这个不省心的学习系统！知识不能变现，还要倒贴巨额电费。
“阿宁啊，你说你怎么对电子产品这么了解呢？那个最新还没发布的产品你怎么就知道了呢？”老板前门一颗大金牙在店门口阳光下熠熠生辉。
“这个，“李宁支支吾吾，总不能说自己就是知道，气死你。
“王老板啊，我经常浏览一些科技网站。”
“你今年初中毕业了吧？”
“嗯。”
“等你以后上大学，你可以学计算机专业或者电子类似的专业。你们这么小就接触了解一方面以后会在这方面比别人有优势。”老板似乎很懂，默然点了一支烟，云里雾里想起往事，想当年……怎么今天沦落到卖电脑，这就算了，专业知识还不如一个孩子精通。
想着想着，老板想给自己报个培训学校上上弥补弥补智商道德差距，不然自己往后被人骗都不知道。
好在认识这孩子，以后不懂的还可以多学习。
内存金手指亮不亮啊，主板选什么型号最合适啊，系统什么代码报错总是重启就关机啦，诸如此类的问题，这家伙都知道。
他经常让这孩子看看店，自己有事也可以抽抽身。
李宁也从王老板店里涨了不少知识，基本上在东海步行街一条街上没什么能骗得了他了，他还偶尔能淘到一些便宜货。
几次阿雯也来找他。
“你可不能乱动歪心思啊！”她看着盯着店里的镇店之宝最新至尊芯片眼珠子都动了，脑子都不听使唤了，叫着都没反应，就差流口水了。
“这芯片多少钱？”阿雯问他。
“三万！”意思是你别想了，那是老板所有的家当的三分之一，他怎么知道？上个月刚帮老板统计过店铺货物总体价值，老板说，店里要有个吉祥物，就运了颗大宝贝过来。
“那你什么时候给我买！”李宁赶忙把她往店门外推，中午大太阳的能晒死个人，阿雯往回指着那个大宝贝，并往遮阳棚下靠了靠。
“姑奶奶，我没钱！赶紧走，被打扰我做生意。”李宁一副主人翁的样子。
“他不给吗？”这丫头一脸无辜。
“你当是你家啊，说给就给，你们未来都是把CPU当礼物送的吗？”他笑话她。
“我们虽然不送，但是我们随便拿，我的家是一片超级计算机的平台，我们本质上是一片程序，想占据哪片芯片就占据哪片，算力多到不可想象，电力资源也是随便用，他从不管我们，哪像你什么都这么抠门。”xiumb.com
“小姐姐，你家好行了吧，这个时代就这样，你想回去就回去，我还要做生意啊！”他不知有意无意地说，阿雯突然有些泪水在眼角留住，水汪汪让人生怜。
机器人也来这招？
“阿雯，你不是不是人吗？怎么也会哭？”李宁问她。
“你才不是人！我想家了不行啊？”这女孩就像夏季大晴天的热带雨林一样，说下就下，还是暴雨。
“哎！你今天是怎么了？”他安慰她，在大街上，把一个女孩弄哭了影响不是很好。
女人真是奇怪的动物，女性性别的程序也是！
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写的程序？欺骗自己的感情。
“我错了还不行吗？等我有钱了给你买，发电厂都给你买下来！超级计算机都给你，就是玩，就给你空转，什么程序都不运行。”李宁也不知道自己说了奇奇怪怪的话，听着像是哄女生的，他从来没有这种感觉。
“天太热了，你先回去吧！”他对阿雯说，两个人离开店内马上热气袭来，实在受不了，如果可以他想吃顿烧烤，
除了食材，火炉都省了，就放在水泥地上烤，再撒一把孜然。
“你回去的时候，帮我从大明老师家取点东西。你去了他就知道把什么给你。”临走时他叮嘱她。
“哦，知道了。”小姑娘这些年好像变漂亮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程序对他的神经做了什么，恍恍惚惚，岁月荏苒，感觉她不像当初那个孩子了，长大了不少。
身材也好看了呢！真是女大十八变！
呸！一定是阿雯对我的神经做了什么！他想。
阿雯先回去了，她昨天通过系统自检后，查出体内又烧坏了几片旧有的芯片，有的还是好几年前的产品，质量层次不齐，按照这个时代现有的计算平台理论，它们本该不能协作的，好歹是未来科技支撑着这副残缺的身体。
另一方面和天热也有点关系，她感觉自己的程序已经不能够寄托在体内这些废弃的20世纪产物上了。
自从她与李宁分别后，就感觉背后一直有人盯着她，可一回头一切正常，又看不出点什么轨迹可疑的人。
下午一点左右，她来到大明老师家，大明想和她寒暄几句，她什么也没听进去。许是自己的听觉信号也由于一片芯片的损毁严重而中断了传递，四周在她看来也模糊一片，她取了东西后赶紧回家，倒在了卧室。
不知道自己能撑多久了，意识逐渐模糊不省人事。
门外一个女人盯着她看了很久，许久才走进屋子……
“你醒啦？”一个女人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视觉还模模糊糊，但她的芯片极速运行着，存储系统重新加载运行代码，无感虽未替换，但是彼此之间信号交流畅快了许多。
系统显示身体内部总共有8块芯片都是2030年才有的科技水平与算力。
刚醒来，重启了一次，她感觉很轻松，此时方加载看清了这个女人的脸，一副长发，温柔的人类女人坐在她面前。
“是你？你怎么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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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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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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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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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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