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的有人像你这样自己都吃不饱还做环保吧？”这天，听说李宁想要去做环保志愿者的想法告诉理想后，李想嘲笑他。
刚刚又打完游戏…离开家门，李想他顺手拆开家里遥控器的五号电池。
“根本就不会有什么环保问题！半年后你看看吧！”李想当着他的面把氢镍电池扔到彩云姐家种植了密密麻麻蔬菜的院子里，“你看半年后这里长不长草，长草我就是狗，不长草你就是狗。”他对着李宁打赌。
这小子以前一直这样彪吗？他想。
迟早被人乱棍打死，就害在这张嘴上。
惹得彩云姐对他发脾气，“别扔，我告诉你别扔你没听见吗？”彩云姐一脚踢在他的屁股上，刚被老妈打得还疼着，顿时嗷嗷叫了起来。摸着屁股，胖胖的身子竟然此刻走有了弧度，头往后仰，身子弯曲着。
彩云姐倒是十分信赖阿宁，对他的话没产生半分怀疑。
这个小胖子…也真是的。李宁想。我是说，会污染方圆一立方米的植物，没说植物会死啊！不过人吃了植物应该会慢性中毒吧？他想，有待后续研究。
小胖子被女人打怕了，只能温顺地去那片绿油油丛中找废旧电池的下落，惹得蚊子叮咬的一身红肿包。
***
在他们那个时代，做环保，轻则被有些人认为脑子不好，重则还会被打。
以前他听说过一个感动中国的人物，保护自己的母亲河被矿场的人打个半死不活，眼睛都瞎了一只。
最重要的是不被一些人理解，还有有一些人理解，不过也只是在思想上支持下。
到底哪里出错了呢？李宁想。也许根本就没有什么正确与错误，一切都是按照它的规律就这么发生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利益的地方就有熙熙攘攘与刀光剑影。
村里的地下水常年受到村民的自我污染，脏水随处排放，垃圾随处丢弃。没有了几十年是解决不了这些的。
李宁甚至想通过发点小传单来起到科普的作用，提高村民的环保意识。
但很多年纪大的根本就不认识几个字，即使他们也没有充裕的时间来一个字一个字地看那份传单，他们的孩子往往去外地打工年底才回家，孙子孙女又需要自己照顾，往往还得做一份工才能养活他们。
中年人为了挣钱即使身处乡村，也没有时间与闲情雅致，对他们来说，这就和文化一样虚无缥缈的东西。不值得浪费时间在上面。
“我跟你说，别和那个孩子一起玩，听到没？他不太正常！做人就应该好好挣钱，别整天瞎扯些乱七八糟的玩意。”
“好！。”孩子应声。
“当然，人家学习好还是要学的。只是…别学他的其他方面。”老爸补充一句，来一次辩证否定自己的观点，那一刻他觉得自己还是很中肯的，满意的笑了。
“哦。”孩子说。
…
这条来自父亲大人的禁令充满模棱两可的意味，往后的日子里，孩子依旧和李宁有说有笑，谈笑风生。大概父母的禁令碰到憨憨的小子或者处于青春叛逆期的孩子，根本不起作用，反倒提醒他们那里一定有着恶龙和它守护的宝藏，后面这个才是吸引他们的地方。。
***
时间回到西门广场，那天一位老人家驻留在活动广告牌前，盯着他们看了很久。
老人家戴着一副眼镜，很是文弱的样子，却不乏亲切感，但那种亲切感更像是年老了让他以前的锐气顿挫了不少才出现如今这番景象。
旁边他的孙女拉着他的衣袖跟在他身后，小孩子有些拘谨，但未掩盖身上的活泼劲，在他身边盘旋转悠，衣袖被她扯成了一个结。一双大眼睛盯着李宁看个不停，有所期待。
“你们不好好读书，做这些干什么？”老人家问桌子上趴着的一个十几岁的年轻人。
年轻人看着老者困惑不已。
“老人家，你看看这些！”年轻人把他拉到展牌前，“这些地方南极臭氧层漏洞，北极冰川融化，北极熊因为实物匮乏，饿得只剩下皮毛而死……“年轻人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这下老人总该相信了吧！他想。
没想到老人家更来劲了，“那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凡事要讲究顺其自然，你让人不吃肉支持你的环保建议吗？我相信你自己都很难坚持个几天，这种有违人性的建议是很难再人群中引起共鸣的！”老者反驳他的一些列说辞，看似事实，但是却没有可行性可言。
“老人家，地球以后毁灭了，就是因为有很多像你一样的人，你要付一部分的责任的。”年轻人严肃起来。
“当然，我承认我付一点责任，我没这样否认过，我是说，你们这样的宣传与行动是不会改变结局。你觉得一个人自己的命重要还是说他们愿意放弃自己去成全动物？有些事是建立在你吃饱喝足的基础上的。现在是1993年，贫困人口还有很多，许多落后地区偷猎屡禁不止就是这个原因。”
老人家说的这句话，李宁倒是感同身受。
现在的日子，人们对于动物保护，环境保护这些事如同耳旁风倒是事实，往后的日子的才慢慢重视起来，大家都现在也明白这些事并不是目前的当务之急。
说的年轻人垂头丧气，做个好事都被人恁！不甘心！
后来老者也听从了他的建议，安慰了年轻人，“不过出发点是好的！以后你专门从事这领域的工作与研究，20年后，祖国就全方面需要你这种人才了。”呵！典型的打一棒子给个糖果，李宁想。
年轻人不知是在嘲讽他还是安慰，即使是安慰确实听着像嘲讽。
“生命本身就是个无解的话题，不是吗？”李宁和老人家搭讪。
一看是个乳臭未乾的小毛孩孩子，老者开始没搭理他，没反应过来。只是觉得他说话的方式很奇怪。
“爷爷，你怎么对这些这么熟悉啊？”李宁接着问。
“我是一位东海学院退休教授，以前教生物的，现在闲下来，每天的任务就是带着小孙女瞎逛，哈哈！”老者笑起来少了几分锋芒与进取。
“我以前教书的时候，学院的孩子也是这般大，十八岁的样子。看到他们我又想起以前来，甚至在他们身上看见了自己年轻时候的影子。”
他接着说，“我不想未来他们会因为现实会伤心自己选择了错误的路。”
李宁倒是丝毫不担心，见过了未来的样子的人天塌下来也不怕。他的时代，每条河都有它的河长，每条路都有它的路长。这些人专门为自己管辖下的河流湖泊公路等全权负责，责任终身制。
“现在这些的确不是主要矛盾，以后才是威胁到人的生存了，环保才是手段，永远不是目的。”李宁有感而发。
老爷爷对他瞬间刮目相看了起来，这个小屁孩看着不大，说起话来倒头头是道，像是老者的那个年代走出的人。
“爷爷，我也想做一些保护环境的志愿者工作，但我感觉你好像对这些不赞同啊！”李宁试探他。老学者总是那种想过很多的人，他想听听他的意见。
“本质上，环保是人类约束自己欲望的过程，与保护地球无关，因为环保的终极目的在于保护人类本身。若真是为了地球环境出发，最好的办法就是人类不在。但我们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老教授说。
李宁醍醐灌顶，忙点头同意。
“但是，其实吧，活动本身没问题，不要耽误学业就行。”
“爷爷是不是对那个大哥哥太严厉了点？”李宁说。
“我刚刚对他是严厉了点，主要是我觉得他这个年岁，应该把更多的时间放在提升自己，提升学业上面，有些问题早就该想通做事的逻辑，像你一样的话，我就不会说他了。他现在学习才是首要目标，而不是其他无关紧要的。”老人家不忘夸赞眼前的这个小孩。
“你今年几岁啦？上几年级啦？”老人家好奇问他。
“我今年8岁了，我马上上2年级了。”老者听到吓一跳。后生可畏啊！
老人家随后向年轻人道歉。“抱歉我不该打消你们的热情的，这没错，本是好事。只是需要时间而已。”
“没关系。”年轻人尴尬地说，他没什么可说的，被人说落一顿，又道歉，卖的是哪一出啊？
他和老爷爷道别。
“恭喜你震惊了原东海学院生物系系主任！”系统叮铃铃提示他。
好家伙！原来曾经是小城里的大人物啊。
***
后来李宁并没有加入志愿者，不过他获悉了他们下一次志愿服务，是后天去城东公园捡垃圾。
那天他也去了。
公园长椅上坐着一个大妈，大妈一脚搭在剩余的椅子半边，一手不停地将瓜子送到嘴边去壳进仁，全然是个剥壳机器小能手。
他上午9点左右来过她身边一次。打扫了一下。
10点后再来一次，女人依旧在不闲着，这次瞥了他一眼。他继续打扫着。
再后来，不只是瓜子磕完了还是回家去了。大妈的后头看了他一眼，永远要记住他的表情。
那一刻，他觉得一切都是白费，自己永远不会打动他们的。
但后来看见一个小女孩也学着他的样子，让他觉得下一代还是有希望的。琇書網
公园里有些老人家在捡着废弃的饮料瓶，李宁见到的不同面孔就有好几个。
路上捡瓶子的老人家大抵是中国环保事业最忠实的行动者，尽管他们也出于几分钱到一毛钱的微利，但确实实现了资源的可重复利用。不管黑猫白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
但是，他转念一想。
去一个有人活动的地方捡捡垃圾是人畜无害，但那解决不了根本问题。他想。
但又能怎么办？对于没有能力的人来说，什么也改变不了。
没有责任与体罚的环保规则就是耍流氓，治标不治本。
但当下的时代，坚持这些，可能真的不合适。
***
傍晚，他又去村口东边的湖中钓鱼。
有些事情想通了便不用纠结，他可以安安心心放松下来做自己想做的，不想那么多。没有答案的问题，这世上有很多。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一个百岁之人不用怀千岁之忧。
李宁以前看着村口湖泊沿岸的白桦林，那里以前什么也没有，大概栽了十年左右的小树苗，转眼就变成了一片树木丛生，野物增多了，扩大了湿地的面积。
确实，环保是和地球无关的，只是人的想法。
也许地球上没人了，一切原来的神灵都会回来，用他们的藤蔓牵扯住城市里的高楼大厦，绿树成荫迅速占领街道。
几十年后，一切人迹便无所循。
但现在，那些远古的神灵在自然进化中败给了人类，成为了食物链中的生产者，只能提供与奉献自己从一点一点积累的太阳能中的所得，把它贡献给新的王。于是，一切只能想象。
“啪！啪！啪……”又一条鱼钓了上来，在岸边有力地拍打着身躯，跳个不停。
感谢自然老母亲，又解决了我的一顿午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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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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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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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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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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