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么快的?”柳长风惊得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睁大眼睛看着魏夕墨。
“快?要不是这人间界的天地意志已经返璞归真,只要你告诉我这玩意儿在哪,也就打个响指的事。”魏夕墨不以为然,甚至还觉得柳长风这个话是在羞辱自己。
“你好像还很委屈?”柳长风撇撇嘴,鄙视地看着魏夕墨,将拇指往下一倒,开口说道。
“那可不,事儿也是你叫我这么干的,我照做了,你倒好,现在反而埋怨起我来……”说完,魏夕墨更委屈了,起身就往东北飞去。
“喂喂喂,我不是这个意思啊!”柳长风真的是无语了,这个老土地活了这么久,怎么想法还跟个小女生一样?还有玻璃心!
“哎呀,我真不是埋汰你的意思。”柳长风赶忙追了上去,魏夕墨见柳长风追了上来,跑的更快了,一眨眼便出现在一百海里外,而后站在汹涌的海水上一脸笑意地看着柳长风着急地飞过来。
“魏夕墨,我操你大爷的。你屁股塞了火箭啊,跑那么快……”魏夕墨面前,一股水华缓缓凝结成型,柳长风双手撑着腿,累的腰都直不起来了。
“那你说我,我不想听,还不能走开啊。”魏夕墨愤愤不平地说道。
“那这不是没说你嘛,我就想问问你怎么把船弄走的?”柳长风喘着大气,仰起头来看着魏夕墨,说道。
“就这样?”魏夕墨顿时有点摸不着头脑了,不确定地问道。
“要不然咧?还有,你把人救回来了没有?”柳长风抹去额头的水渍,终于是缓过来了。
吗的,一下子全力催动水系法术的化水遁还是过于勉强,还好柳长风反应得比较快,要不然刚刚就淹死在海里了。
“看你这样,五行法术用的不是很好呀~”魏夕墨扯了扯柳长风的湿头发,调侃道。
“别废话,你刚刚是怎么把船弄走的?”柳长风站直身体,目光如炬地看着魏夕墨。
“还有,人呢?”
“急什么。”魏夕墨伸手进口袋,拿了一个小瓶子出来,随后竖起剑指往前一点,只见瓶子顿时如同飞升的流星一样,极速地向上爬坡,而后,在到达一定的高度后,柳长风看到瓶口处突然喷射出了一道仿佛跨域了天际一样的星息微芒,落在自己眼前的海面上。
“出!”
伴随着魏夕墨的一声令下,光芒中瞬间凝聚了一大群小孩子出来,还有三个柳长风不认识的陌生人。
“……”
周诗雅一家蓬头垢面地站在一个透明的泡泡里,茫然地看着眼前的茫茫大海,看样子是还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
“嗯?怎么越看越像周诗雅?”柳长风回过头看去,一眼就看到了一个比旁边要大得多的泡泡正静静地漂浮在海面上。
“那个,你先把这些小孩子带走吧。我想审问一下这几个人……”柳长风回过头去,看着魏夕墨,开口说道。
“那还不如我带你一起回去,也就一眨眼的事~”魏夕墨看着柳长风,说道。
“回土地庙那?”柳长风挑了挑眉,不确定道。
“那要不然呢?,还能去哪?”魏夕墨无奈地摊开手,撇了撇嘴,做出一个自己也没有办法的样子。
“好吧,那就一起吧。这些小孩子的记忆记得删改一下。”柳长风叮嘱道。
“恐怕不行。”魏夕墨摇了摇头,皱眉说道。
“为什么?”柳长风有些不解,莫不成这魏夕墨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
“你这个表情我觉得你肯定把我往坏的那一个方面去想了!”魏夕墨看着柳长风的表情,不屑道:“真的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哎,还别说,这老伙子看的真准~
柳长风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对不起。行了吧。”
“哼。”魏夕墨愤愤不平地吐了一口恶气,说道:“他们身体不知道为什么异常虚弱,津气肾水少到了极点,有一些孩童撑不过去死了,我也就没救出来。至于这些,如果要进行篡改记忆的话,还得先修养一下身体,要不然,在仙术的作用下,恐怕他们的身体会吃不消。”
“原来如此。”
“什么原来如此,我看你就是急,我救这些孩童出来你看都没看一眼,注意力全集中在那三个人身上了。”魏夕墨睁大了眼睛,凶恶地瞪着柳长风,指责道。
“嘿嘿嘿,这不是有你在嘛~东省的土地爷,还不是言出法随,无所不能呀?”柳长风讪笑了一声,眼神悻悻然地看着魏夕墨。
“少拍我马屁!老夫不吃这套。”魏夕墨转过身去,怄气道。
“那到时候PKL出新时装了,我弄套最贵最潮的给你。”柳长风话锋一转,用一种诱惑性的语气对着魏夕墨后背,轻声吐道。
“哦……这……这个还行。咳咳咳。”魏夕墨握着拳,在自己的嘴前战术性地咳嗽了一下,而后转过身来说道:“算你小子识相。”
“嘿嘿嘿,这不是得仰仗您土地爷嘛~”柳长风笑地跟花一样,半真半假地迎合道。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小子就是想叫我干活,要是你来处理,不得累死……不过,看在衣服的份上,就随了你的意了。”
说完,魏夕墨大手一挥,柳长风眼前的景色突然一转,变成了一片茂密的树林。
也就是之前在郊外第一次见魏夕墨的那个地方。
此时,孩童们跟魏夕墨都不见了,只剩下恐惧的周诗雅一家和柳长风四人。
头上,明月高挂,圣辉普照大地,把树叶打上了一层银装。
柳长风回过头来看了看三个抱在一起的人,冷淡地开口道:“跟我走。”
说完,柳长风便往不远处那个在林中灯火通明的土地庙走去。
周伯通虽然害怕,但现在为了保护妻女,还是选择走在了妻女前面。
周诗雅母女俩眼神里满是惊恐,而后随着丈夫的步伐,跟着柳长风往庙里走去。
来到庙后,柳长风坐在了一张四方桌上,闷声沏茶。
周伯通不敢靠近,而王惠则是死死地抓着女儿周诗雅的手,一家人紧紧地靠在一起。
“周诗雅?”柳长风一边往茶杯上倒茶汤,一边低着头看着茶杯,开口问道。
“我……我是。求求你,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不要伤害我的爸爸妈妈!”周诗雅勇敢地站在了双亲前面,张开大手如同母鸡护犊一样,眼神复杂又害怕地看着柳长风。xǐυmь.℃òm
“不要伤害我的家人,我还有很多钱,什么都可以给你。”周伯通一把将女儿拉到了身后,眼神哀求地看着柳长风,坚定地说道。
“不要伤害我的丈夫和女儿……”王惠也站在了周伯通的旁边,死死地盯着柳长风,乞求道。
“哎,行了行了。演狗血电视剧呢?周诗雅是谁,现在站出来,去外面的院子里自己打一勺井水,把脸洗干净再进来。”柳长风享受地品了一下茶,随后淡漠地抬起头来看着一家三口,不耐烦地说道。
闻言,夫妻俩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周诗雅,发现女儿腿脚都不利索了,站在原地上直发抖。
见状,周伯通便想要开口求情,“那个大人……”
“没听到我讲话吗?还是说,你们三个都想死?”柳长风猛地拍了一巴掌桌子,把桌上的茶杯和周诗雅一家人都吓了一大跳。
“……”周诗雅尽管害怕,但想了想爸妈,还是硬着头皮走了出去。
周伯通一脸担忧地看了看周诗雅,而后与王惠对视了一眼,最后又看向了柳长风。
此时的周诗雅一家害怕的是未知,毕竟不知道为什么一家人突然就从煤房里被放了出来,出来后就直接到了海面上!
而那艘巨型的航空母舰,已经不见踪影了!出来后的第一眼,就是两个悬浮在海面上的人,还有一大群跟自己一样被关在泡泡里的小孩子。
而后,等那两个人说了些什么,再一眨眼,一家人却踩在了坚实的土地上!
而那些孩子和另外一个会飞的人,却不知道为什么不见了。
这一切的一切,实在是太魔幻了!周伯通甚至都以为自己这是在做梦!
但用手掐了一把大腿后,大腿上传来的痛感却又告诉他,刚刚发生的一切似乎是真实的!
这让他感到了一丝未知的恐惧。
而恐惧,又因为未知,加深了几分。
很快,周诗雅洗完脸走了进来,俏生生地站在周伯通旁边。
“嗯……”柳长风看着周诗雅这张脸,随后将其与记忆中的校卡人头像上作比较,发现居然完全重合在了一起。
“好像是真的周诗雅~没想到,追查福利院孩子的事居然跟周诗雅完全捆绑在了一起……”柳长风自己呢喃了几句,随后看着周诗雅说道:“你的名字是不是叫周诗雅,东省大学艺术与表演系自由舞1班的学生?”
闻言,周诗雅也没有想到,对方居然知道自己那么多的信息,原本想说谎来着,但想了想身后的爸妈,怕说谎会惹得柳长风不高兴,因此只好点了点头,实话实说道:“嗯,我就是周诗雅,自由舞一班的学生。”
“听说你,念大一的时候,莫名其妙地在一个商业酒会上失踪了?”见她承认了下来,柳长风开口继续问道。
“嗯……我跟我爸妈都被霓虹人绑架了。随后就出现在了一艘巨大的舰船上。”周诗雅回想起一年前的一幕,心有余悸地说道。
“被抓到船上后,他们逼你们干了什么?”柳长风看着周诗雅的眼睛,问道。
“我……我就是问了我一些同学的信息,我爸则是逼着他签了很多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合同。”说完,周诗雅看了一眼周伯通,周伯通此时此刻正看着柳长风呢,完全不在意周诗雅的话。
“……”闻言,柳长风叹了一口气,“看来你们则是纯纯的工具人而已。应该也不知道什么有用的东西。”说完,柳长风站起身来,走到周诗雅旁边,说道:“除了你说的这些,应该没什么瞒着我的事情了吧?”
“没……没有。”见柳长风突然靠近过来,周诗雅一下子就羞红了脸,往后仰去,吞吞吐吐地说道。
看着她的眼神,似乎没有撒谎,柳长风闷闷地说道:“算了算了。你们走吧。自己看一下怎么找到个车回家去……”
“……”闻言,周诗雅一家人都沉默了,很显然,完全没有搞懂现在是什么状况。
“你……你要放我们走?”周伯通不确定地看着柳长风,问道。
“不放你们走在这里干什么?难道我救你们出来还要请你们吃饭啊?这样未免也太过分了些。”柳长风翻了个白眼,无语道。
“救……救了我们……”周伯通迷糊道。
“对呀,现在你们在东省,就在省会旁边的一个郊区里。往东边走,大概不到两三公里的路,就能找到一个公交站牌了。不过,我不知道夜公交会不会到郊区这边来。”说完,柳长风重新坐回到凳子上,慢悠悠地品着茶。
“……”
闻言,周伯通高兴地说不出话来,只得眼含热泪地看着妻子王惠,而后紧紧的拥抱在了一起。
周诗雅虽然也很高兴,但她更多的是迷惑,眼前这个年轻的男子,看模样像是高中生,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用如此魔幻的方式将自己一家从虎口深渊里救了出来……
“哟,怎么还在啊?”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一个男子的声音,柳长风抬头望去,知道是魏夕墨回来了。
“效率可以呀。这是我珍藏的茶叶,这次念你劳苦功高,就便宜你了。”柳长风用脚拉开凳子,魏夕墨从周家人旁边走过,而后坐在了柳长风拉开来的凳子上。
“问清楚了?”魏夕墨看了一眼周诗雅,喝了一口茶,赞叹道:“好茶!柳天师好眼光呀。”
“那可不。不过没什么有用的东西。不过,这玩意儿是峨眉山上一个老猴子精送给我的,要不然我当时就收他了,但最终还是没收成~”柳长风叹息地笑了一声,打趣道。
“哈哈哈,它给的实在是太多了。”魏夕墨乐呵呵地笑道。
周伯通一家人则是尴尬地站在原地,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是出去,还是怎么样。
“那些孩子怎么样?”柳长风丝毫没有理会周伯通一家人,继续问道。
“还能怎么样,直接一人一杯黄泥水,加上一段五字真经,全给送回原来的福利院了。”魏夕墨举杯到柳长风前面,挑了挑眉毛,示意道。
“那就好。福利院这个事,总算是告一段落了,估计这段时间幕后主使觉都睡不好,毕竟暗暗地吃了一个大亏,还把船给弄不见了~话说回来,你用什么法子将船弄没的?之前我在上界的时候,见到有神仙施法,虽然厉害,但也没你这么离谱的呀?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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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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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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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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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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