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韩山梅感觉面前火热的胸膛,顿时就安静了下来,用手抱着柳长风。
“哎呀……”看韩山梅安静下来后,柳长风顿时松开了手,“大姑娘家了,还哭哭啼啼……”
“噗嗤……”
韩山梅被柳长风这番话逗笑起来,但眼睛里却噙着热泪。
“我……我爷爷以前也对我说过这句话。”韩山梅用手背擦了擦眼泪,哭着笑道。
“那你爷爷肯定不想看见你现在这个样子。”柳长风走过去,拍了拍韩山梅的肩膀,看着远处连绵起伏的青葱黛山,轻声道:“人有时候遇到极致的打击,但心也要像风一样包裹和之。天地广阔,风,无处不在。心,也应如火种一样,随风而涨。”
“你说的好深奥……我听不懂。”韩山梅抬起头来,看着柳长风的后背,在眼前这片平原的上,在星空下,显得极为安适与自然。
“你以后会懂的,或许是在你老了的时候,在某一天的午后门前,晒着太阳,感受着微风,即便你不懂,但你的心懂了。”
柳长风回过头来,笑着看向发丝正在夜风里游荡的韩山梅,说道。
“……”韩山梅怔怔的,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既然你不哭了,那我们就走吧。等我办完事,我再送你离开这里。”柳长风看了看表,感觉时间还行,随后扭过头来对韩山梅说道。
“我……我可以自己一个人走……”韩山梅低着头,倔强道。
“那你也得知道这里是哪里才行啊。再说了,你不怕狼?”
话刚说完,远处的山林中传出来一声清亮寂寥的孤狼嚎叫。
“呜……”
韩山梅听着这个狼叫,心里面直发毛,连忙走了过来,开口道:“我还是跟着你吧。或许……或许你需要一个帮手。”
说完,韩山梅朝柳长风做了个“耶”的剪刀手,随后脸色悻悻然地站在了旁边。
柳长风笑着摇了摇,随后说道:“现在我们在军区外的平原上,而我来这里也是为了找人,既然有缘遇上你,那就带着你一起看看吧。”
说完,柳长风一把抓住韩山梅的手,施展水中捞月后,化作一滩水,消失在原地。
……
军区里。
一个搭建简陋的营房中,几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正聚在一起开会。
“玉祥,你不能这么做啊!你要是这么做,上头不会放过你的!”
席上,一个独臂的高大男人用手拍向了桌子,反对道。
“是啊,老大。你这么贸然做决定,会伤害到东省军区与高层之间……”坐在独臂男人旁边的,是一个头上戴着金色飞龙麦穗帽的国字脸男人,此刻他也随着独臂男人的意思,抗议道。
“玉祥,你真不要这个脑袋了吗?”
坐在首位旁边的,一个文质彬彬的男人站起身来,指着坐在首位的老人的鼻子骂道。
“我……我别无选择。”
首位上,一个年过花甲的老人,此刻正眼神冷漠地看着下方的三个人,冷酷地说道。
“你!真是无可救药,我看错你了……”文质彬彬的那个男人被气的差点喘不上气,大袖一挥,转身就走出了营房。
而独臂男人则是眼神冷冷地看着首位上的老人,而后用腿间抽出一把刀,猛地往桌面上一插。
“啪!”
蓝色淬火出来刀钢瞬间将桌面洞穿,独臂男人抽回了孔武有力的大手,说道:“你有难言之隐我知道,但你不能牺牲整个军区的利益来为了一己私利!既然你选择了秦国飞龙,那就没有回巢的一天!”
说完,独臂男人站起身来,走了出去。
此时,营房还剩下两个人。
“子安,你也回去吧。”玉祥疲惫地摆了摆手,闭上眼睛,低声道。
“老大,你自己保重。”男人扶了扶帽子,站在营门前,回首看了一眼甄玉祥,随后眼神复杂地撩起营布,走了出去。
“这次,真的被摆了一道呀。”甄玉祥心乱如麻,而后一个突兀的声音在他耳边响了起来。
“哟,刚开完会就累成这样?真的是不行了呀。”
“果然还是来了。”甄玉祥心头一沉,睁开眼后,才发现柳长风旁边还站着一个人。
“韩老师?”甄玉祥睁大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随后拿起桌上的老花镜戴上,这才发现柳长风旁边站着的,真的是韩山梅。
“甄老?”韩山梅也很吃惊,毕竟她就算再怎么想,也没有想到柳长风口中要找的人是甄玉祥!
这可是东省暴力手段的一把手啊!同时,他也是自己所教的学生的爷爷。
“怎么,你们认识?”柳长风微微侧身,让开来看着两人问道。
“韩老师,坐坐坐。”甄玉祥走过去,拉开了一旁的凳子,热情地邀请着韩山梅坐下。
“甄老您太客气了。”韩山梅有点不好意思,但拗不过一个年过花甲的老人的如此盛情,还是听了甄玉祥的话,乖乖地坐了下去。
就在韩山梅刚坐下去的一瞬间,甄玉祥顿时立起手刀,对准韩山梅的脖颈就砍了下去。
“……”韩山梅压根就没反应过来,随后就有一股晕厥感涌上心头,整个人软趴趴地倒在了桌子上。
“宝刀未老啊……”柳长风竖起大拇指,赞叹道。
“过奖过奖。你什么时候跑过来的?”甄玉祥走回到座位,一屁股坐下去,对着柳长风说道。
“前两天,答应一个老友,履行承诺来了。”柳长风不假思索,随口答道。
“哦?谁呀,这么大的面子。”甄玉祥笑了笑,随后从上衣的口袋中摸出来一包皱巴巴的烟,丢给了柳长风,柳长风接了过去,打开一看,发现里面只剩一根了。
“这么吝啬?”柳长风两指夹着香烟,在甄玉祥面前晃了晃。
“特供的。就这么点,加上最近烦心事比较多,晚上抽着抽着就抽没了……”甄玉祥顿了顿,继续说道:“怎么,不够的话,我给你拿去?”
说完,甄玉祥就想要站起身来,可柳长风的手更快,抬起手对着甄玉祥隔空一按,便把甄玉祥又按了下来。
“无碍。不过,你天天晚上熬夜抽烟,估计现在这体内的虚火已经能烧干整个太平洋了。”柳长风弹了弹烟灰,吐了一个烟圈出来,慵懒地说道。
“反正也快死了,算了吧。”甄玉祥摆摆手,表示自己不在意能活多久。
“对了,我刚才见着几个人走了出去……”柳长风欲言又止道。
“没什么,就是一些部署的意见分歧而已。怎么,你偷听到了什么?”甄玉祥老谋深算,内心极力掩饰,嘴上平淡地笑着反问道。
“哎呀,这么老了还学别人套话?除了有必要,一般我都不偷听别人讲话的。再说了,我对这方面也不感兴趣。”柳长风没往深处想,随口答道。
“你要是偷听了,那不得抓你起来啊?哈哈哈哈。”甄玉祥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地笑道。
柳长风还是没感觉出来什么,继续笑道:“你老小子别忘了,我也有个一官半职呢。”
“哟,猛龙过江了。”甄玉祥咳嗽了一声,继续笑道。
“嘿嘿,说正事吧。”笑了一会儿,柳长风正色道:“最近,我在东省被人狙击了。狙击手用的是秦国的H型反坦克单兵重狙……”
“这个啊,东省的话,刚开始是拒绝出产的,但人家欺负你老无力,拿你做实验点,咱也没办法。”甄玉祥接过问题,无奈道。
“既然如此,为何不宣布其他省也效仿,这种利润很大的呀。”柳长风不解道。
“但上面也不是一条心的啊。其他的,估计连说服都说服不了。也就欺负一下我这种老头子了。”
“那这重狙有点落后了……我刚才硬接了一发子弹,皮儿都没擦破。”柳长风自嘲道。
尽管柳长风说的是秦国军工威力还不够强大的意思,但甄玉祥却从里面听到了一个更重要的信息——柳长风又强大了。
“怪不得,怪不得他能把你逼到这一步……”甄玉祥心里面冷笑道。
回到台上,甄玉祥欣喜地说道:“最近听说有突破了嘛,所以那些比较活跃的家伙才想着说拿这种旧的武器去赚点外快,改善一下生活……”
“哎对了,刚才韩山梅是我在平原上拦截了一辆军用吉普救下来的,她怎么被人从军区里绑了出去?”
面对柳长风的疑问,甄玉祥倒吸了一口气,说道:“她长得也还可以吧?”
“韩山梅?一般般,就是上面发育的比较好。”柳长风看了一眼已经晕死过去的韩山梅,客观道。
“她被一个纨绔子弟看上了,然后为了躲避骚扰托关系进军区教书,可学校在生活区,就算是有巡逻兵保障,但也挡不住家贼啊。对方花花肠子多,用钱和官职贿赂了她父母,然后她父母就把她卖了。”
“这些,她不知道?”柳长风见怪不怪地问道。
“她?不知道吧。我认识她,也只是因为有一次去接轩轩放学,恰巧碰到她在校门口值班,轩轩跟我说她是语文老师,所以我们才互相结识的。”
“怪不得。不过,刚才那纨绔应该是把她掳走了,却没料到在半路上让我截胡……但是,有一点我感到很奇怪。”
“什么很奇怪?”甄玉祥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看着对面正皱着眉头的柳长风说道。
“就是,他看到我追他,他直接就跑了。这种情况不多见,他一大群人看见我就跑,显然是对自己与我之间的战斗力有一个明确的认知。”
“要么他就是跟我打过的人,要么他就是看过我出手打人。”
“你说,会是哪个?”柳长风看着甄玉祥,问道。
“你不认识他?”甄玉祥反问道。
“不认识。见都没见过。”柳长风肯定的说道。
“那不就是第二个可能性了嘛。可能你之前在军队里展露风采时,恰巧让他瞧见了,这才在看到你时,如同老鼠见到猫一样……”甄玉祥笑得脸都红了,调侃道。
“不对,我总感觉不是这样……”柳长风摸着下巴,思索道。
甄玉祥看到柳长风这幅模样,赶忙出言道:“你这么疑惑,为什么不问一下我他是谁?”
“你知道?”柳长风反问道。
“废话,刚才不是我告诉你的么?”甄玉祥笑骂道。
“也是哦。差点失了智。”柳长风一拍脑袋,“那你说说看?”www.xiumb.com
“他是霍家人,霍华德认不认识?是他的爷爷。”甄玉祥抹了一把脸,看起来已经疲惫到了极点。
“霍华德?那个老疯子?惹不起惹不起……”柳长风听到这个名字时,差点没从座位上跳起来。
MD,这个人不得了啊。
属于是跟柳长风一样心眼小的人,还特别有能力,至于财力,就不用多说了。基本上是这种人的标配。
“惹他是不值,不过,他也不敢惹你啊。再说了,你保住小梅一阵子,等这段风头过了,不就没事了。男人就一时性子起……”甄玉祥开解道。
“不是,你打算让我保她?凭什么呀?”柳长风扭过头去,不爽道。
“你刚才不会是在担心自己半路截胡了霍华德孙子的事而感到棘手吧?”
“要不然呢?你以为我想什么?”柳长风挑了一下眉毛,回击道。
“不是?你英雄救美呀~你不为人家女孩子想想?”甄玉祥彻底无语了,这柳长风是什么怪物,六根清净的吗?有点感情行不行?能不能共情一下……
“她?我当时顺手而为的,没想那么多。再说了,你说那么多,不会是想让我买你面子保住她吧?”柳长风反问道。
“帮帮忙好吧。”甄玉祥站起身来,给柳长风倒了一杯茶,细声软语道:“就当帮老朋友一个忙。我还有一个儿子没讨媳妇呢~”
“去尼玛的。讲这些话。”柳长风不耐烦地把茶喝了下去,因为甄玉祥他根本就没有儿子,这话是在暗讽柳长风不懂得抓住讨老婆的机会呢。
柳长风不是傻子,当然听出来了甄玉祥的言外之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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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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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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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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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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