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这个爹哪哪都好,唯独太过孝顺,甚至有些愚孝。
在何民两口子过来没多久,何老二何老三也都带着各自妻子出现在院子内。
小刘氏就站在李荷花身后,阴阳怪气道:“大哥快别说了,侄女不愿意就是不愿意,可怜我和老三。”
何老三顺着妻子的话往下:“反正侄女心狠,我饿着倒没什么关系,只是我媳妇身子骨本来就弱,现在……”
听见自己最疼爱的儿子开口,李荷花呼吸急促,瞪着何民:“你莫不是连你老娘的话都不顾?!”
瞧见这一幕,大刘氏眼中闪过幸灾乐祸,也想插一嘴讨讨好处。
临开口前瞥见站在那里未有动作的何恬田,脑中浮现那日何恬田拿着菜刀宛如杀神的模样,浑身一个激灵,忙闭上嘴巴。
她差点忘了,现在的何恬田可不是之前的何恬田,一个不高兴,真有可能拿刀把她砍死。
注意力全在李荷花等人身上,何恬田并没发觉大刘氏的小心思,看到也不会在意。
在何民数次使眼色之下,何恬田无奈摇头,直接忽略他,淡淡道:“我可以把方子拿出来。”
闻言,何老三与小刘氏眼睛不约而同的亮起。
误以为她是怕了自己,李荷花得意道:“那还废话什么,赶紧把方子拿出来。”
“不急。”何恬田笑眯眯道:“在将方子拿出来之前,我想和三叔三婶算一笔账。”
不待众人反应,何恬田从袖中拿出一个账簿模样的东西,悠悠道:“里面记载的是这些年三叔三婶找我家借的东西。”
“前几个月,三婶娘家弟妹来访,三婶借口没有米粮,拿了我家二十斤白米,并三斤猪肉,临走时又拿走几本我相公的书籍。”
“去年春节,三婶找我哭诉要添置衣裳,以此为借口把我夫君抄书赚来的银子都借了去,以及我放在厨房中准备做来的年夜饭。”
“正月时,三叔吃酒和人发生争执,要赔钱,便来找我与相公借,借去三两有余,后来又将我相公给小乖添置的衣裳拿了去,家中的棉被也给抱走,所有加起来共二两银子。”
“去年五月,三叔三婶家说是没钱开火,连续半个月都是在我家吃的,期间各种吃穿用度皆是我出的,以及三叔借口要送孩子上学,让我们帮忙承担所有费用,包括笔墨纸砚,离开前把家中所有米面皆拿去。”m.χIùmЬ.CǒM
“七月份,三叔来我家借钱,路上不慎摔跤,非把责任推卸到我们身上,抓药、养伤,一个几百文,三婶哭诉三叔没法干活,找我借去半钱银子。”
“九月中旬,三婶回娘家走亲戚,娘家有人怀孕,找我借钱送礼……”
其中不仅有何老三家的,还有被何老二家以各种理由占去的便宜,其中包括李荷花以及他们各自的娘家,甚至包括他们娘家的亲戚。
每一样东西、银钱,和时间都能对得上。
随着何恬田往后念,何老二与何老三夫妻都变了脸色,李荷花脸色也是青一阵白一阵,好不精彩。
担心他们听不清,何恬田“好心”的将借的东西或者借去的银子以及准确时间一并念出来。
余光将他们的脸色收在眼底,何恬田心里嗤笑一声。
说起来,她能拿到这个账簿,还要多亏陆扶星。
陆扶星告诉她李荷花寿辰的隔天,她无意间在起房间发现一个账簿,得知他有记账的习惯。
又发现上面记载的多是被何家人以各种借口占去的便宜,狐疑之下“逼问”陆扶星。
才知道每次原主贴补何家的人,都会记载下来。
饶是何恬田,看完账簿后也很想骂一句何家比吸血虫还像吸血虫。
之前她知道的都是原主记着的,因最近两年被何家占去的便宜太多,多数原主都已遗忘。
若不是看见陆扶星记载的账簿,她根本不会知道。
想起被何家人占去的那些便宜,何恬田便气的牙痒痒,心中一直琢磨着抽空找他们要回来。
她不是原主,自然不会纵容这一大家子吸血虫。
今日出发来给李荷花贺寿前,她特意多留了个心眼,把账簿也给带上,没想到正好派上用场。
何恬田视线扫视过李荷花,脸上笑容更深了点,要不是李荷花,她还没机会把账簿拿出来。
此时李荷花几人的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恨的不住咬牙。
欣赏了会他们的脸色,何恬田继续把账簿往下翻,大有继续念下去的架势。
李荷花一急,直接吼道:“闭嘴!”
“奶奶别着急。”何恬田轻笑一声:“孙女还有很多没念呢。”
“你再多念一句我撕烂你的嘴!”李荷花一点假面都顾不得维持了。
现在是白天,时不时便会有村民路过,若是被人听了去,她的老脸往哪搁?
何老三也瞪着她,愤恨不已。
在他看来,何恬田一个丫头骗子,被自己占便宜是理所当然的。
面对李荷花的呵斥,何恬田满面无辜:“为何不能继续念下去?我刚刚只念了不到一半。”
“闭嘴,你给我闭嘴!”李荷花身子哆嗦个不停,眼神阴鸷。
同时扬起巴掌,要往何恬田脸上扇。
在李荷花的巴掌扇过来前,她退后一步,继续扮无辜:“奶奶莫要生气,否则等会气中风便成孙女的不是。”
因她的躲避,李荷花脚步不稳之下,差点摔到地上去。
头一次在小辈面前如此丢脸,李荷花气的脸皮快速抖动着,恨不得把何恬田的嘴给撕烂。
“方才奶奶可是说过,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家已经分了,我又是外嫁女,为何不能再继续念?”
直把李荷花堵的说不出来话。
没停顿多久,何恬田继续说道:“大家都是亲戚,亲兄弟都要明算账,亲戚更应该如此,否则日后被村里其他人知道,也会惹得叔叔婶婶们被笑话不耻。”
“我仔细想了想奶奶说的话,方子是我研究出来的,想让我拿出来也不是不行,只是这账要先麻烦几位叔叔婶婶清还一下,还清账再说其他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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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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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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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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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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