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何老三从邻居家回来,刚进屋就听见一阵哭声。
“怎么了……”
话还没问出来,便有一阵臭味冲进何老三的鼻腔。
他脸色骤变,跑到院子疯狂呕吐。
追出来的小刘氏咬着牙,何老三被妻子瞪的心虚,忍不住问道:“你身上是什么味道?”
不提还好,小刘氏又想起自己踩到粪桶的事,娇媚的脸蛋扭曲到一起。
“你怎么不吭声?”何老三捏着鼻子走过去。
“还不是何恬田那个小蹄子!”小刘氏眼眶发红。
看着哭哭啼啼就是不说怎么回事的妻子,何老三愈发不耐烦。
越想越委屈,小刘氏直接扑到何老三怀里。
这一近身,臭味更加浓郁,何老三被熏的险些晕过去。
忍着一把推开小刘氏的冲动,他憋着味道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了?”
小刘氏哭哭啼啼的把经过告诉何老三,说到最后,牙齿都咬到一块。
“不可能吧。”何老三忍不住说道:“整个村子谁不知道,何恬田那蹄子老实的和牛犊子一样,怎么会骗人?”
说着,他搓搓手,神色隐有贪婪:“会不会真有金子,是你没找到?”
小刘氏狠狠啐了一口:“呸,何恬田就是在故意耍我,我把整个后院的地都锄过了,没看见丁点银子!”
“你去替我报仇!”说着,她横了何老三一眼。
被妻子这一眼看的心猿意马,本不欲多管闲事的何老三当即拍板决定:“明天我就去给你教训何恬田那小蹄子!”
在何老三的劝哄下,小刘氏总算破涕为笑,主动迎上他。
本想搂着她亲一口,何老三刚张开嘴巴,又被熏的险些晕过去。
……
次日清晨,何恬田迷迷糊糊的从睡梦中醒来,下意识想拉被子,结果摸到的并不是被子,反倒是一张人脸。
何恬田的瞌睡瞬间没了,她床上竟然有其他人?!
腾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扭头看去才看清那人是谁。
正好陆扶星也睁开眼睛,坐起身子,黝黑的眸子直愣愣的盯着何恬田。
她不得不伸手推开陆扶星,刚推开人就靠了上来,眼睛也未移开。
何恬田揉着眉心,昨天她记得自己关门了,而且她睡前陆扶星是在另外一间房中抄书,结果一觉醒来就出现在自己床上。
一定是她起床的姿势不对。
闭了两次眼又睁开,何恬田极度不情愿的发现,她并不是在做梦。
“娘子。”
从自己的思绪中回神,面对忽然出现在自己床上的便宜相公,何恬田分外头疼。
发觉陆扶星想朝自己靠近,何恬田一个激灵,再次把人推开。
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相公,我先起床,你慢慢睡哈。”
冲出房间洗了把冷水脸,冷静下来的何恬田经过一番思索,才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自从昨天晚上她“主动献吻”,陆扶星的表现就分外不对劲。
从一开始,何恬田抱的就是稳定下来就与陆扶星和离的想法,更不打算真和他在一起。
接下来要想办法和陆扶星保持距离才行。
陆扶星从屋内走出来,看见的就是站在水盆子边不知在想什么的何恬田。
“娘子。”
正当何恬田苦思冥想如何离开陆扶星时,措不及防听见正主的声音,愣了会才反应过来。
她咳嗽几声以掩饰心虚:“相公……”
刚说两个字,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剧烈的拍门声,把何恬田的话都给堵了回去。
“何恬田,赶紧给老子滚出来。”
想起这是谁的声音,何恬田眉头都拧到一块:“我先去开门。”
开门之后,果然看见何老三举着手,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
“三叔。”何恬田淡淡的喊了一句。
打量何老三的同时,何恬田也在心中搜寻有关他的记忆。
因为是老来子,何老三在家里被娇宠惯了,自私自利的程度毫不下于何老二,与小刘氏简直是臭味相投。
何老三见何恬田出来,当即就骂起来:“小蹄子,昨天是不是你把我媳妇泼一身粪的?”
不用想,何恬田就猜到是昨天小刘氏回去后找何老三告状,今天他才故意来找茬的。
村里人都醒的早,在何老三拍门时,就有一堆喜欢看热闹的村民围上前。
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
视线扫过那些村民,何恬田眼珠子转了转,心生一计。
她低下头,脸上露出怯怯的神情:“三叔,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别给老子装傻。”何老三眼睛瞪的像铜铃:“昨天我媳妇帮你干活,结果你却泼她一身粪,今天这事你就必须我好好说道说道!”
何恬田还没反应,周围的村民就哄笑出声。
整个村子谁不知道,小刘氏平日连地都不下,怎么可能帮人干活?
“三叔。”何恬田咬着嘴,肩膀也瑟缩起来:“昨天三婶是来找过我没错,可她是来找我要钱的。”
“因家里穷的连下锅的米都没有,我便没给三婶银钱。”
三言两语就说清前因后果,顺便卖了把可怜。
趁着周围人都在讨论,何恬田拿袖子抹起眼睛来,实际是为把眼睛抹红。wWW.ΧìǔΜЬ.CǒΜ
放下袖子,她眼眶通红道:“后来三婶甚至还想让我把小乖卖掉,给她换新衣服穿。”
“可是……可是小乖是我儿子啊,我怎舍得卖掉他,三婶一怒之下就要打我,哪曾想一脚踩中粪桶。”
闻言,周围人看何老三的眼神都发生变化。
平时村里不少人都喜欢去亲戚家占便宜,可都没有如小刘氏这般。
占不到侄女的便宜,就撺掇人把孩子卖掉,就为给自己买衣服。
小刘氏一贯娇气恶毒,的确是她能做出来的事,因此村民对何恬田的话一点怀疑都没有。
陆扶星就站在何恬田身后,听到小刘氏要卖陆小乖,脸色越发阴沉。
不知究竟的何老三,脸上出现几抹心虚,语气也有些不足。
这幅模样落在村民眼里,更坐实何恬田的话,互相嘀咕起来。
何老三一个激灵,挺直胸脯就瞪向何恬田:“不管怎么说,我媳妇都是长辈,身为小辈,对长辈动手就是不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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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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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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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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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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