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云遮雾绕的勐卯弄不知延续了多少年,人们生活在一个个草棚组成的寨子里,种水田为主,日出而作,日落而归,男耕女织,养牛犁田耙地,养猪羊鸡鸭当菜,也有马,大寨子还有象。人们不太关心哪个大王该来管他们,只朦胧知道天底下最大的官是汉人地方勐贺相(宝石宫殿)皇帝,那是全天下的“共主”,下来就是“浑贺罕”(金宫殿主人),有时在南有时在北,寨民们都不太关心,他们看得见的是寨子的头人,他才是真正的主人,他为人好寨子里百姓就好过,他心坏大家就遭殃。
在成百上千的寨子当中,东边山脚下有一个小寨子叫曼南盖莫,60多户人家,和其他普通寨子一样,这里山清水秀田地肥沃,森林茂密,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这个普通寨子的一个普通人家在虎年生下一个男孩,因为是老大,取名叫“艾依”,两年后又生下一个男孩,不满岁就死了,又过三年生下一个男婴,他们的母亲却死了。按习惯这个男孩就被叫“艾散”。
他们的父亲原来就是孤儿,长大找到老婆,希望建成个儿女成群的温馨家庭,现在女主人去世,他当爹又当娘,日子一下子就过得很窘迫。熬过两年,他在上山打猎时不幸被老虎咬死。
艾依和艾散两兄弟一下子成了孤儿。
头人就是寨子的父母,自然要出面安排这可怜的兄弟两。安葬好他们的父亲,头人发话:“艾依,家里没有大人不行,你们还是让其他人分别领养吧,外寨子的都可以。”
“我不离开家,我会养我弟弟!”7岁的艾依搂着2岁的艾散,眼睛定定地看着头人。旁边一些妇女直抹眼泪。
“孩子呀,你还没有犁把高,犁不了田种不了地,你拿什么养活你们弟兄两个呀?”旁边人也劝:“不管把你们分到哪个家,我们帮你记住,长大也会让你们兄弟相认。”
“我会放牛,给我们吃口饭就能活!”艾依还是倔犟地盯着大家。
头人和几个寨中老人商量了一下,有个牛多粮食也多的弄相比家愿意雇艾依给他家放牛,满足艾依提出的“让我和兄弟不饿肚子”的要求。
从此,在放牛队伍里人们就看到艾依那瘦小的身躯在牛群中跑前跑后,他坚持所管的牛的数量要和大人一样,该给的粮食也和大人一样。
人们惊奇地发现,那个没有成年人的草房居然收拾得干干净净,还养了不少的鸡,每当白天艾依去放牛,艾散自己抓吃哥哥煮在土锅里的饭,就跟着小伙伴玩耍,在寨子附近抓鱼摸虾找野菜。
房顶的茅草该换了,破的蔑笆需要补,艾依用放牛间隙割好茅草一小捆一小捆背回来;把一棵竹子砍倒,一节节扛回来,在成年人帮助下,把房顶和蔑笆都翻修好。
“这弟兄俩长大一定是个持家的好男人,谁家女儿嫁他们都会有好日子过。”m.xiumb.com
“一棵小嫩竹就能把一个家顶起来,不得了呀。”
头人和几个村寨长老远远看着这弟兄俩那瘦小的背影,不住地点头。
就这样平平淡淡过了八年,艾依已经长成一个健壮小伙子,艾散已经能帮人放牛。
艾依不想再给人放牛,他要自己种田,他要会学会驾牛犁田,他要学会打猎,把猎物拿到街子换好点的布料,他不想再穿麻布衣裤和别人施舍的旧衣服。
他从小在山上放牛,对山野很熟悉,也已经会使用简单的土弓箭。
这天他带着一把砍柴刀和弓箭就上了山,他希望能射到几只山鸡或者肉多的野鸽子,能打到一只麂子那就是天大的收获。
平时鸟鸣雀唱的山野今天特别安静。
他爬过三道山梁又钻通三条箐沟,连一只小雀都没有打到,他失望地坐在一棵大树下休息,心想还是回家吧,找点野菜和竹笋回去算了。对于打猎人来说打不到猎物只能带野菜回去是最丢脸的事。
正在这时一股腥风呼地迎面扑来,紧接着就是老虎激烈短促的吼叫声,他本能地把砍刀握在手上,转到大树背后,想爬到树上,发现没有可攀的树枝和野藤,想换另外一棵树,脚迈不动。
刹那间,虎吼和打斗声来到他面前,就见两只焦黄老虎和一只小白虎在撕咬打斗,那白虎只有土狗那么大,而两只花黄色老虎足有小牛犊那么大,身长爪长灵活地跳跃撕打,小白虎毫不示弱,顽强地回击,谁也没能把对方咬住!
艾依整个人像被定住,要跑迈不开腿,要喊也不能发声,只觉得耳边轰轰乱响,头皮发麻。恍惚中感觉自己手还能动,刀还紧紧握在手里,屎尿也没有出来。
突然一道白光从他头上闪过,紧接着一道黄光向他扑来,他没有多想,手中刀本能地一挥砍向黄光,就听“蓬”地一下传来重物落地声音。
“昂!”一声虎吼,就见刚才从他头顶跃过去的小白虎转过身,一个飞扑就把剩下的另外一只花黄老虎咬住,那健壮老虎后腿蹬得土块和树枝乱飞,半天才慢慢不动了。
艾依一口气缓过来,才发现他刚才砍死了一只大老虎!
正想着要怎么对付小白虎,就见那只白虎望着他,好像点了一下头,然后白光一闪,消失了!
艾依瘫坐在树下,但慢慢发现自己全身充满热气,活动手脚,很有力;低头看裤裆,没有尿!
原来我砍死了一只老虎,花色像镰刀的那种!白虎又咬死了一只。
大收获。
他紧紧握着刀,小心地把周围巡视一遍,再也没有其他野兽。
正准备回去叫寨子里的人来帮他抬猎物,一转念走到被他砍死的老虎面前,一只手提了提,不重。
再走到被白虎咬死的那只老虎面前,提了提,也不重。他立刻砍来野藤把两只死老虎捆在一起,挺身就把它们扛起来挂在肩膀上。
当寨子里的人看到艾依从山上下来,两边肩膀都挂着老虎,他的身材还不算太高,两只死老虎的后腿和尾巴长长地拖在地面。
全寨一下子都惊呆了!
那一夜全寨所有的牲畜都没了一点声音,尤其是狗,平时一到晚上就要此起彼伏地欢叫,那晚连哼都不哼一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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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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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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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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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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