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罗族后面的杨族,气运不济,族中弟子,最高也只现三品上的灵脉品阶。
就在灵脉测试接近尾声,众人感叹罗族未来必成为平山蛮城众族之首时,一个小族的子弟,钱飞淼,让问脉碑亮起了六颗银色星斗。
“怎么回事?怎么是银色的?”
“好个钱胖子,绝对在作弊,颜色都不对了,今天他胆子肥了!”
“我族兄三水要逆天,点亮六颗星斗,是真正的天才,你们都是废物,哈哈,哈哈。”
“狗屁不是,钱胖子什么水平大家都清楚,就是胖一点耐揍。他肯定耍了手段,我请求台上的师兄们搜他身,重测!”
“连我也只有两星,钱胖子手下败将,不知道被我当了多少回沙袋了,他凭什么六星?重测!重测!”
六颗星斗,可是代表着六品灵脉。钱飞淼在族内虽是一线天才,但放眼平山蛮城,比他出众者犹是存在颇多的。
其中不乏一些以往表现不错,现在被测出只有二品灵脉,境界尚差,已无望天南剑宗的大族“天才”,心头妒火中烧。
他们自然不服,出身小族,平日只配挨揍的钱飞淼,天赋比他们高,个个心中一横,死猪不怕开水烫,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纷纷质疑,竟开口要求天南剑宗弟子重测。
“知寒哥哥能看出,这人拥有十万八千种体质中的哪一种吗?”姜轻瑶如葱玉指,捏着雪白小巧的下巴,对秦平凡装出一副很高深的模样。
“你在为难我。”
秦平凡配合姜轻瑶,露出一个苦瓜脸。
“知寒哥哥不知道吗?那好吧,轻瑶就勉为其难,告诉知寒哥哥一个范围。”
姜轻瑶笑如夏花盛放,但在开口前,她忍不住又探出小手,摸了摸秦平凡俊俏的下巴,品味道:“知寒哥哥的苦瓜脸也很有味道呢。”
“反了天了你。”秦平凡佯怒。
“嘻嘻!”
“傻瓜知寒哥哥,看六品下的灵脉品阶,就知道了啦,明显只是后三万位的玄灵体。”
“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秦平凡有样学样,修长的手指挑起姜轻瑶的粉嫩下巴,道:“轻瑶妹妹的呆呆脸也是美极了呢。”
姜轻瑶脸颊飞霞,秦平凡无心挑逗她,片刻间松开了手。
他为姜轻瑶接道:“能使问脉碑呈现出银白颜色的体质,广见于数种玄灵体体系,最常见的是,五行中金土两系的衍生灵体。”m.χIùmЬ.CǒM
“次之,是器宝灵体,再之就是一些类妖灵体。”
停了一下,秦平凡打量向钱飞淼,暗暗称量着对方那一身紧致的肥肉,他戏声而道:“有经常运动的胖子……我赌是类妖灵体。”
“那具体是什么类妖玄灵体?”姜轻瑶嘟着白里透红的水嫩脸蛋,直直挑刺,要在秦平凡这里找回场子。
秦平凡白了她一眼,好气回答:“仅凭问脉碑的测定,通圣之下,无人可知。”
“这样的话,我要和知寒哥哥打一个赌赛。我赌是类妖灵体,知寒哥哥就赌……金土两系的衍生灵体吧。”姜轻瑶不甘心说。
“对我不公平,你把我的答案抢走了。”秦平凡痛苦扶额。
“哪里对知寒哥哥不公平?我让你选了最常见的金土两系的衍生灵体,概率最大,你还占了便宜。”
姜轻瑶像一只雪白狡黠的小狐狸,眼睛眯成月牙状,开心道。
“如果我赢了,知寒哥哥来太剑玄门找我,而且还要为我准备一份,大大的、最漂亮的、最珍贵的、最好的礼物。”
“输了的话,知寒哥哥还是要来找我,到时候,我陪你逛街看灯,去玩我们都喜欢的射粉团,吃我们最爱的炒年糕。最后,我再挑一个我觉得不错的礼物,送给知寒哥哥。”
“说定了,不许反悔,赖约是小狗!”
场上,那个负责记录的天南剑宗弟子恼了,面对场下一片要求重测的声潮,厉声喝道。
“聒噪!钱师弟体质特殊,不是你们的眼界可以妄加评论,收起你们的酸臭!”
万万不曾料到,这个山城中还能孕育出一个灵体,赵方山大惊,管不得罗族族长和他的笑语掐媚,身形于原地消失。
但还是可惜,赵方山仍是误了时机,反应太慢。见半晌无人管控场面,李尚已从座位上站身,横渡到了擂台之上。
李尚衣发无风飘飞,带几分道骨仙风之韵,他未吐只字,一手按在钱飞淼腹下丹田的位置,眼眸阖闭,开始查探钱飞淼的经脉和丹田。
钱飞淼受宠若惊,紧张到结巴:“李……长老,您……好……”
钱飞淼半天没能把一句话讲完整,李尚重新睁开眼睛,眼中爆发出精芒,他一手微抬,道。
“用你全身力气,朝我打一掌。”
“啊,长……长老,我怎么敢……打您……”钱飞淼小腿发抖,一身肥肉在剧烈地上下起伏着,他差点瘫痪伏地。
李尚面上看不出变化,他转过身,徐徐走出四五步的距离,电光火石一刹,他反身拍出一掌,直击钱飞淼额中印堂!
见李尚行远,钱飞淼刚刚放松一下,却见一只大手笼罩向他面门,来势汹汹。性命攸关之际,钱飞淼脑子一热,脉血五重气劲全使,同样一掌对了上去。
李尚一瞬改拍为抓,锁住钱飞淼蒲扇般大的手掌,将对方微薄灵力震回其运张的经脉,同时,自身温和而磅礴的灵力跟着涌注进钱飞淼体内。
钱飞淼油脂厚重的体表,慢慢的,覆盖上一层银芒,随着李尚的灵力在钱飞淼经脉中不断循环、冲刷,银芒愈加刺眼。
气海境之下的人,再看不到钱飞淼的宽胖身形,只能见一团巨大的银色光球,在台上,无比的灼眼刺目。
姜轻瑶灵目睁大,小脸逐渐兴奋:“知寒哥哥,这个人突破了,连破两阶,嘻嘻,还有,你输了。”
秦平凡盯着场上,一片银芒,无法做出判断,但这场赌局的输赢,于他并不重要。
牵起姜轻瑶的小手,秦平凡对她眨巴着眼睛,委下身段,用计道:“什么样的礼物,才能是大大的、最漂亮的、最珍贵的、最好的?”
“我不知道,知寒哥哥得自己想。”姜轻瑶偷笑。
“我可真难呀。”
银色光团中,传出两声低沉的巨兽之吼,声波荡漾,震耳欲聋,不少拳脚相加过钱飞淼的小辈,齐齐变色,意识到不妙。
李尚松开钱飞淼的手,气势一收,眉眼笑开:“不错,还不错,银罴玄变体。”
没了李尚灵力支持,钱飞淼周身的银芒淡下,但他仍处在失神状态。身躯弯成弓状,一只手高举,像极了一头巍如山岳的银色人熊,抡起巨大熊掌,要一掌把敌对拍压成肉泥齑粉!
“长老……我……我到脉血七重了?”这是钱飞淼恢复过来的第一反应。
“嗯。”李尚颔首,道:“你身具银罴玄变体,此类妖灵体,在脉血境时,经脉和肌肉会吸收体内游散难控的灵力,变得臃肿。”
“适才我帮你冲刷、淬炼了一番大小经脉,至于,你能从脉血五重天跳到七重天,主要还是你自身往日积累的结果。”
李尚未曾刻意压低声音,大家都是清晰入耳。钱族的人群中,有人远远的朝李尚跪拜下来,敬如圣人,三跪九叩,正是钱飞淼的父亲,钱望。
钱望内心激动,声音打颤:“我替犬子叩谢李尚长老,感谢您出手为他疏通经脉,大恩大德,没齿难忘!我钱望回家后,必为您设长生牌位,日日供香,愿您道寿齐天,也望您日后能照拂犬子一二!”
很快,钱族内和钱望素有交好的数人,也一一反应过来,跪拜在地。
“钱法文回家后,也必为李尚长老设长生牌位,感谢您能出手扶我侄儿道途一把。”
“钱石……”
眨眼之间,钱族跪倒一片,连拄着拐杖的钱族老族长,都颤颤巍巍跪了下来,鹤皮白丝紧贴地面,嘶声道。
“我钱族举族拜谢李长老,我们全族必为您设长生牌位,不断供奉香火,谢您赐我族弟子一份道缘。”
台上的钱飞淼,看见自己的父亲、叔伯、叔太爷,一个个的跪倒,心中也明白了,他双膝碰地,对着李尚不断磕头,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李尚长老,您……您能收我为弟子吗?”
和钱飞淼同代的年轻人,羡意难掩。
而其他大族的重要人物,瞧得这场面,脸色暗变,心思沉入谷底,这钱族是要一际翻天啊!
见这么多人纷纷给李尚磕头,头皮都磕破了,血肉模糊,姜轻瑶微微困惑,问秦平凡道:“他们有必要这样吗?”
秦平凡大概了解她的心思,道。
“世伯的修为苍玄绝顶,很多东西,他都是直接给你了。一些物件别人得拿性命相搏,但在你眼中,可能只是一个玩具,腻了能随便丢掉。”
“你我的从前都一样,从来不需要争什么,反而过得比大部分人都要好。但父辈不可能永远庇护我们,总有一天我们要像这些人一样,去和人争抢,生存需要的东西,为此放下很多。”
秦平凡眼中流露出劝诫:“这世间,很少有什么,天经地义的,就属于某个人,也没有哪个人,不可怜。所以,该争一定要争,而能用七分力争到的,勿要用八分。”
“很重要吗?”
“很重要,你要牢记。”
“为什么知寒哥哥总是懂的比我多?”姜轻瑶不明白道。
“在我来平山蛮城之前,我父母带我去过南域很多地方,我见过许多人,经历过许多事。”秦平凡回答。
“小时候,爹亲也带我四处流浪过,中域、东域、南域,途经过的地方也比知寒哥哥多,可我为什么没有知寒哥哥懂的更多?”一颗小小的脑袋,却偏偏想装下这世间一切之缘由,姜轻瑶又问。
沉默凡几,秦平凡目望远天,道:“原因是我的父亲,实力对比不如你的父亲,而且他还没有你父亲狠,他总是喜欢委屈自己,去照顾别人。”
“爹亲哪里狠了?”姜轻瑶听到秦平凡的理由,变得非常不高兴,气呼呼道:“他明明很善良,很心疼人的。另外秦叔叔也是极厉害的,他那是乐于助人,是伟大,别人开心,他也会开心。”
“知寒哥哥以前虽然和叔叔偶尔不合,会闹矛盾,但你私下不是和我说,你将来会和叔叔一样厉害,一样尽力地去帮助更多的人吗?”
对于姜轻瑶的质问,秦平凡摇摇头,不再说话。
声潮起伏,叩拜不停,李尚面如止水,不为所动,他先诉述了一件事。
“昔年,我季师兄收徒时,被他的弟子扛着锄头,追打得满田跑,泥水染袍,发簪落尘,高人风气荡无。”
钱飞淼停下叩首,抬头而望,不明所以。
李尚不理睬钱飞淼,继续道:“我这个师弟,比我师兄要强一点,但那怎么说也是我的师兄,我收徒时,也要顾及一下他的脸面。”
“若我收的弟子,连朝我打一掌,都不敢,这让我师兄颜面何存?我这个当师弟的行事作为,能说的过去?”
“我……”钱飞淼想辩解,但他和李尚对望,心中找不到理由。
李尚不再看钱飞淼,背身过去,语气失望。
“暂不论敢与不敢,你脑袋里难道认为,你能一掌伤我不成?”
“一个小小脉血境,我若想杀你,你连动眼皮的机会都没有!”
“或者是说,你不对我动掌,是心中尊敬我。可是,连我的话,你都无法照做,你心底的情绪,到底是尊敬,还是害怕?”
钱飞淼面容苍白,低下头去。
“你天赋确实不错,我提你为内门弟子,入我曜锋一脉,无需再考。”李尚的声音不着感情。
“再念你出自南穷之荒,仅有天赋没有实力和背景,进宗门后易遭小人妒忌暗算,我让你在我这处记名,算我结一份善缘,修行中遇到不懂的,你也可来问我。”
“多谢师尊,多谢师尊。”峰回路转,钱飞淼大喜过望,又重重纳了三个头,额头见血。
“往后,多跟着你古师兄学习。”
李尚淡语,飘袂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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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评论,大家对本书有什么建议或者看法都可以说出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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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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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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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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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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