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小心翼翼地说:“穆穆……我可以……给你……结果子了……”
穆景当然还没睡。
说到结果子,他的第一反应,这家伙终于意识到它自己也是可以创造食物的了吗?
他的第二反应是……开花传粉结果……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就在他默默念着一定是自己想太多的时候,藤蔓无情地击碎了他的幻想:“是那天,穆穆做噩梦的时候,收集了穆穆的花粉……等果子成熟,就可以,把小果子种出来了,穆穆开心吗?”
“……!!!”穆景再也无法心平气和地躺在地上,他一挺身坐了起来,将攀在身上的藤蔓掀到一边,大吼起来,“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是穆穆说,不愿意被传粉的呀……”
藤蔓显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它带着满脸呆滞的穆景在越发密集阴森的丛林里穿行,钻过树藤编织的洞口,跨过好像蛛网一般细密的触手丛,最终走到了一片幽秘的所在。
独独立在两棵树间的那条藤蔓上挂着一朵已经枯萎的花,但在花的低端,微微鼓起的部分代表着这朵花正孕育着果实。
穆景站在原地,木着脸和那朵花大眼瞪小眼。
细藤则开心地爬了过去,用藤尖的嫩叶子轻轻碰了碰微微隆起的果实,羞涩地对穆景说:“穆穆……孩子……”
穆景僵着脸同手同脚地走过去,在藤蔓期待的语气里,伸出手,一点点移了过去。
又在细藤失望的呜咽中默默把手抽了回来。
他最终还是无法说服自己摸上去。
那个对他这样那样的混蛋,说它要结果子了,而这个果子就是他的孩子?
开什么玩笑!就算是哪吒生出来也是块肉而不是一个西瓜!水果这种东西在一般人类眼里恐怕只有吃这一种用途。
他尽量镇定地转过身,一步一步地往回走。
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满心欢喜带着青年看他们的孩子的藤蔓,在发现对方并不如其他人类所告诉他的那样为了将要成为父亲而欣喜激动后,不由得困惑又沮丧。一时间情绪低落的一人一藤谁也没注意到地上的小陷阱。
直到穆景被脚下突然扭动粗长起来的触手绊倒惊呼,藤蔓迟钝的预警叫声才姗姗来迟。穆景跌在灌木丛前的落叶堆间,龇牙咧嘴地要爬起来时,却意外地发现了一颗巨大的莹莹发光的蛋形物,正藏在这从灌木中间。
细藤慢慢爬过来,卷着穆景的手把他拉了起来,就听见青年有些迟疑地问:“这是什么?”
它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小声说:“我的种子。”
“种子?”穆景皱着眉头,蛋状物无论从哪个方面看都和种子这个词不沾边。
“嗯……”细藤说,“种子连着的是根……我的种子,可以,选择依附的植物,然后,我就可以使用植物的身体,变成那种植物的样子……”
“寄居蟹吗……”穆景喃喃地说。
“还可以记,记住不同身体的样子,融合在一起,”细藤摇晃着说,“以前,告诉过穆穆的。”
穆景沉默片刻,忽然走到发光的种子边,碰了碰蛋形物体的边缘。那光蛋被摸得有些不自在地向一边躲了躲。
“也就是说,如果我现在把这颗蛋移开,放到其他植物身上,你就能变成其他植物?”
藤尖矜持地点了点,又补充:“不过,要花一点时间呢,大概,穆穆吃完一顿饭的时间……”
穆景挑挑眉,又问:“你都变成过什么样?”
大概是这个问题实在困难,藤蔓认真地陷入了思考的状态,粗糙的表皮也困扰地皱了起来。
“记不清了,”它犹豫着说,“很多,都记不清了,只记得几种……”
说着藤蔓蜷起藤尖,于是数分钟里,在树藤的表皮上,依次长出了各式各样的树叶和花,穆景认不出来的占了多数。
他尽量冷静地揪住混迹其中的一丛松针,说:“跟我在一起的时候要是把这个东西露出来,你就完了。”
藤蔓懵懂乖巧地点头。
穆景看着花花绿绿的藤条,恍惚地想着……
尽管不愿意承认,但是他还是有些好奇的——单纯的好奇而已。
那颗小果子,遗传的到底是这堆花花草草中哪个品种的基因呢?
与非人类匪夷所思的和谐生活在某一天清早戛然而止。在前一天夜里,撒娇耍赖地钻进了穆景的兽皮毯子里的藤蔓又半是哀求,半是强硬地卷住了青年的阴茎,没有插入行为的服侍让穆景愉悦而沉迷,释放后在余韵中昏昏睡去的青年自然也不会注意到,每次高潮后藤蔓都会把他射出来的东西一点不漏地舔干净。
第二天早上,青年迷迷糊糊醒来时,与后背肌肤想贴的躯体带来的温度让他呆愣了数秒。他的目光一寸寸扫过去,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被窝里睡了个高大英俊的男人。
男人正闭着眼睡得死沉,俊朗的面孔上透着几分眼熟。他唯一与众不同的地方大概是,那一头凌乱的鸡窝头间却长着棵嫩绿的草苗。xiumb.com
穆景盯着那棵草看了片刻,视线又一点点移了下去——那个人的双手,正紧紧扣在穆景的腰间,双腿锁住了穆景的双腿,像只巨大的八爪鱼,锁定了目标就不松手。
清晨总是透着些微凉意的,肌肤相贴的地方不会太热又不会太凉的温度,让青年一时间竟有些舍不得推开对方。
于是他犹豫一阵,又重新躺了下去,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窝起来,看着山洞的洞壁,发起了呆。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男人悄悄睁开眼睛,盯了怀里的青年一阵,不由得窃笑起来,随后又闭上眼睛,安静装睡。
不过他显然还不太习惯人类的身体,于是装睡行为因为慢慢挺立起来的下体被识破了。
被某个玩意儿顶住后腰的感觉太过明显,穆景回过神来,手慢慢地探了下去,摸到身后,毫不留情地一把抓住硬挺的下体,猛力一掐!
身后的男人登时鬼哭狼嚎地尖叫起来。
“穆穆……呜呜呜……穆穆……别,别掐,疼疼疼!!”
穆景慢条斯理地把手抽了回来,将对方推到一边,自顾自地把掉到地上的衣服捡起来穿上。
男人揉着自己的雄性象征,哀怨地注视着青年的动作,在发现对方似乎并未将注意力分一点给自己后,忧伤地缩回兽皮毯子,嗅着青年留在上面的味道。
“穆穆,为什么,一点都不,惊喜……”
身后传来男人小声的嘀咕。穆景扣好了衣服的扣子,抄着兜看向男人,凉凉地说:“你最好还是变回来,我可不想天天看你在我面前裸奔。”
男人瞬间被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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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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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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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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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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