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了了以后,我得离你这个瘟神远点。”杆子看着摆在祠堂正中的一口棺材,死的阴影总是挥之不去,甚至觉得时小子就和这口棺材一样,有着不详,要不碰到他怎么就连连出事。
时小子本想说什么,但神情又忽地一松:“害,算了,反正人人都说我是瘟神,我就是了,又能怎么着。”
时小子一脸坦然,甚至有些许得意,瘟神瘟神,那也是神啊。
忽然间,屯里的狗依次叫起来,从远处到近处,一个比一个吠地狂。
两人的神经立马紧绷,“是不是来了?”
“八九不离十。”
很快院子里就出现了一个晃动的身影,拖着沉重的脚步,朝着祠堂走来。
时小子和杆子朝后退,一直退到棺材后面。
人影到了门槛前,一张惨白的脸从黑幕伸进昏暗的祠堂,是癞子!
癞子步步紧逼,到了棺材前,时小子和杆子互换了个眼色,“上!”
杆子一拍棺材,撑着身体横空而起,一脚侧踢。
那癞子眼珠子都没转一下,只是抬起胳膊就轻松将他的脚挡下,然后反手一抓。
但时小子迅捷如脱兔,已经攻向他的下盘,一脚踢在膝盖窝,癞子当即噗通跪地,腿却用力一蜷,死死把时小子的脚锁住。
只用了一招,就把时小子和杆子给制住了。
两人挣扎着想要挣脱出来,但奈何力气实在太小,癞子另一只手也伸向杆子,拽着他的腿往身边拉。Χiυmъ.cοΜ
杆子有些惊慌,使劲抱着棺材,奈何癞子实在力气太大,被他越拽越近。没办法,他只好用脚去踢,但因为是悬空的,根本使不上力气。
杆子急了,转而求助时小子:“快想想办法!”
时小子侧躺在地上,抽腿就是抽不出来,也火急火燎呢,但还是咬牙上去一把拉住癞子的手臂,用力一掰。
杆子脚尖趁机落地,又起势一脚。
这一脚踹在胸口,当真就让癞子松了劲。
时小子抽出腿,生怕浪费了这大好时机,怒吼一声抬起拳头,狠狠朝癞子脸上打去。
癞子一侧头,一掌击退时小子。
杆子直接抓起棺材板,用力一掀。
癞子起跳一脚踹回,杆子赶紧用双臂格挡,但还是被棺材板的冲击撞得后退连连。
时小子揉揉胸口,咧嘴笑笑:“这还是癞子嘛,这么能打。”
癞子直直立着,双目森森,甚是恐怖,径直又朝两个人逼来。
时小子和杆子交换了个眼色,转头夺路逃跑。
癞子追着杆子跑,时小子看准时机,一拉藏起来的暗绳,一张大网从天而降,直接将癞子网住。
癞子在网子里挣扎,时小子走上前去笑道:“嘿嘿,这可是捕兽用的网子,我看你怎么逃。”
杆子却突然大叫:“小心,他身体里有东西!”
话音刚落,就看到癞子背上的衣服鼓了起来,时小子伸着脖子正诧异,就看到有个东西蹭地从他身上剥离,直直朝自己扑来。
时小子大惊,向后一仰,那东西从他头顶掠了过去。
“什么玩意?”
地上赫然立着一只头顶白毛的黄鼠狼,呲牙咧嘴,目露精光,浑身的毛发炸起,杀气腾腾,虽然个头不足,但气势不输虎豹。
兽网下的癞子此刻已经没了刚才的生机,背后的大洞瘆人醒目,好像这只黄鼠狼一只就蜷缩在他的心窝里。
“汪!汪!”祠堂外面传来两声狗叫,就见一黄一黑两只大犬冲了进来,直扑向黄鼠狼。
黄鼠狼咆哮一声,与冲上来的两只大犬厮杀起来。
门口张佬、狗鼻子孙还有屯里的几个猎人已经赫然在列,时小子埋怨道:“你们怎么现在才出来。”
但是没人理他,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只黄鼠狼吸引了。
白毛黄鼠狼敏捷如闪电,在巴掌大的地方左右腾挪,两只大犬穷追不舍,它却总有办法化险为夷。
张佬知道这只黄鼠狼成精了,不敢小觑,立刻吩咐道:“都把门把好了,别让它逃出去。”
两个后生用网子把门口拦住,黄鼠狼想跳窗逃,幸好有人手脚快,先一步把窗子关上了。
穷途末路,任由它再灵巧却插翅难飞,逃不出眼前的天罗地网。
黄鼠狼露出凶戾之相,扭头扑到大黄狗身上,张嘴就是一口。
“嗷嗷——”大黄狗被咬断了脖子,惨叫连连。
众人看得惊诧,这小个子竟把那么一只大狗咬死了。
大黑狗登时发了狂,爪子死命地朝黄鼠狼拍,又想用牙去咬。
一阵尘土飞扬后,黄鼠狼带着疲惫的身躯跳到了棺材上,在扫视了一圈后,张嘴朝着时小子冲去,似乎临死也想拉个垫背的。
张佬眼疾手快,猛然端起枪,砰地一声,黄鼠狼从半空中被打了下来。
大黑狗呜咽着走到门口,随后就翻倒在地上,这时大家才发现,它胸口的皮肉被撕开,心脏已经外露,没过一会儿就断了气。
孙猛上前看看黄鼠狼,确定它死透了,然后提溜起它的尾巴到了张佬跟前。
张佬看看它,又看看地上,说道:“这么一个小畜生,就愣是祸害了咱两只好犬,好几条人命。”
时小子和杆子走上前,看着这只惹出如此大波澜的小东西,也是连连咋舌。
“行了,你俩的小命算是保住了,赶紧回去吧。”
“谢过张佬。”杆子抱拳行礼,时小子也跟着意思了下。
时小子扭头看看癞子,“张佬,癞子怎么办?”
“我们会处理的。”
时小子有些歉意,本来这事和癞子没关系的,无缘无故替他们挡了灾。
这时就听张佬在跟众人说道:“黄鼠狼成精,能迷人,再厉害的,就像这样能穿人衣了。它们气量小,你要是捣了它们的窝,它们就会跟你不死不休。”
时小子和杆子出了门,时小子长叹:“唉,总算把命保住了。——对了,刚才你是怎么知道黄鼠狼在他身体里面的。”
杆子说:“听到的,我踹他的时候,黄鼠狼在他心窝里叫了一声。”
“我怎么没听到?”
杆子看看他,说:“我从小耳朵就好使,别人听不到的,我能听到。”
“是不是吹牛?”
“信不信由你,我回家了,我娘和我妹还等着呢。”
见杆子朝自己家走去,时小子也拍拍屁股,往自己家走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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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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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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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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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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