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客厅小沙发里发呆,何恬恬就给她打来电话。
“小念,你看热搜了吗?”
傅一念听她欲言又止的腔调:“没有,怎么了?”
“你现在打开汉城各个电视台频道回播一下七点钟的新闻……”
傅一念依言开了电视机,调好台后忽然就想到了什么:“你是想说言佑回来的事?”
“你果然还是关注他的……”闺蜜登即在那头咋咋呼呼起来。
“想太多了,我今天去机场给许恒意接机,意外碰到而已。”
正说着,电视机上就出现男人熟悉的身影,上镜后的脸越发清癯,可能因为戴着墨镜,整个人还多了几分生人勿近的冷肃。
变化可真大。
何恬恬在那边追问:“你们碰到了?那他有没有看见你?”
正说着话,文真从厨房回到客厅,顺手就把电视机关了:“吃宵夜看什么电视,快尝尝看我下的饺子味道怎么样?”
傅一念看他献宝一样的神情,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放嘴里,立刻连声夸赞:“味道真不错!”
文真洋洋得意地咧嘴笑了。
傅一念横他一眼,给他泼冷水:“饺子又不是你包的,嘚瑟啥呢。”
文真难得不回嘴,转而想起今天过来找她还有另一件要事:“后天我生日,西海岸餐厅请吃饭!”
说完后,他似乎犹豫了一下,才又指了指傅一念手里的手机:“那啥,把甜甜圈叫出来一起啊。”
傅一念似笑非笑地睨他一眼:“瞧不出来啊,平时你和她那么不对头,凡事却总不忘落下她那份。”
“这不是看你跟她处得好,多个人多份热闹嘛?”
傅一念回电话向何恬恬发出邀请,何恬恬表示后天有事要忙,明晚倒是有空。
文真爽朗地改期了:“明晚就明晚。”说着又感慨一番,“要请你们这对比总统还要忙的姐妹花来我生日宴凑个热闹还挺不容易的!”
这晚送走了文真,傅一念在客厅里坐了很久也没有上床休息,她在等一个消息。
到了十点左右,她果然收到了对方的信息。
“小姐,您的体检报告先生已经收到,没有发现任何问题。”段末仍然是那句老掉牙的“谨遵医嘱,按时吃药”,看得傅一念“噗嗤”一笑。
她又把今天在机场撞见许恒意后两人间的互动仔仔细细地捋了一遍,总结了下与他的关系应该比之前有所进步,疲惫之余,又渐觉一切豁然开朗。
第二天照常上班。
傅一念一大早按时到公司,习惯性先去清理许恒意的个人邮箱。
隔天不去上班,邮箱已经毫无意外地堆满了各种函件。也进一步看得出许恒意业务有多繁忙。
对照他的工作表给筛选出有用的信件,这也是傅一念的工作之一。
打卡进了办公室,她把大沓文件一股脑摊在桌面上,先拿水杯喝了口水。
文件堆得太高,歪歪扭扭地接二连三从说面上掉下来。
傅一念皱起眉头,弯腰在地上一张一张捡起来。突然就留意到一张信函,封面上打了汉城第一人民医院的字样。
她抽出里头的文件,发现里边还有一层密封的信封纸,那层信封纸不算特别厚,她拿着那信封对着阳光透视了下,看到里头文件有黑体题头,隐隐约约辨出一个“傅”字。
傅一念倒抽一口冷气,感觉心脏开始突突地狂跳起来,手脚渐渐冰冷。
身后突然一阵纷乱的脚步声响起,傅一念急忙忙把文件塞回信封里头,把地上散落的其余文件全部捡起。
“小念,”来人是许恒意,他一手推开玻璃门,神情有几分仓促,“今早的邮件你全收走了吗?”
傅一念站起身,装作若无其事,笑着回答:“是的许总,我才刚要整理呢……”
“给我吧,不用整理了。”许恒意已经注意到她手里抱着的一沓文件,他伸手过来,径直把所有文件全都搜罗走了。
看着他抱着那沓文件大踏步走进总裁室,留在原地的傅一念满心狐疑。
许恒意关上门后,回到大班桌前,从那沓文件里迅速翻找出那封人民医院寄来的信函,检查了下里头的信封还是密封的,并没有人打开过。
他撕开信封,把里边几张A4纸抽出来。
傅一念的体检表上各项指标均比较正常。
他慢慢放下心来,将报告重新装回信封里,随手扔进抽屉。但很快他又想起什么,打开抽屉把信封拿出来,用胶水密封回去,走到那排书架旁。书架最上头的一层是一排柜式的小格子,用来藏些平常用不到的公司文档。
许恒意个子高,稍稍爬一层梯子,就够得着开了一个空柜,把信封丢进去,又把柜门关好……
午休时,许恒意在会议室有一个领导小组会议。
因为一份信件而坐立不安了半天的傅一念终于找到了机会偷偷溜进总裁室,此时总经办只剩她一人,其他的出去的出去,吃饭的吃饭,都还没回来。
傅一念把总裁室的门虚掩了下。
抬眼扫了眼大班桌,右角还放着今早从她那里拿走的那些邮件。
她眼疾手快地清点了一遍,果然发现不见了医院寄来的那封信函。再加上许恒意今早的异常,她几乎可以断定那封信函有问题。
想起那个似是而非的“傅”字,她心底越发着急起来。也顾不得许多,打开他几个抽屉翻找起来。找了约莫十分钟,愣是什么也没找到。m.xiumb.com
难道看完就烧掉了?
这么一想,她又去翻一旁的垃圾桶。
可惜垃圾桶里只有几团无关紧要的纸团。
许恒意的办公室虽大,但是能放东西的地方却五根手指头都数得过来。
傅一念的眼睛往室内滴溜溜一转,最后落在那排书架上头。
这一排墙的书也没什么人看,多半是摆来当装饰的。因为书架很高,旁边还正儿八经摆了个梯子。
不锈钢的单梯最顶端搭在书架旁,梯角靠住墙角,放在这个位置很久了,光线折射下,横杆上落了整整齐齐的灰尘。梯子最下那层横杆的脚印就显得尤为清晰。
傅一念心头掠过一丝狡黠,为自己这一刻的细心发现感到得意。
她扶着梯子爬上去。今天穿着长裙,爬梯有点不方便,傅一念吸取了上次在高尔夫球场浴室发生意外的教训,动作格外小心翼翼。
打开梯子上头那个柜子,果然发现里头放着今早那张人民医院的信封。她欣喜地拿出来一看,发现信封封口处已经拆开过,然而又被某人用胶水密封回去了。
傅一念:“……”
脑子一阵激灵,突然觉得这有可能是许恒意设的一个圈套!
可惜顿悟得好像晚了,门外已经响起男人熟悉的沉稳脚步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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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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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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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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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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