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卷发下来,第一道题考的是算术题,和鸡兔同笼差不多的问题。
简童只在心底盘算了两秒,就提笔写下答案。
一面几乎都是些简单的算术题,简童有些懵,这时一道黑影笼罩在自己头顶。
是下场巡逻的监管,监管背着手站在她桌前约莫了有几分钟。
简童能察觉到监管细微的动作和怀疑的神色。
她挠挠头,抬眼看她。
监管是个文文弱弱的女子,两人四目相对,监管瞅着她,“不好好看你的卷子,指望在本官脸上看到答案?”
简童想到了小学时被监考老师恐吓的记忆。
怂怂的低下头屈服。
因此,没有看到她翻面时,其他学子的震惊。
第二面是一张黑白的地图,笔尖的墨水滴落在试卷上,题目赫然写的是:兵法布略。
简童:不是考八股文吗?
难不成改政策了?
身后的监管见这女子前面做的那般顺利正确,到了兵法布置开始犹豫,恍惚觉得自己是不是高估她了。
监管握拳抵唇咳嗽一声,高喊:“距离文考还有半柱香的时间,时间一到,停止作答,不得出现晚交舞弊的现象。”
简童握紧手中的毛笔,不再乱想。
提笔作答,她略略扫了一眼题目和图示,结合孙子兵法里的战略,写下相应的见解。
洋洋洒洒写了大约有一篇纸。
“时间已到,收卷。”
高台上有人喊了一声,紧接着一声锣鼓。
简童扭动自己酸累的脖子,递交了自己的试卷,周遭的几个学子不时的看着她。
她只觉得莫名其妙,准备走。
“那位学子,你后面的比试准备弃赛?”
先前站在她旁边的考官拉住她,一脸愤恨,“当今的学子不是自视甚高,就是妄自菲薄,本官看了你方才作答的兵法布置,甚是巧妙,你为何不相信自己的能力,竟想临阵脱逃。”
她一脸爱惜人才,不舍得放开简童的手。
简童:“我考完了不回去吗?”
她眨眨眼,看向周围,周围站着的学子也眨眨眼看着她。
“什么考完了,今日还安排了举重,骑射,步射和马枪比试,你只考了文考,就开始害怕之后的比试!”
“你走到这里不容易,现在竟担不起这了?”
简童一脸懵。
考官的声音心痛不已,放大了许多,考场里的学子和其他考官都听的清楚,
一时间,学子的声音传到简童的耳朵里。xiumb.com
“这是哪家的女儿,这点小比试都怕。”
“我怎么没见过这个人,乡试我去了,该不会外乡来的,不懂规矩吧?”
“你看她身板小的,怕是第一局举重就能被刷下去,我看她刚才在哪里写了半天,翻卷翻的也快,应该是文考也不怎么样,早就想好逃跑了。”
“懦夫,我大金鳞城还有这样的废物!”
孙小得在一旁听的直皱眉头,一脚踹过去,“人腿长到人家自己身上,想不想走由人家,你管的着吗你!”
被踹的学子正要打回去,扭头一看是孙小得。
再看看她胳膊上暴起的肌肉,眼神闪烁了几下,退到了角落。
简童摸摸滚烫的脸颊,她好像闹了个乌龙。
她咽下口水,傻乎乎的问简考官,“这是武状元的选拔考场是吗。”
监考官:“不然你以为是哪,简狗……呸,简枸,你不要跟本官装傻,下一回合马上就要开始了,不要耽误本官的时间,回到你的考位上去。”
她气愤的转身要走,却被简童一手拉住。
“考官我……我走错考场了。”
……
半柱香后,锣鼓声响起。
简童的脸像是着了火,滚烫发红,她怯诺诺的走到孙小得身边。
孙小得比她高了两个头,眼睛往下一瞥,瞥见她通红的脸。
心里忽然涌起一抹怜惜,然后操着一口金鳞官腔话,“不过就是些给上面人看的比试,过不了也没人在意。”
“你体格看着就小,输了也没人笑话你。”
她看着低头丧气的简童,心软软的,悄悄的伸出宽厚的手拉住她的袖子,“你到时候和我分一组,我虚晃几招,你假装输了就成,也疼不了多少。”
孙小得真的是在为她着想了。
毕竟在场的剩下六位和她实力相当,上了擂台几招打死她都是有可能的。
孙小得只看到了简童娇小的体型,却忘了思考一个问题:能走到这个考场的,应该都不是等闲之辈。
那为何简童会害怕呢。
简童欲哭无泪,两只眼睛没有任何求生欲望。
她紧紧拉住孙小得的袖子,惨兮兮的说,“姐,你真好。”
这声音听到孙小得耳朵里,是没听到一点惨,全成了娇滴滴的撒娇。
不由得心更软了,准备一会就找考官走后路把她俩安排在一起。
简童瘪着嘴,她说的是心里话。
因为在她有限的武状元选拔记忆里,最后一场比试通常都是上擂台比武,
胜者竞选。
她为什么会怕呢,因为她清楚的知道古代武状元选拔的难度以及武状元的能打程度。
武状元开始于隋朝,结束于清朝,而在这十年间,记录在册的武状元数量不到十个。
1000年之间,只出了10个。
竞争程度与科举中榜相比,是难于上青天。
更何况,和一群从小就练武准备比试,又具备自身优越条件的学子比。
她当然不会胜,但是挨一顿揍是必不可免的。
她咬着唇不哭出声,谁能告诉他她,她是怎么走错考场的!
为什么武状元考场和文状元考场挨在一起!
为什么她之前根本不知道还有武状元会文考!
为什么直接弃考还要取消科举资格,她为什么要站在这里走流程!
简童了无生气的拉住孙小得的袖子,满脸死气的看着高台上监考官同情她的眼神。
前面的四个学子忽然脱下身上的外袍,简童抿着唇看着四个身材魁梧的女子,身上冒着热气朝前走去。
简童拉了下孙小得的袖子。
孙小得低头看她,她的声音太小,她一时没有听清,又低下头凑到她唇边听。
“姐,我外面还有家人在等我。”
简童蠕动嘴唇,“一会麻烦姐把我抬出去时,和他们说一声我没事,不要吓到他们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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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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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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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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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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