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耀立即传音给涵栎,涵栎速速收起了摊位离去了。那可疑之人,果然也跟着涵栎走了。他一直跟踪涵栎到一条巷子里,突然再不见涵栎身影,抠了抠脑袋,四处张望一番,最后一脸疑惑地走了。
星耀借此机会,独自一人一路跟着他来到城外的一间小木屋外。见那人径直走进了木屋。星耀在屋顶上偷听了一下屋里的对话。只听屋里传来声音:“师傅,这几日,城里有人打着你的名号,替人看病呢。”Χiυmъ.cοΜ
“哦,是吗?是何人啊?”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
听到这里,星耀便确认了这南仓子就住在这小木屋内。他回到客栈,将此事告知大家,众人决定明日去会会这个南仓子。因为不知这南仓子究竟灵力如何,星耀劝说子彦和影汐二人明日就留在城内,等他们消息。子彦和影汐也害怕拖累大家,便同意了。
第二日一早,五人便来到小木屋旁守候。待昨日见到的那个青年走出屋后,涵栎便速速上去把他“抓”过来问话。原来这小青年是南仓子的徒弟。南仓子于半年前回到无歇城,因觉得无歇城吵闹,便搬出来住了。他隐姓埋名,在无歇城内开了一家医馆,平日里自己从不去医馆,整个医馆就由小青年打理。遇到难治之病,小青年便悄悄传音给师傅,向师傅求助。
涵栎未免小青年给师傅传信,一把将他打晕,然后五人便前去小木屋找南仓子了。
推门入内,只见一位两鬓皆白的老叟正端坐在椅子上,镇定自若地说:“我就知道有不速之客,说吧,你们是来看病呢,还是来求药?”
子邦开门见山地说:“我们是来求隐仙草的。”
南仓子身子微颤一下,笑了几声,说:“那是个什么,老夫从未听过。”
织云说:“这草,您也参加培育了吧。你不必装作不知道,是七谏枢的夫人告诉我来找你的。”
南仓子猛地看向织云,神色严厉地问:“你就不怕,我会去传音给夫人确认一番,是否真有其事?”
织云心里一嘘,却强装镇定地说:“消息是夫人告诉我的,你不信,问一下夫人便知。”
南仓子盯着织云好一会儿,织云心慌如麻却只能回盯过去。过了许久,南仓子才终于笑了笑,说:“行吧。既然是夫人让你来了,那我便给夫人这个面子。但是我先说好,这隐仙草不在我这。”
织云忙问:“那它在哪里?你若能告知地方,那也是好的。”
南仓子说:“我可以告知你们它藏在哪里,但是,不能白告诉。我有条件。”
星耀问:“什么条件?”
只见南仓子左手一挥,唤出来了五坛酒。“你们谁把这酒都喝完了,我就告诉谁。”
涵栎和卉笙望着那酒坛,这坛子可不是一般的大。就算不被酒醉死,也很可能会被撑死。联想到自己之前没喝多少酒就醉得不省人事,二人都有些犹豫。星耀更是个滴酒不沾之人。几人里最能喝的可能就是子邦了,但是他也皱着眉头,看着这五坛酒头疼。为了弟弟,子邦决定一拼。刚要开口说话,一旁的织云却抢了先:“我来吧。”说罢,她一步上前拿起一坛酒就准备喝。
“且慢。”南仓子喊道,“谁喝酒,我就把隐仙草的线索告诉谁。既然是这位姑娘来喝我的酒,那其他人等,请暂时出去吧。至于之后这位姑娘是否愿意将线索告知于各位,那是你们的事情了。”
卉笙拉住织云道:“织云,这么多酒你真的要一个人喝光吗?”
织云回答道:“卉笙你放心,按照我们的约定,等我拿到了线索一定会告诉你们的。”
卉笙急切地说:“我不是担心你不告诉我们线索,我是担心你啊。”
织云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与感动,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酒坛,轻蔑一笑:“放心吧。不就是几坛酒嘛,喝不死人的。”随即她看了一眼其他人,说:“你们先出去吧,等我拿到线索就出来找你们。”
卉笙他们只得先退出房间。离去之前,星耀悄悄地在房间的一角落下一个灵咒。走出小屋之后,他利用这个灵咒就可以听见屋子里所有的声音了。
大家都离去后,织云抓起酒坛就开始喝,一口就是一坛。等喝到第四坛时,她开始觉得有些头晕了,她没有在意,只当是酒意上来了,继续喝。拿起第五坛酒时,南仓子大笑两声,道:“姑娘,这可是最后一坛酒了,你可要想好了。喝完这坛,你恐怕就要命丧于此了。”
织云怒瞪了一眼南仓子:“你什么意思?”
南仓子摸着胡须,缓缓地说:“之所以让你喝五坛酒,是因为这酒里下了毒。为了不被你察觉到有毒,每坛酒里毒量甚微,可五坛的量刚刚好可以毒死一个人。喝完这些酒,我的确可以把隐仙草在哪里告诉你,不过你是肯定没机会亲自去寻了。”
织云冷笑一声。南仓子继续说:“当然你也可以死前告诉那些身在屋外的同伴。不过以老夫刚才所观察,进屋时,你故意站在一旁与他们保持距离,可见你们并不是一伙儿的。牺牲掉自己的小命去给他人做嫁衣,老夫劝你还是算了吧。”
南仓子本以为织云会就此罢休,没想到她却冷哼一声,然后轻蔑一笑道:“我当有什么大不了的呢,不就是一条命嘛,想要你拿去便是。”反正,只要她死了,就只剩下娜姆一人了,娜姆自然会成为永灵圣女。本是想拼一把让两个人都活下来,既然必须要死一个,那她去死就好了。织云毫不犹豫地抓起第五坛酒就往口里倒。
突然门被人一掌劈开了,星耀冲了进来,一把夺走了织云手里的酒,说:“你疯了,命都不要了!?”
卉笙,涵栎还有子邦也跟着星耀走进了小木屋。卉笙对织云说:“想让这老头儿开口有一万种办法。拿命换线索大可不必。”
子邦也说:“不错,没有什么比性命更重要了。”
涵栎直接一把抓起织云的手开始替她把脉,然后松了一口气道:“男人婆,还好你没把酒喝完,不然真是谁也救不了你喽。”说完涵栎在手中唤出一颗药丸,递给织云,“把这药吃了,几个时辰后你的毒就应该退去了。”
南仓子紧紧盯着眼前这几个人,一脸不可置信地问:“你们难道就不想知道这隐仙草藏在哪里吗?”
星耀回答道:“当然想知道,只不过,再怎么想知道也不能白白牺牲掉一条性命。”
织云望着星耀还有卉笙他们,诧异地问:“为何要阻止我,我与你们非亲非故,死就死了。我死了,不正好没人和你们抢隐仙草了吗?”
星耀突然神色严厉地对织云说:“别轻易地说什么死不死的,既然活着就要好好珍惜生命,这才对得起你自己,也对得起你这条命。”织云瞪大了眼睛望着星耀,她这一生在此之前,除了她娘,再未有人珍惜过她这条命了。
此时南仓子却哈哈大笑了起来,众人皆疑。笑完后,南仓子说:“看来,天意如此,让我在四前遇见了你们啊。”
涵栎不解:“南仓子,你这是何意?”
南仓子笑着说:“你们都以为这隐仙草乃圣物,殊不知它是彻头彻尾地邪物。试问天底下哪有吃颗草就能灵力大增的美事呢。这隐仙草,其实是用血灌溉而成的。”
众人大惊失色:“什么?!”
南仓子继续说:“这隐仙草之所以蕴含惊人灵力,就是因为它就是拿万千人的灵力培育而成的。七谏枢的人一直觉得培育这个草太过有违天理,才一直不愿尝试。但两百年前,七谏枢不知何故突然又决定了要培育这草,于是开始将所有的死囚斩杀与隐仙草前,让隐仙草吸干这些人血中的灵力。但永灵大陆死囚人数有限啊,七谏枢就开始将一些命至终点的动物和妖带至草前,使其血流二干。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硬是等了快两百年,才培育出了一株隐仙草。七谏枢也尝试了别的方法,但是都失败了。最后,只有这一株喝够了血的草活了下来。”
听完南仓子这一番话,大家都陷入了沉默,最后涵栎先开口道:“至少,七谏枢目前还没有为了种草就肆意杀人,这算不算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呢?”
南仓子却说:“虽然眼下七谏枢尚存一些人性,但这隐仙草的功效实在太过诱人,有了第一株早晚都会有第二株第三株,到时候谁敢保证他们不会为了种草做出更可怕的事情来。老夫这些年,手上也是沾满了鲜血。命不久矣之际,噩梦缠身,愧疚不已,遂请愿告老还乡,望在接下来不多的时日里,能得一丝清净。
隐仙草这样的东西,老夫实在不想让人得到它,所以方才才逼着姑娘罢手,倘若她不罢手,我也没想留她性命。但你们这几人,居然为了救她不惜放弃这隐仙草,让老夫大为吃惊。老夫已是残破之身,人微言轻,但我实在是不想看着这隐仙草有朝一日成为永灵大乱的祸源。倘若,你们能找到这隐仙草,将它用掉也罢,销毁也罢,也未尝不是件好事。老夫只有两个条件。”
星耀说:“请讲。”
“第一,绝不要将隐仙草交给心术不正之人。第二,取走草之后,将种植草的花房毁掉。那花房里,有隐仙草所有的种子。”
“老先生您这是要再无人能种隐仙草啊。”涵栎感叹道。
“不错,我就是要让永灵之人再也不要种隐仙草。”
这时子邦说:“我们明白了,老先生放心,您交代之事,我们一定会做到的。”
“你既承诺于我,便一定要做到,否则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星耀说:“我们明白了。不知老先生这下可否告知我们那隐仙草在何处了吗?”
南仓子眼睛空洞地望着屋外说:“兰斯的最北边有一个大裂谷,谷底有一处被称作不死之落的无人之境。那隐仙草就长在不死之落的花房里面。那裂谷汇灵集气,深不见底,若没有七谏枢的相助,普通人是根本不可能抵达不死之落的。年轻人,前路艰辛啊。”
涵栎自信地笑了笑:“老先生你放心吧,我们自有我们的办法去到那不死之落。”
南仓子也笑着说:“老夫言尽于此,各位能否取到隐仙草,还要看各位的造化了。”
接着一行人向南仓子告辞离去了。离去前,子邦还顺手把之前星耀劈坏的门修好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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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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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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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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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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