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姑娘向来不懂情感,像是少了根筋一样。ωωω.χΙυΜЬ.Cǒm
如今却说出思念的话……
如果不是亲耳听见,四周安安静静没有其他声音的话,时渊穆或许会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这段时间以来,他日夜难眠,不管做什么都能想到她的样子。
他以为,深受思念煎熬的,只有自己。
“我也是。”时渊穆的嘴角止不住的微微上扬,声音低沉沙哑,透着无数沉甸甸的情绪。
他自小不擅表达情感,一向被人说成性格淡漠疏离。
但此时,这样的话在她自然而然的表情下,似乎也并没有那么难以出口。
“我好困。”明昭勾唇笑了,像是听见了十分愉快的话,直接将自己沾了血的外套随手脱了扔在床边,然后就抓了他的胳膊过来,抱着胳膊躺在了他身旁。
动作自然得像是已经做过了无数遍。
时渊穆的身体却蓦的僵住,呼吸也沉重了几分。
屋子里的暖光并不刺眼,温温柔柔的像是要暖进心里去。
自己日夜思念的姑娘就在身旁,甚至抱住了他的胳膊,一切都是自己梦中时常看见的画面,却又如此真实。
明昭见他不动,长长的睫毛轻眨,直接起身将灯给灭了。
她坐了好长时间的飞机,刚才又经历了那一幕,此时心头那块沉甸甸的巨石像是被他的存在轻轻包裹,将那些压抑的东西挥开,这才感觉到自己已经累极了。
灯光灭掉,房间暗了下来。
窗户微微被空调的风吹得轻轻拂动,也像是拂过他的心脏。
时渊穆眸光明明灭灭,最终还是在她身旁与她并肩躺了下来。
而她挪动了一下身子,将他的胳膊抱得更紧了一些。
……像是被抱一个很喜欢的抱枕。
时渊穆眉心闪过一抹无奈,吐出一口滚烫的气息,凤眸在黑暗中盯着那张小脸看了半晌,眸光炙热。
她不知道男女之事,心无旁骛将他当做抱枕。
可他……却做不到。
明昭果然是累极了,甚至都没感觉到时渊穆的异常,没一会儿就已经闭上眼,睡沉了。
时渊穆身子微微有些僵硬,不一会儿已经出了一身薄汗。
夜半时分,他见她翻身到另一边,便干脆悄然坐起了身子。
轮椅就放在一旁,他却没有用。
只是双脚落地,光着脚很快走到了洗手间。
没一会儿,水声响起。
一直过了半个来小时,时渊穆才从浴室走了出来,重新躺回床上。
正值夏季,但此刻他身上的布满了寒意,明昭即便是在梦中,也止不住吸了口气。
第二日的闹钟是在六点响起的。
时渊穆胳膊长,直接单手支在床上,另一只手探过去伸向明昭那边的床头柜,将手机直接拿在了手里。
闹钟才响了一声,就被掐断了。
但明昭心中记挂着事儿,没睡多久还是睁开了眼睛。
她迷迷糊糊想伸手揉揉眼睛,却感觉到手有些疼,连忙又收了回来,迷迷糊糊看向身旁的男人,“唔……几点了?”
时渊穆眼神清明,神色淡然,“五点半,你还可以再睡会。”
“……”明昭微微一怔。
虽然她睡得还有点迷糊,但此刻的光线一看就不止五点半。
这男人骗她??
明昭杏眸微瞪,白了他一眼,直接去摸自己的手机。
可摸来摸去,却摸了个空。
“我手机呢?”她这下彻底清醒过来,坐直身子看向时渊穆。
时渊穆身材挺拔颀长,此刻身上穿着套浅色的休闲服,领口微微敞开,将那结实有力的胸膛露出一小片。手臂处,袖子微微卷上来一点儿,看上去十分清爽且绝色。
“不知道。”他靠坐在床头,手里拿着本书,语气浅淡,丝毫看不出说谎该有的心虚。
明昭气笑了,直接翻身下床。
她没穿鞋,光着脚吧嗒吧嗒往前走。
越过床脚,她假装要去洗手间。
可身子却忽然一转,直直朝着床头的时渊穆扑了过去。
她的动作灵巧迅速,像是一只灵动的猫儿一般,迅速便到了眼前。一只胳膊压住他的肩,另一只手直直抓向他鼓鼓囊囊的裤子口袋。
明昭心中断定了他身子不方便行动,必然阻止不了她的动作。
可下一秒,他却稳稳当当扣住了她的胳膊,然后直接捏住她的肩,借助着她的力道,一下子将战局扭转。
他虽然坐在床头,身子一动未动,但有力的胳膊却已经变成了一道禁锢,直直将明昭翻转过来,锁定在了自己的怀里。
……这男人,比她想象中的更加强悍且敏锐。
明昭一下子从扑压他的动作,变成了坐在他的腿上,腰也被人锁住。
她顿时不乐意了,身子扭了扭,想从他的胳膊下方钻走。
本身只是正常的交手,可不知为何,身后的男人却忽然乱了呼吸,身体蓦的紧绷起来,甚至还发出了一声……低吟。
“唔……”时渊穆的脸色微凝,一张绝美的俊脸上泛起微红,唇瓣蓦的紧抿成了一条线。
明昭以为他身上也有伤,眼底闪过担忧之色,“你怎么了?”
时渊穆没理会她的话,直接长臂一伸,将她一把推开。
紧接着,手机就被扔到了她手里。
明昭一怔,抓着手机却没心思去看时间了,反而弯身就想去检查他的腿部是否有伤。
可他宽厚的大手却又迅速伸出,阻断了她的动作。
时渊穆的手心烫极了,短短的时间,却像是忽然被炭火灼烧了一半,几乎烫得她想要避开。
“你好像发烧了。”明昭微微皱眉,小脸十分严肃。
时渊穆清了清嗓子,俊脸扭开,声音低沉中透着沙哑,“我没事,只是有点热。”
明昭还想说什么,就被时渊穆轻咳一声,快速出声打断。
“你的手,没法考试。”
她的两只手都包扎着,即便是昨日已经用上了最好的药物,半夜时渊穆还替她换了一次药和纱布。
但今天早晨他也特意检查过,她的手仍然渗出了星星点点的血迹。
伤口太深太细小,撕扯中还造成了内里的伤害,不那么容易好。
若是此时强行长时间握笔,伤口肯定会再次裂开。
指不定,还会留下疤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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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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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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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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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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