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夹杂着暴雨,打得人透不过气来,珊瑚号像一个巨人手中的玩具,被肆意颠簸玩弄。
普尔兹比拉双手紧紧抓着舰桥上的栏杆,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身形,他回头大声对操帆手呐喊着:“米歇尔,你在干什么,为什么还不降半帆,快降半帆!”
米歇尔腾出一只拖拽着帆索的手,指了指身边的一个人,大喊道:“船长,你应该和他说一说!”
普尔兹比拉定睛一看,却见马麟像铁塔一样站在船上,聚精会神的操控着珊瑚号的主帆,普尔兹比拉顿时大怒,冲到甲板上怒吼道:“你在干什么?”
马麟头也不回:“你自己看呢?”
“见鬼,你别在这里捣乱,滚回你的船舱去!这是我的船!”普尔兹比拉吹胡子瞪眼睛的看着马麟。
马麟将粗壮的绳索往腰上一捆,脚下站了个马步,人如铁桩一样钉在甲板上,然后回过头,神色严峻的看着他:“可你要搞清楚,我可是出了高价的!”
“见鬼的高价,钱能买来我手下人的性命吗?”普尔兹比拉愤怒得像一头野牛,眼睛瞪得通红“再不降帆,这艘船就要翻了!到时候我们大家一起没命!!”
马麟一只手将普尔兹比拉拎到跟前,浑身杀气勃发,恶狠狠的瞪着他:“你他妈给我听好了!就现在这种乌龟速度,等爬到西西斯的时候,我的人就死光了!你的人值钱,我的人就不值钱吗?”
马麟怒吼的声音就算暴风雨也掩盖不住:“这样的毛毛雨,就连一个娘们都比你胆子大!你还出什么海,回去抱孩子吧!”
普尔兹比拉虽然被马麟逼人的气势所震慑,但他毕竟是一船之长,他是这艘船的灵魂,长年累月在风雨中饱受的磨砺让他养成了铁血坚硬的性格,这个船长怒气勃发,丝毫不让的瞪着马麟,两个人眼看就要在这种暴风雨中打起来。
“快看!”突然间,一个声音打断了他们的对峙。
一名水手指着船身下面,一脸震惊。
马麟和普尔兹比拉对视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的向船身外面看去。
这一看不要紧,两个人顿时惊骇得目瞪口呆!
只见这艘三桅海船的船身竟然在慢慢的升高,从船舷向船身下面看去,能清晰的看见“珊瑚号”被一个巨大的海浪托在上面,离海面有两三米高,像一个巨人的手捧着他们的船,在飞速的向前方行驶着!
“这,这是怎么回事?”普尔兹比拉震撼得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马麟只呆了一会,便向船头的方向看去,大吼道:“奥克塔薇尓,是你吗!”
奥克塔薇尓穿着一身暗黑的僧侣袍,在这阴沉的暴风雨中她像一团黑色的迷雾,神秘而又让人心中充满了敬畏。
这个强大的海上女妖周围笼罩着一个一人高的水球,这个水球将她包裹在其中,瀑布一样的大雨拍打在水球上,溅出无数的细小波纹,煞是好看。
奥克塔薇尓双手平举在空中,双手像是托举着什么东西,风雨狂澜中一阵幽幽的念咒声阵阵传来,若隐若现。
毫无疑问,操纵着海浪推动“珊瑚号”的,正是奥克塔薇尓。
这艘海船的速度比平常快了有几倍,海浪推行着发出轰隆隆的声音,如同滚雷,船上的水手们只觉得自己如同腾云驾雾,惊人的船速使得倾盆的暴雨打在他们身上无比疼痛,可这都无法阻挡这些震惊的水手们匍匐在船上,对着奥克塔薇尓顶礼膜拜。
在他们看来,这个能操纵海浪的女人无疑是海神提娜的化身。
普尔兹比拉的眼珠子几乎掉出来,这些天奥克塔薇尓就像马麟的影子,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后,比女仆还像女仆。
普尔兹比拉一度还很憎恶的认为马麟将一个灾星带上了他的船,要知道,在海上,绝大多数的水手认为一艘船如果装载了女人,这是一件会给他们带来霉运的事情。
如果不是看在马麟出的价钱实在是高,普尔兹比拉根本不会接受马麟的雇佣。
可是现在,普尔兹比拉被奥克塔薇尓震撼得头皮发麻,他哪里见过能操纵海浪的人?
就算是莫三比克的那些魔法师也无法在暴风雨中如此从容的做到这一切!
“这,这……”普尔兹比拉吃吃的说不出话。
马麟看了看奥克塔薇尓,严峻的脸上突然间流露出一丝笑容,这是他这些天唯一露出的一个笑容,他转过头,对普尔兹比拉说道:“我想,现在我们不用再争论什么了,对吗?”
普尔兹比拉转过头,上上下下重新打量着马麟,似乎不理解这样强悍的一个女巫为什么会像女仆一样跟在他的身边:“她究竟是什么人?”
马麟扫了他一眼:“出于你的安全考虑,我建议你还是不要打听为好!”
普尔兹比拉默然不语,他眼神定定的注视着奥克塔薇尓:“我从来没有见过能这样操纵海浪的人!”
马麟嘿的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个时候平静下来,他反而很欣赏这个有勇气与他对峙的男人:“相信我,你没见过的事情还很多,大海比你想象得要大得多!”
普尔兹比拉喃喃道:“太不可思议了,太不可思议了!”
马麟的笑容渐渐沉淀,他的目光也落在奥克塔薇尓的身上,一个念头不由自主的浮现:“这样的速度,来得及吗?奥克塔薇尓她支持得住吗?她能支撑多久?妮亚他们,又能支撑多久?”
天空中突然间降下一道闪电,撕裂了浓重的云层,照亮了甲板上每一个人,更照亮了马麟沉凝的面孔和锐利的目光。
轰隆隆!
石破天惊的一道惊雷!
阿拉姆谢站在舰桥司令台上,用单筒望远镜看着远处的恶魔岛,他回过身,对着大副淡淡的说了一句话:“准备吧……”
大副神情一凛,手一扬,大声喝了一句:“准备!!”
桅杆的旗语手飞快的升好旗语,西西斯的海军舰队看见了这个旗语,顿时每艘船的甲板上都响起一阵阵吆喝声:“准备炮击,打开炮舱!!”
阿拉姆谢像一尊石化的雕塑,一动不动的站在司令台上,他静静的听着海面上四处响起的命令声、炮舱打开声、大炮轱辘滚动声,他面沉如水。
这一次,他没有做激昂的战斗动员,他没有多余鼓舞士气的话,他只是在自己的旗舰主桅杆上让旗语手打了一个绝不降下来的旗语:不战胜,毋宁死!
阿拉姆谢不是没有想到自己会遇到拼死的抵抗,但他绝对没有想到,这群海贼的坚韧程度居然到了这个地步!
他中途派出了四名使者,企图劝海上的海贼投降,都被他们砍下了脑袋,将尸体绑在木桶上扔到了海面。
以至于阿拉姆谢再想派使者上岛,他目光看向谁,谁的脸色就会变得惨白,抵死不去。
如果换了其他的海贼,被阿拉姆谢用二三十艘战舰围困在一座孤岛上,不出十天他们就要崩溃了,可这帮家伙居然坚持了三十多天!
他本来想用围困的方法拖死这群海盗,可没想到,首先被拖死的竟然好像是他们自己!
小小的一座岛屿,没有炮台,没有补给,没有救援,居然这样难攻!
就算是雄关要塞,也不过如此了吧?
还是大意了啊……
不过,现在,让我来弥补这一切吧!
阿拉姆谢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他举起一只手,在空中犹豫停顿了一下,然后重重的往下一挥!
“轰!!!”
一阵惊天动地的炮声突然间响起!
海面上像突然起了一团浓重的烟雾,将西西斯的海军瞬间包裹,根本看不见船只的身影,无数的炮弹撕裂着空气,劈头盖脸的向恶魔岛的西侧海滩轰去。
原本堵塞在西侧海滩的两艘海船残身顿时被密集的炮火所覆盖,恶魔岛上的海盗们和达达人觉得天空像有一个暴躁的雷神在他们的耳膜旁边拼命的敲打着鼓点,四周嗡嗡的空气震得他们头晕目眩。
“妮呀,这次是来真的,这些家伙要拼命了!”科尔从海滩返回,快步走到妮亚跟前,大声说道。
妮亚昂身而立,岿然不动的站在石洞之中,在她身后,是衣衫褴褛、默然肃静的水手和达达人。
由于饥饿、战争导致的伤亡和败血病,岛上的人口骤降,海贼减员超过三分之二,达达人也死了有一百多人,几乎全部是青壮劳动力。
在这一段艰苦无比的日子里,妮亚以身作则,这个女人吃得永远最少,每天不过是一块肉片和一小杯淡水,做的却永远最多,天不亮她就起来巡视海岛,与执勤的水手进行轮换;她肩膀上挑着的担子比这里任何一个人都沉,可她比这里每一个人都要坚强。
这个女人在遇见马麟之前,她张扬而骄傲,像一朵绽放的蔷薇花,可现在,她沉稳而冷静,目光坚定而锐利,像一柄出鞘的利剑,锋利异常!
在一次次的磨难中,她和马麟一样,百炼成钢,历练出来了。
“这些家伙,围了我们这么久,为什么早不打,晚不打,偏偏这个时候打?”威利皱着眉头问道,海岛上所有的人都因为节衣缩食而身子瘦了一圈,可偏偏威利反而胖了,这种怪显现让妮亚有时候都觉得不可理解。
“很简单……”西蒙笑了笑,这个恶魔岛的大管家也瘦得不成样子,脸颊深深的凹陷了下去“阿拉姆谢快撑不下去了!”
“快撑不下去了?”威利一愣。
妮亚冷峻的面孔上露出一丝冷笑:“不是西西斯的后勤快垮了,就是阿拉姆谢快镇压不住他的手下们了!他们的消耗是我们的几十倍!”
“会不会是……”科尔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船长快回来了?”
这一句话让所有人都猛的一抬头,两眼精光大放。
妮亚也忍不住手指握紧成拳,身子微微颤抖着:“也许,也许是这样!”
太久了,时间似乎已经遥远得过了一百多年,这种地狱一样的日子让妮亚一度以为:马麟船长是不是不会再回来了?wWW.ΧìǔΜЬ.CǒΜ
可每当这个念头刚刚冒起,妮亚就会用力的摇摇头,似乎要将这个念头甩出去。
船长他一定会回来的,我坚信!
妮亚无时无刻不在自己的脑海中重复着这一句话,如同精神催眠。
现在突然间,船长要回来了这个可能性像闪电一样照亮了他们的心头,顿时让他们再也遏制不住对马麟的渴盼与期望。
“对,一定是这样!”威利振臂而呼,剩下的一只独眼在熠熠放光,他哈哈大笑“一定是船长要回来了!他回来我们就能狠狠的揍这些家伙的屁股了!”
科尔也大声叫喊了起来:“对,这些家伙让我们吃得苦头也足够多了,该换换角色位置了!”
在隆隆炮击中原本显得有些沉凝压抑的气氛顿时高昂热烈了起来,几乎所有人都认为,马麟船长快回来了,他回来我们就有救了!
可极少有人想到这么一点:马麟船长回来以后,他拿什么来救我们?
西蒙的脑海中理所当然的浮现出这个念头,他没有和马麟并肩战斗过,也没有亲眼看见马麟一次又一次创造的那些奇迹,所以他根本无法理解像妮亚、威利和科尔这样的人,他们为什么会如此无条件的信任马麟?
根本不顾实力对比,根本不考虑逻辑,似乎在他们看来,只要马麟在这里,他就一定有办法带领他们反败为胜,战胜一切敌人!
西蒙看着眼前这些士气刹那间爆棚,陷入狂热状态的海盗们,暗自摇头。
海岸的炮击依然在继续着,石洞中却士气高昂,就连达达人都被海贼们热烈的状态所感染,一个个摩拳擦掌的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战斗。
达达部落的长老和巫医们忙碌的为战士们祈福和祝祷,妇女、老人和小孩们则闷头不响的削着一根又一根的木棒,将它们制造成杀人利器。
偌大的石洞唯一没有变化和动静的只有一个人,莉莉丝。
这个平日里贪玩好动的小女孩也因为马麟长时间的离去而慢慢的变得有些孤僻,她每天做得最多的就是站在洞口眺望着远方,似乎在期盼着马麟的归来。
她不敢再多站出去,因为游弋在海面上的西西斯海军如果在望远镜中发现海岸上有人,他们一定会用炮弹欢迎他们。
在这个海岛上,唯一一个没有被削减补给和食物的也只有莉莉丝,这个魔法师是他们这群人能坚持硬撑到现在的主要原因,如果没有莉莉丝,西西斯的海军早就不顾一切的攻进来了。
现在,为了迎接下一场即将到来的大战,很有可能是最后一场大战,莉莉丝拼命的聚集着自己的魔力,拼命的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她才十五六岁,一个应该在玩耍和欢笑的年纪,而不应该像眼前这样身处可怕的战斗之中。
可不管怎么样,战斗还是爆发了。
西西斯海军的炮火在烧红了天边之后,他们几乎用尽了所有的炮弹,才将恶魔岛西侧海滩的两艘船只残骸轰碎。
在望远镜中观察了一阵之后,阿拉姆谢认为轰开的缺口虽然依然不能让大船通过,但是足以让战舰上面放下的小舟通过了。
他又一次挥了挥手,很快各艘战舰纷纷放下小船,上面坐着衣着整齐鲜艳的海军士兵,他们挥动着木浆,向恶魔岛划去。
海面上一时间密密麻麻的布满了小船,远远看去,就像一面蔚蓝的镜子上面爬着的无数红白色的蚂蚁。
这些小船由于在深海区域就放下了水,他们为了躲避恶魔岛周围的暗流漩涡,有的因为靠得太紧而发生了碰撞翻船,那些落水的士兵们在水中挣扎起伏了几下,就很快被水中的暗流漩涡卷入了海中,再也不见踪影。
不过,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这海里面游弋的嗜血鲨鱼。
前一阵子惨烈的恶魔岛攻防战使得这片海域海水几乎都被染红,鲜血吸引了许多的鲨鱼从遥远的地方游到这里,它们像参加聚会一样分享着海面上漂浮的尸体。
虽然时间过去了好长一段时间,海面上的尸体也被吃得一干二净,可依然有许多尝到了甜头的鲨鱼不肯离去,它们徘徊游弋在恶魔岛的周围,像一群沉默不语的恶魔,只等有人落入水中,就疯狂的扑上去,将他们撕咬成碎片,吞入肚中!
在暗流的吞噬和鲨鱼的扑咬下,一个又一个的士兵丧身大海,可更多的士兵从炮弹轰开的缺口中涌入了恶魔岛的西侧海滩。
在狭窄的西侧海滩,众多的小船几乎是船挨着船,船桨都没有地方下水,许多的士兵索性从船上跳了下来,泅水上岸。
不过,这一次西西斯海军学乖了,他们在下水之前脱光了身上光鲜亮丽却又笨重无比的衣服和装备,手中只拿着长剑。
可当这些西西斯海军快接近海岸的时候,他们却突然间发现,早已经在海岸上等候多时的海贼们却反而穿着他们的衣服,大声嘲笑着他们。
在前一次的大战中,恶魔岛的水手缴获了大量的装备,其中包括衣物和武器。
他们用其中的一部分衣服做成了包扎伤口用的绷带,另外一部分则留着自己保暖,而武器,则大多用来备用。
在岛上砍伐木头,做成木矛,这可是很消耗武器的一样工程。
西西斯的官兵们看见海贼穿着他们的衣服,而他们自己则大多光着身体,这简直让他们羞怒交加,他们大喊着,怒吼着,挥舞着兵器向海岸上的敌人冲去。
在妮呀的带领下,水手和达达人很快给了这群愤怒的官兵一个血的洗礼。
上百根又尖又短的木矛被投掷了出来,它们在空中飞行了一阵,发出嗡嗡的震荡声,然后欢快的钻入西西斯官兵的身体之中。
几十名拥挤在一起的西西斯官兵人仰马翻,鲜血迅速染红了海面。
海岛上所有的人都预料到,这一次大战很有可能就是最后一次战斗,他们如果顶不过这一次战斗,那等待着他们的将是灭顶之灾,谁也别想逃过。
所以,达达部落的妇女和小孩们也参与了战斗。
他们忙着为掷矛手传递短矛,在被围困的日子里面,他们制作了海量的短矛。
恶魔岛上的海盗们疯狂的投掷着长矛,一波又一波,似乎永不停歇,有的海盗因为投掷长矛而使得手臂都有些脱力,以至于他们不得不换另外一只手继续这种重复的机械运动。
疯狂向海滩上涌来的西西斯官兵们遭受的伤亡程度是非常可怕的,第一波的官兵几乎全部被这一阵矛雨所杀死,有些官兵拾起海面上漂浮的木矛,企图投掷回去,可他们刚刚发力,却被下一轮飞来的长矛戳中了胸膛,倒在海中。
海面上漂浮的尸体密密麻麻,后面涌来的官兵们便将这些尸体顶在自己的身前,当作肉盾,一步一步的前进,而这些肉盾则最少每个都插了不下十根短矛。
可是,突然间比矛雨打击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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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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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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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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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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