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麟心中苦笑,他能够很清晰的感受到自己体内的伤情已经严重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如果不是有乔恩这个半篓子的牧师将他体内的大出血的血管用治疗术医好,那他百分百会是当场暴毙而死。
在之前的那场战斗,他的血管经脉几乎全都爆裂,此刻在去感受体内的内息,已经变得细小如同涓流,微弱如同徐风。
筋脉的气象如同风中残烛,似乎随时都会断绝。
马麟努力去感受着体内的微弱气脉,并且一点点的引领着他们在全身慢慢循环。
这很有些像在满是狼藉的断壁颓垣中清理战场,马麟努力在这片惨不忍睹的战场上寻找着一丝一缕的“活气”。
每个人的体内都有独特的气息,而习武之人不过气息比寻常人要壮出一些罢了,自我控制力也会比一般人强大许多。
马麟控制着这股气息在体内慢慢游走壮大,并慢慢恢复成以前的状态,这并不难,只需要慢慢调养,伴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总会恢复起来的。
可难的是,他就算这样伤势痊愈了,战力若想再往上爬一步,将会是千难万难。
他从小修炼的温氏内家拳虽然注重实战,搏杀及其凶狠,而内家拳又号称无敌,但毕竟这也只不过是一种格斗术,并非是修真仙法,它能够强身健体,自保外功,但并不能让他从一个肉体凡胎变成一个大罗金仙。
暂且不说他再遇到三阶的剑斗士,谁输谁赢,就算是等他痊愈了以后,和肖恩船长放对厮杀一次,其后果都很难预料。
毕竟肖恩船长的必杀招让马麟印象实在是深刻之极,如若肉身中了这一招,毫无疑问会被轰成一滩碎肉。
马麟努力控制着体内的气息游走了几圈,隐隐的感觉身上稍稍有些发痒,他明白这是他的伤疤正在长肉,那些损坏的血管开始慢慢修复的迹象。
他睁开眼睛,目光炯炯的望着房顶的墙壁,身子伴随着船身在海浪中轻轻的颠簸着。
在船上呆得时间久了,就能慢慢适应这种海浪的摇摆,会产生一种身在摇篮的感觉。
马麟想起那场战斗,想起肖恩和妮亚各自发出的锋利斗气,想起那个魔法师在遥远的距离以外释放出的可怕魔法,他的心中便忍不住涌出一个念头。
魔法跟斗气,我能学么?
要是我能学会??那又会是怎样?
想到了这一点,马麟心中便忍不住有些兴奋,开始情不自禁的YY自己斗气纵横,魔法嚣张的情形。
如果我学会了魔法根斗气,那会多么拉风?
以前看了那么多年的网络DT,现在终于轮到自己YY一回?
马麟忍不住笑了一下,却听到门口吱呀一声被人打开。
妮亚手中端着一个大盆走了进来,一脸好奇的打量着他:“你刚刚在笑什么?”
“没,没笑什么啊……”马麟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对妮亚说出原因,只能是支支吾吾的把话题转开“我到现在都昏迷了多久?”
妮亚将木盆放下,往里面泡上一块毛巾,显得热气蒸腾。
她一边伸手将木盆里面的毛巾撩起来,一边用手将马麟的脑袋扶了起来,宛如一个贤惠的妻子在照料着自己的丈夫。
她笑了笑:“你猜猜你昏迷了多久?”
马麟其实也只是想要转移开话题,才随口一问,现在听她这么一说,好像自己真的是昏迷了很久,忍不住一楞,问道:“三天?”
妮亚哈的一笑,却不说话。
马麟试探性的说道:“五天?”
妮亚莞尔,摇了摇头。
“那,七天?”马麟有些讶,还不算太久。
妮亚抿嘴一笑:“这还不算太久?整整你昏迷了十天!”
马麟倒抽一口冷气:“我竟然昏迷了这么久?”
妮亚笑了笑:“当然。这中间我们在一个叫克鲁崖的小镇靠过岸,并补给了食物跟淡水,又招募了几个水手,相信这些,你应该都不知道。”
妮亚撇了有些发呆的马麟一眼,忍不住的在想:如果他那个时候并没昏迷,而是可以自由走动,他会下船,离开我们么?
毕竟,我们只是一群海盗,而且是一群不断被追杀的海盗……
妮亚想到这里,眼神之中忍不住露出些黯然的神色。
她轻柔的为马麟擦拭着脸,眼神透出的哀怨让马麟心中一跳,尤其是从她身上传出的淡淡香味,令房间中幽香浮动,更是令人黯然销魂。
马麟看着这眼神,感受着脸上轻柔的擦拭力度,心中竟然不自觉的砰砰乱跳,如果不是之前看见过妮亚凶狠彪悍的模样,他一定以为这是一个“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的忧愁女孩。
房间里的两个人,一个再轻轻的为他洗脸,另一个默默的享受着这种温情的服侍。
洗完了脸,马麟见妮亚将身子挪开,女人身上特有的芬芳气息渐淡,令他忍不住的松掉一口气。
可紧接着,马麟却浑身紧绷,目瞪口呆!
他看见妮亚开始去解他身上的绷带,然后又一点点的为他擦抹着身上每一寸受伤的,在长新肉的皮肤,而且随着她解开的绷带越多,她擦抹的地方竟然渐渐朝他要害滑去!
马麟之前还暗自咒骂这些缠得死死的绷带,束缚得他浑身难受。
可他此时却觉得这些绷带像盔甲一样,保护着他,让他无比怀念。
手无缚鸡之力的躺在床上,被一个女人剥得的,这种感觉,换了任何一个男人,都会觉得别扭难受吧?
马麟只觉得自己胸膛里面的心脏造了反,如同太空梭一样,一上一下,随时都会从嗓子眼里面蹦出来,他痴痴呆呆,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你在干什么?”
妮亚的耳根子略微有些晕红,这艘船上的伤员从来都是她负责料理,而之前马麟的伤势一直是她在料理,他穿的衣服还是她帮他脱下来的,身上缠的绷带也是她亲手缠上去的。这个男人身上的每一寸皮肤,每一根毛发她都擦洗过了,看过了,当时并不觉得害羞和神秘。
尤其是,她这样一个从小在男人堆里面长大,在海船上长大的女人,自然不会为了一个男人的裸体而羞涩脸红。
可妮亚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她此时看着这个男人的目光和身体的时候,她竟然会觉得脸上热得发烫?
笨蛋,这有什么好害羞的?
妮亚自己暗骂着自己。
她那双握剑的的手,原本坚强而有力,此时拿这一块温水毛巾却忍不住有些颤抖,随着她轻柔的为马麟擦拭着身上已经长出新肉的伤口,有些地方已经结疤,经过温水一浸,疤掉下来,露出一片柔软鲜艳的粉红色。
渐渐的,妮亚将马麟身上擦拭干净,准备继续解开他身下的绷带,她的手在半空中犹豫了一下,在这种沉默难言的羞涩中有些瞻前顾后。
马麟苦笑了一下:“我自己来吧……”
妮亚横了他一眼,装出一副“老娘很野蛮”的样子,故作不屑的说道:“你来?你就不怕身上的伤口再次裂开?你全身上下都是我帮你打理的,早就看过了,有什么了不起的?”xǐυmь.℃òm
马麟瞠目结舌:“啊?”
妮亚看见他的模样,心中又羞又气,恨不得把毛巾一把摔在他的脸上,但她看见他身上这一身的伤,便忍不住想起他为了自己冲出去的情景,心中一软,下手便很利落的将马麟身下的绷带也全部解了下来。
一边解,还一边像在对马麟和自己解释的说道:“你以为我想帮你?你去喊科尔和威利他们这些人进来照料你试试?他们能拆了你!”
马麟苦笑了一下,看着妮亚的动作,浑身燥热不安:“那,让乔恩来?”
妮亚瞪了他一眼:“哪里那么多废话,我看,我是把你丢在这里让你变成一具尸体,你就开心了!乔恩一天到晚喝那么多酒,你让他来照顾你?你疯了?”
说着,马麟已是浑身清爽爽,。
浑身紧缠的绷带一去,马麟顿时身上一松,本有一种说不出的舒爽,但是眼下被这么一个金发女人目不转睛的盯着瞧,却又平白多出一股令人难堪的尴尬。
就算是马麟这样穿越前看见漂亮美眉会吹口哨,看见中意的会上前要电话的厚脸皮主儿,此时也有点架不住眼前的场景。
他只觉得被眼前这个女人瞧在眼里,马麟都不敢去看她什么表情,只觉得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烧,羞愧得将头别到了一旁,仿佛从此做不起人。
Shit,以后在这个臭女人跟前是别想再抬头做人了!
似乎为了抗议他这个想法,马麟这个念头刚冒起,
他暗自一阵乱骂,自己穿越前何等的风流嚣张之人,此时竟然落得如此田地!心中忍不住悲愤交加,硬梗着脖子,仿佛英勇就义一般,等着妮亚帮他擦拭身子。
如果此时有一块豆腐在他的面前,只怕他定然一头撞死,血溅三尺。
可他如果此时大着胆子,看一眼妮亚,便会发现这个女人此时也是满脸涨红,高耸的胸膛起伏不定,似大海波涛。
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事情往往最为微妙,两方往往是敌进我退,敌退我进,此消彼长。妮亚本来脸红似火烧,可她一看眼前这个男人比她还脸红,顿时心气便壮了不少。若是马麟厚着脸皮,当个没事人儿一样,只怕就轮到妮亚尴尬难堪了。
妮亚深吸了一口气,一张俏脸绷得紧紧的,面无表情的为马麟擦拭着身子。
这两个人一个做苦大仇深状,一个做英勇就义状,外表平静沉默,内心却激荡如海啸动荡。
尤其是当妮亚手中的温水毛巾擦拭到马麟要害的时候,两个人都是浑身一颤,似乎房间的温度都随之提高了十几度,让人尴尬之极。
马麟感觉到一只略微有些发颤的手,轻轻的用一块毛巾抚上来的时候,他心中一声长叹,罢了罢了,这真是现世报,来的真快!
他之前无意间闯进妮亚的房间,看见她出浴的模样,可谓是享足了眼福,可此时一报还一报,连本带利,还了个干干净净。
房间之中的气氛暧昧得近乎沉滞,只有毛巾在木盆中擦洗时发出的轻微水声。
这声音若在平时,那真是细微得几乎不闻,可此时在两人耳中听起来,却响若雷鸣。
马麟终于忍受不了房间里面这种气氛,他干咳了一声,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与平常无异:“说点别的事情吧……”
他一开口,妮亚顿时松了一口气,她也有些受不了这种沉闷的气氛,尤其是当她擦拭到这个男人的要害部位时,她更是觉得自己如同置身火炉,难堪尴尬之处实在不足以为外人道。
妮亚故作镇定的接过马麟的话:“说点什么?”
马麟苦笑道:“什么都行,比如,我们为什么会被那些人追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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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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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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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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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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