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扫到一身花花绿绿衣服打扮的滕文柏,眉头蹙起。
“你看你穿得像什么样子,一天到晚没个正形,就不能跟你姐姐学学。”
“别让我哪一天把你也给除名了!”
滕文柏似是无奈的摸了摸鼻子,掩下嘴角泛起的冷笑。
就算他努力上进又怎样。
这个家里,又有谁会注意到他?
一时间,谁也不敢再触滕老爷子的霉头。
“爸,我回来了!”男人浑厚的声音响起。
门口大步跨进来一个微胖身影。
正是滕老爷子的小儿子,滕胜平。
滕胜平和滕老爷子感情不太好,这些年,一直在外跑,四处倒腾文玩玉器,时常不沾家,难得回老宅一趟。
这次听说滕老爷子要将滕屹泽从滕家除名,他特意赶回来的。
滕老爷子看到来人,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和不满。
“你还知道回来?我还以为你就算死在外头也不会想到回这个家!!”
滕胜平心中冷哼两声。
也不知道是谁,一在家里看见他,就不顺眼,每次说话也都是夹枪带棒的。
滕胜平笑嘻嘻的同滕老爷子开玩笑道,“爸,您这说的是哪的话?我要死那肯定是得死在您身边的。”
滕老爷子被他这话气得一噎。
滕胜平又道,“爸,您别生气,儿子就跟您开个玩笑,我这次出门淘到了一枚古玉,可不就马不停蹄赶回来献宝了。”
滕胜平上前,将手中的盒子恭敬地递给滕老爷子。
滕老爷子瞧了一眼,皱眉摆摆手,“坐下吧。”
滕胜平坐定,看向滕文华,不解地问道,“三伯,这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屹泽那孩子怎么不在。”
滕文华点了点桌子,“胜平啊,你爸要将屹泽那孩子除名!”
“这……好好的,爸为什么要这么做?”滕胜平敛下眉。
他今天还就是为了这事儿赶回来的。
滕屹泽那小子一向嚣张狂妄。
天天冷着一张脸,连他这个叔叔都不放在眼里。
这次竟然为了个女人惹怒了老爷子将他除名,呵,有好戏看了!
爸不是一向最看重自己这个孙子吗?
滕胜平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爸,屹泽不是挺好的,怎么?他这是惹您生气了?”
滕老爷子心里憋着气,将手中的拐杖敲得震天响,“怎么着,你也翅膀硬了,连老子的决定都敢质疑?”
“不敢,不敢。”滕胜平连忙摆手。Χiυmъ.cοΜ
面上仍是一副我想帮忙,可我什么都做不了主的模样。
滕老爷子大手一挥,“行了,我叫你们来是通知你们,让你们有个心理准备,这事儿就按我说的定了。”
几人离开后。
滕老爷子下令,两天后在滕家老宅举办宴会。
正式宣布将滕屹泽除名。
滕胜平听来人汇报消息,挥退身后按摩的佣人,目露凶光。
要他说,除名的事情,直接上报宣布不就好了!
愣是要搞得这么麻烦。
当年要不是大哥死后,老爷子怀疑差点查到他头上。
他也不至于为了躲开老爷子的试探,故意拒绝继承家业,避到外面去。
滕胜平思索着,手指在下巴来回摩擦。
看来这个老家伙,还是狠不下心啊!
这可不行!
另一边。
滕屹泽坐在车里,听林特助汇报老宅发生的事情。
等听到滕胜平突然出现在老宅的消息。
滕屹泽眼中泛起一抹嘲弄之意。
“二叔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提前收到消息?”男人靠在后座上,浑身散发着阴郁气息。
“滕总,这次确实没查到二爷的入境记录,咱的人再三排查,我怀疑……”
林江平将心中的怀疑袒露。
滕屹泽神色清冷,双眸蹙起,“你是说,二叔很可能早就回国了,但是却没现身,是这个意思吧。”
滕屹泽这个二叔在滕家永远一副老好人的形象,说直白点就是窝囊。
滕老爷子曾在他父亲滕胜安去世后,有意锻炼这个二叔,想让他接手家族产业。
可二叔却直接跑出去,打着倒腾文玩玉器的名号游山玩水,对家族的事儿不感兴趣。
这些年二叔也时常见不到人,引得老爷子十分不满。
滕屹泽双眸黑沉似墨,满是冰霜。
这次二叔回来,是巧合吗?
车厢内一时沉默。
滕屹泽掐灭手上点燃的香烟,神色难辨,“行了,各个位置上的人都继续盯着,小心点别将人惊动了。”
滕屹泽回家后,接到萧泽的电话,独自前往夜色会所。
夜色会所,从不对外营业。
只有缴纳一定数额的会费才能达到最低会员门槛,进夜色的门。
而这基本的会费,也不是谁都能随便拿钱砸的,必须要有会员推荐。
要想享受该会所提供的例如私人聚餐、专属包房等高级会员专项服务,其要求更是苛刻。
这个级别的高级会员,整个兰城内也仅有两位数。
但会所内极其强调私密性,各项服务全面贴心。
因此不少社会名流都会想尽办法拿到特权,以能在此招待贵客为傲。
滕屹泽到的时候,萧泽、叶尘灏、钟远明三人都已经喝上。
“你可总算是来了。”
钟远明一脸担忧道,“屹泽哥,你知不知道滕爷爷要把你家族除名的事啊?”
滕屹泽听了钟远明的话,“你们是为这事叫我来的?”
钟远明点了点头,“屹泽哥,宁果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的,你至于为了他连滕家都不要了吗?如筱说了,只要你和那个宁果断了,滕爷爷就不会将你除名的。”
他完全没注意一旁的萧泽和叶尘灏两人,都露出了不赞同的目光。
滕屹泽敛下眉,看着这个最小的兄弟。
看来上次的事情还是没让钟远明长记性,依旧在和宋如筱密切联系。
钟远明此刻又回想到,之前宋如筱给他打电话哭诉的事情。
几件事加在一起。
他对滕屹泽的做法更是难以理解。
钟远明语气中不自觉带着一丝不满,“你想想,要是滕家真的把你除名了,你以后可怎么办啊,你就不能回去给滕爷爷认个错吗?”
“我真是不懂,你一向冷静,怎么会被一个不干净的女人给左右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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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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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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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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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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