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想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儿,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张寿怀疑自己是撞邪了,可为什么自己会睡在自家房门口呢?如果真撞邪了,自己应该躺在城隍庙,或者说已经被鬼吃了。
外面砸门的声音不断,张寿揉着自己的肩膀,睡了一晚凉地板,肩膀着凉了。
迈步来到大门,大门从里面锁着,打开门,门口站着两个男人,一个四十多一个三十来岁,是之前订棺材的。
“来取棺材呀?怎么就你们俩个人?”
棺材都是实木的,来两个人根本抬不动。
年岁稍长的男人皮肤很黑,胡子拉碴的,一看就是种地的。
“那个,张老板,俄们过来就是跟你说一声,棺材先不用了。”
“不用了?”张寿本还想着是不得在叫几个人帮忙,一听不用了,问道:“这棺材都订下了,订金也给了,怎么说不用了?”
年轻的这个男人戴着眼镜,应该还有些文化,对张寿说:“不好意思啊张老板,俄奶奶抢救过来了,所以这个棺材先放你这儿,你看成吗?”
做棺材也有些年了,像这种临死的人又救回来的也不是没有,而且当初他们来的时候就说人还没死,只是眼看着不行了。
反正棺材的订金也给了,这棺材就是他们的了,什么时候来拉都行。
“哦,人救回来那自然再好不过了,棺材放我这儿就放我这里吧,那你们二位进来坐会儿。”
“不了,张老板,家里还有一堆事,不坐了,改明儿吧。”
三个人客套了几句,这两个人便走了,关上门,张寿心说这事儿闹得,虽说棺材放在那儿不碍事,但是毕竟占地方,而且时间久了风吹雨淋的木头容易腐朽。
心想着抽空叫几个人把那口做好的棺材抬进西厢房去,张寿便往屋里走,但是不等他走到一半,外面又有人敲门,咚咚咚!m.xiumb.com
敲门的声音很急,张寿一听这动静,心里已经明白了,一定是又有哪家死人了,来买棺材。
转身去开门,门一打开,来人是马建国,张寿心里好奇,马建国的父母都挺硬朗,没听说有恶疾啊。
不等张寿开口,马建国急道:“不,不好了,胡胜利死了!”
“什么?!”
张寿一惊,昨个还一起喝的酒,怎么转过天就死了呢?
没等张寿细问,又有几个人过来,一看都是昨天喝酒的朋友,说是过来抬棺材的。
正好有现成的棺材,张寿便让他们抬去了,自己也跟着往胡家走,路上,张寿才问清楚是怎么回事。
昨晚上,他刚走没多久,马建国也走了,今天一早,马建国去胡胜利家搬桌子,发现胡家大门半开着,走进去一瞧,胡胜利趴在桌子上,本还以为喝多了还没醒,马建国上去一推,胡胜利噗通一声就掉到了地上,两眼只剩下白仁,嘴巴大张,俨然已经是一具尸体。
来到胡家,胡家里外已经挂起了白幔子,村里人都过来了,都好奇,昨天还请大家伙吃喝,今天怎么就死了呢?
有人去把范三爷请来了,范三爷今年有六十多了,专门处理白事,干了一辈子了,谁家死人了都找范三爷料理。
院子靠南边搭起了竹棚子,棺材来之前胡胜利的尸体就放在灵棚里,两条财凳(旧时行白事时,长凳叫做财凳,取多财之意)放一块木板,胡胜利的尸体上盖着白布,脸上盖着一张黄麻纸,等棺材来了之后,几人合力才把胡胜利放进棺材里。
胡家除了胡胜利,只剩下一个又聋又瞎的老爹,到现在胡老爹都还不知道自己儿子已经死了。
有范三爷指挥,有人去操办纸扎鼓匠,有人去雇孝子哭丧,女人们拿来白布开始做孝袍子孝帽子,总之就是所有人都帮衬着。
张寿自站在院子里就有些魂不守舍,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呢?而且听马建国的描述,胡胜利的死状好像还很恐怖。
“张寿!”
张寿正站在一边愣神,闻言寻声看去,发现是范三爷在叫他,赶忙跑了过来。
范三爷这边刚写完胡胜利的阳状,等张寿过来,自上而下仔细打量了一番。
这位范三爷脸型瘦长,留着山羊胡,大背头,据说是还给人看命批八字什么的。
被范三爷打量着,张寿浑身不自在,嘿嘿一笑,“三爷,您叫我?”
“嗯,”范三爷从鼻子里嗯了一声,看着张寿的脸说:“我看你六神无主,印堂发黑,你们昨个夜里干什么了?”
一听范三爷这话,张寿脑海里闪过了城隍庙的景象,脸上有些不自然的笑道:“没,没干啥呀,就是喝了点酒。”
“只是喝酒?”
被范三爷盯着,张寿浑身紧绷,点头说:“嗯。”
“那为什么胡胜利会活活吓死?”
“啊?三,三爷,你说胜利他,是被吓死的?”
范三爷捋了捋山羊胡说:“双瞳无光,嘴巴大张,他生前一定是见了什么恐怖的东西,所以才把他吓得魂飞魄丧。”
张寿整个人都傻了,范三爷干了一辈子了,死人怎么死的打眼一瞧就能看出来,所以绝不会错,难道说,昨个城隍庙里那个戴大尖帽子的鬼,后来出来把胡胜利吓死了?
见张寿不说话,范三爷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说:“死者已矣,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不过,胡胜利这娃死的蹊跷,你的面相又走霉运,我只是给你提个醒儿。”
提醒?难道说胡胜利死了,下一个是自己?
想到那个鬼的模样,张寿不由得打了个寒颤,看了范三爷一眼,“三爷,你看我这有没有什么办法能破?都说您是活神仙,您看…”
范三爷眼睛撩了一下,咋舌道:“这个事儿啊,难,这样吧,今儿是胡胜利去世头一天,今天晚上你在他灵前守灵,要是有邪祟今晚肯定会来,要是没事,我再想办法帮你去你身上的晦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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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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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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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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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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