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那口子,你家那口子,你家那口子有那么好吗?”姐妹开玩笑说。
“好不好,瞎过吧。”苏菲笑了笑,说着,在人群拥挤的超市里对售货员大声指道,“给我拿那块,那个大的。”
“好嘞。”服务员说。
接过肉后苏菲掏出手机看了看,自言自语道:“哎呀,这家伙,今天不回信息也不回电话了,什么情况,消失了吗。”
她对姐妹说:“我今天领了一笔稿费,计划把它花光,怎么样?”
“花吧,谁能阻止你花钱,我陪你。要不给我也买点啥?”
“去,去,去,你一个小老板,指得上我给你买东西吗?”苏菲说。
“苏菲,看来你这小日子过得还可以呀。”
“凑合过吧。”说着她和姐妹走到男士服装区,服务员热情地打着招呼:“欢迎光临。”
“打5折?”苏菲看到促销牌子上写的折扣问道。
“是的,商家做活动,只限这周末两天,今天是最后一天,你们随便看看,是给先生买吗?”服务员问道。
“是,是的。”苏菲说着,看向店里正中间男模特身上穿的一件紫罗兰格子衬衫,看上去非常精神,显气质,她甚至用幻觉将那模特换成单铭皓的样子。
“这个,我要这个。”苏菲说着并用手指着。
“好的,你先生的体重和身高。”服务员说。
“他穿xxl的。你帮我看下价格。”苏菲说。
“这件衣服是850元,打折下来是425元。”服务员说。
“行,我要。你给我包起来。”
“我说菲菲,你给你老公买衣服可真舍得花钱。”姐妹说。
苏菲说:“你还买啥不,不行,咱们赶紧回吧,你店里不是活还很多,咱们赶紧各回各家。”
“不买了,行,赶紧回吧。我就是抽空来陪你逛的,我自己倒不买啥。你是不是着急赶回家见你家那位去?”
“哎呀!我改天闲了请你吃饭。”小秘密被姐妹看穿了,苏菲羞涩地说。
从超市走出来后,她手提着一大袋蔬菜和给单铭皓买的一件衣服,兴致勃勃地往车前走去。只见马路上的车挤成了一疙瘩,司机们烦躁不安,喇叭声响成一片。
“这车堵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走开?”苏菲说着把驾驶座往后推了一下,然后扬长躺下去,“实在太累,坐了一天的大巴,回来又遇堵车。”
“着啥急,礼拜天堵车这是司空见惯的事。”她们两个在车上一直坐了半个小时,路上的车流才渐渐松动起来。
单铭皓在家里的床上一动不动躺了两个小时,苏菲打开门看见后还吓了一跳,
她站在门口换着拖鞋埋怨道:“你这在家呢,我打电话你不接,发微信你不回?我今天去市里见了个编辑,以前我写的几首作品被采用了,还认识了几个作家朋友呢,这不是手机调成静音,也没顾上看。”
这个时候单铭皓从床上坐起来,用异常病态的的目光盯着苏菲,他坐起来后,苏菲看到他身下压着的那把刀。
“你要干什么?”刚刚还在解释的苏菲惊恐地问道。xǐυmь.℃òm
“我要干什么,我要干什么,你能写了什么东西,我操你妈的!”单铭皓嘴里骂完之后走向前去把家里的门反锁道,说着一拳挥向苏菲的脑袋,苏菲直感到晕晕乎乎的,一个踉跄之后跌倒在地上,单铭皓再一次拿起搬到新家刚买的那把粉红色的非常结实耐用的笤帚把抽向苏菲。
他再一次卸下了那张伪善的面具,疯狂地,像对待一个牲口一般打着苏菲,苏菲痛苦地呻吟着,一位租客听见后在门前驻足了一会,试图伸手敲门,想到别人的家务事不好插手就离开了。
“如果他把我打死,我的女儿怎么办?”苏菲在绝望中脑海里略过新新的身影。她忍着剧痛爬着伸手从地上将那个黑色的牛皮包装袋拉过来。
她的眼前朦朦胧胧一片,不断崩裂出小火星,那是被打倒后大脑出现的剧烈反应。她手拉着袋子,乞求道:“这是我给你买的衣服,求你,求你,放过我。”此时此刻她的头发凌乱不堪,衣服被那根木棍打出几个破洞来,她的手臂上、腿上,凡被打过的地方,都渗出了血。
那条白色的宽松的裤子上已经被血染上淡淡一层如花瓣一样的血迹。
看着她买回来的衣服,单铭皓再一次认识到自己的鲁莽行为。他连忙抱起苏菲放在床上,哀求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你再也不会原谅我了。”他边说边流泪。
苏菲只是流着泪什么也不说,这一次她连谎言也说不出口了。以前她会说:“没关系,我们还会过的。”现在他咬紧牙关,遏制自己的痛苦。
她说:“你走吧,拜托。”
“我们去医院吧,行吗?”
“行,去医院,打电话,打120。帮我打120,我真的很痛。”苏菲流着眼泪求救道。
她感觉到浑身很痛,很冷,这种冷像奶奶离开人世时,像母亲或像父亲离开人世时,她触摸过的死亡的气息,她想自己可能会死去。
比身上更痛的是心里的痛。单铭皓那个恶魔还坐在她的身边,他戴上那张人皮面具,正假意地流着泪。
此时此刻,她想起了过去,单铭皓这个男人行过的所有的恶事,一幕幕在眼前回荡着。
“没有人会来这个家的,没有人会救我的。”苏菲想着,她蜷缩成一团,背对着单铭皓。
这个时候楼道里来来往往的人多起来了,刚才的那位租客回到自己的房子后,觉得不能做一个冷漠的旁观者,他又返回来在门上敲了几下。
“干什么?”单铭皓在房子里吼道。
“有没有锤子,我借用一下,打几个钉子。”
“没有。”
被单铭打了一拳的脑袋很快就肿胀起来,苏菲用手摸了一下,一块凸起的肿块在脑袋的左侧。
单铭皓看见这个动作后,用手抚摸着苏菲的脑袋心疼地说:“疼吗?”
苏菲没有说话,什么也没有说,用沉默来作以反击。
单铭皓从家里的药箱里找出碘伏、创可贴,给苏菲清理着伤口,胳膊上到腿上一共留下十八块伤。他清理到第八块后,自己在自己脸上狠狠抽了两个巴掌。
“对不起,对不起,我应该去死。”她看着苏菲,苏菲的眼睛已经哭肿,红肿的眼睛始终紧闭着。
他又问:“你饿吗,我去做饭?”
“你走吧,拜托。”苏菲发出一声低沉的,嘶哑的声音。
单铭皓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盯着苏菲。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电话的是他二姐,电话那头说:“铭皓,你在哪儿?咱妈做饭时晕倒了,你赶紧到医院,我们在医院的路上。”
“咱妈没事吧?我马上过去。”单铭皓紧张地说。
挂上电话后他又盯着苏菲,苏菲背始终闭上眼睛。单铭皓从桌子上拿过他的公务包就要离开。
“请你把我家钥匙留下。”苏菲无力地说。
单铭皓从包里掏出那把银色的钥匙放在苏菲的床上。他走出去后,苏菲抱着枕头痛哭流涕。夜色渐渐笼罩下来,一只苍蝇在她的身体上自由自在地爬来爬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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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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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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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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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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