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杨问道:“伯娘,我娘没有来药田吗?”
“她没有…没有来,应该……在家里。”那妇女眉头深深皱了一下,吞吞吐吐答道。
苏杨一听,急忙甩开大步往家里赶,看这表情应该不是什么好消息,心里直打鼓。
“这苦命的伢仔,也不知前世造了啥孽。”看着远去的背影,伯娘叹息。
“是啊,苏修齐撒手抛开娘三一去,现在连……唉。”几个妇女七嘴八舌谈论着。
“娘,婷妹,我回来了。”苏杨兴冲冲赶到家门口,见屋门大开,阳光慵懒地照着墙壁。
“苏杨,苏杨。”
“哥哥。”
司敏从屋里跌跌撞撞跑出来,因为太急却被门槛绊摔倒,小婷连忙转身一把扶住。
“娘!”苏杨忙跑过去,扶住司敏,眼泪不争气地打着转,“你怎么了?娘,你的眼睛……”
“娘没事,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了。”司敏拉着苏杨的手抚摸着,眼里再无一滴眼泪流下。
“不哭不哭,都这么大的人了,要被别人看笑话的。”司敏拍着苏杨的手背。
苏杨抹了一把脸上,坚定地说道:“娘,我一定治好你的眼睛!”
“只要你平安回来就好,治好治不好都没事,你们就是娘的眼睛,你一回来,我的心里就敞亮了,到屋里,娘给你们做饭去。”
“哥哥,苏阑他们说你被赤嵤抓去了,你怎么逃出来的呀?这么长的时间,我和娘可想念你得紧。”
苏杨一边在灶前架柴生活,一边慢慢的说着这段时间的经过,却把争斗的情节都略过不提。
当日下午又到苏福处。
“福爷爷,我娘的眼睛要什么方法才医治得好?”
“眼通五脏贯六腑,郁结之气导致脉络淤阻,气滞血瘀,目络受阻,精血不能上荣于目,当以活血化瘀,开窍明目之法医治。你娘的眼疾我是知道的,虽服用我给的明目之药有些好转,但要根治,还需舒心蝶笼花,凤羽清气兰这两味大药,只是这两种药材可都极难寻找,我一辈子也不过只见过那么一两次。”
“只要有办法就好,再难我也会找到的。”
“孩子,多陪陪你娘,郁结之气疏散,这眼疾或许也就好了。”
“我明白的,福爷爷,谢谢您!”
……
“大王,这人一定要见你,我们没用,打发不了。”王兴教头捂住肩膀禀报道,原来左肩竟被来人给一下卸脱节了。
巫德炎见来人一身劲装,头戴獬豸冠,冠带上嵌一块寸方银质剑盾,镂刻着饕餮兽纹。
“有朋自远方来,为何要打发呢?摆宴席。”巫德炎忙吩咐道。
“我闻乌蒙王乃枭雄,一见果然如此!小可澹台子寅,拜见乌蒙王。”男子躬身行礼。
“澹台公子何必客气,既然来我乌蒙部就是贵客,不必多礼。”一听名头,原来是德钦城澹台世家,这倒是很出意外,因为两家平时并未走动,但以老狐狸的精明,也表现出满满热情。
赖柱忙带人准备好宴席,分宾主坐下,刚好在部落中的巫德横也来作陪,众人边饮边谈。
“澹台公子此来竟是为我乌蒙部的事?可不知是为何事?”无论怎样,乌蒙部的内外事皆由乌蒙王打理,而一个外人跑上门来却说要管某事,即使是好意,可总让人心里生出不满。
“乌蒙王莫要生气,听说你们正在追踪一位姑娘,欲借她手中的驯兽宝镜。”澹台子寅见巫德炎脸有愠色,忙把事情说了出来。
可这一说,倒更让巫德炎疑心了,此事因邀请了泰州郡的驯兽师参与,众口悠悠,被传出去本来正常,而那面降魔护灵镜却被传成能驯兽的宝镜,若仅仅只能驯兽恐怕也算不得怎样的宝贝。虽安排跟踪之人屡次失利,但凡事先来后到,这澹台世家却于此时派人横插一脚却不知打的什么主意,先试探一番再做计较。
巫德炎强压怒气,语气有些不善地问道:“我们调查那姑娘确实因为她手中的宝物,不知澹台公子准备如何帮忙?要我乌蒙部怎么协助?不妨说道说道,只要合理我乌蒙部定会允然。”
澹台子寅一听语气,便知误解不小,更见那巫德炎脸色已微微转怒,忙回道:“乌蒙王误会了,是我没表达清楚,我来不是要争夺宝物,只是从旁协助贵族取到那宝物,也并不需任何报酬。”
“哦?并非是我瞧不上澹台公子,你可知那姑娘的厉害?我乌蒙部几十个侍卫瞬间就被打倒在地,却连她怎么出的手都没有看清楚,你去恐怕也不见得就好。”巫德横心里也有气,虽然其人很色,但涉及乌蒙部的事情还不算糊涂。
本来听见巫德横的话有些过分,却刚好又是自己想问未问的,巫德炎也就并未阻止,倒是仔细观察着澹台子寅的脸色。
“哈哈哈,别说你那几十个侍卫,就是上百个也不是她对手,至于我嘛,自有我的本事来对付她。”闻言澹台子寅也未生气,脸色如常,说着便自顾自地饮下杯中酒,如果不露一手也难怪别人生疑。
“报!”正想间,一名侍卫回禀,正是安排跟踪的侍卫,然而见有陌生人在场,这侍卫却未继续说下去。
“有什么消息就说,澹台公子不是外人。”巫德炎一挥手道。
“禀报大王,那位姑娘的行迹我们已经有了眉目,她每日下午巳时都会去十里荷塘。”
“你们已接连失利多次,为何这次消息却如此仔细,连时辰都探明白了?细细说来!”巫德炎一声怒喝。
“是……是一位黑袍人告诉我的,还叮嘱一定要禀报大王安排埋伏,说定能得到宝镜。”
“黑袍人?这又是什么情况?”巫德炎也有些糊涂了,虽然得到的消息感觉是好,但是究竟是好是坏自己却无把握了,疑惑地看向澹台子寅。
原来暗灵圣宫狼尊只是与巫德勐单线联系,而巫德勐因为那丹药仅有一份的缘故,也就对族中人隐瞒下来,包括乌蒙王巫德炎,因此闻听黑袍人他倒是真不清楚情况。
“乌蒙王,这个我却不清楚。”澹台子寅答道。
“那就奇怪了?莫非还有别的朋友在暗中相帮?”巫德炎更加纳闷了,心里也忐忑不安,像澹台子寅这样现身在面前的倒不担心,但是暗中的终是难定敌友,才惹人心中猜疑。
“是非祸福终终是逃不脱的,况且现在有澹台公子相助,老三明日便与澹台公子带路,同去荷塘见识见识。”
当下又朝赖柱吩咐将消息报给巫德勐,让巫德勐着手此事。
……
苏杨回到族中,见到司敏眼静因哭而失明,苏杨便趁着狩猎的机会离群独自往大巫族中探视,起初众人还担心怕他出什么意外,然而苏杨少则一日,多则两天,带着猎物也就赶回聚落,虽只是些普通的野兔野羊之类,但每次收获都还不差。xiumb.com
苏杨每次跑去乌蒙部摸排情况,然府中守卫森严,别说要见到巫德横,就只是打算趁夜想要摸进府中也难。因为这些大氏族自身有祖传的护卫武术,直系子弟从小便要求勤奋修习,倒也是有两把刷子,而又花重金聘一些高手武师作为护院,即可教导族中的子弟,也算增强府中的实力。苏杨不过是才练至太易境,虽然生机道玄妙,但只靠苏杨个人领悟,确实已足够难为了。
有时候苏杨也气馁想要放弃,总感慨世间事实在不如意,但又寻思父亲血仇未报,作为人子的岂能贪图轻松安逸,便又继续坚持着。
……
“六叔,我发现最近好多宵小之徒在跟踪我。”
“你打发了不就行啦。”
“开始我也是打发了的,可这一波波不断的让我心烦。”
“谁让你招惹他们呢,查清楚他们的目的没有?”
“为我的降魔护灵镜。”
“都说财不露白,你倒好当着那帮子人光明正大地用,他们可贪心得紧。”
“这器物不用那不就失去其意义了嘛,你也别责怪我了,快帮我想想主意怎么办才好呢?”
“知道急了,大不了全部打发不就行了。”说着伸手抹了一下脖子。
“我又不是嗜杀的妖女,这不行!”
“那我去帮你打发掉吧。”
“不是这个意思,不过都是些普通人,又有妻儿老小的,不过就是跟屁虫一样跟踪我,让我不胜其烦,要不我们快点离开此地吧!”
“终于说出真心话啦,你以为我不想啊,这人界灵气稀薄,又没有多少高妙的剑术,可那麒血者寻不着那一切功夫可不就白费了,又是关系到脉界,这可不能儿戏。”
“直接抓来带回去,我就不信驯服不了!”
“你以为是驯服那些低等的灵兽呢?想来简单,我可警告你啊,我不在的时间你可别胡来。”
“知道啦知道啦,你又要去哪里?”
“在酒馆喝酒时听说大越国越女剑极高妙,我得去见识一下。”说着已抄剑离去,“记住我的话。”
“哼!你倒轻松,我伤透脑筋了。”召离无奈得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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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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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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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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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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